接風宴在天色暗淡下來后準時開始。
前來參加宴會的除去西和帝與姜國使臣,還有京城中的幾位皇子。
寧陟當然也在其列。
宴會開始,西和帝先是說了幾句場面話,而后眾人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開始用膳。
姜樂雅不喜這樣的場合,雖說熱鬧,但卻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只能是默默地埋頭用飯。
又不能吃得太多,免得遭人詬病。
閑來無聊,便趁人不注意,抬頭默默打量對面的幾個皇子。
姜樂雅目光掃視一遍后,不出意外的將注意力放到了寧陟身上。
這個人容貌生得如此之好,還真的是難得。而且似乎是在哪里見過,但又一時想不起來了。
“去打聽一下,那位皇子是誰。”姜樂雅低聲附在女官耳邊吩咐。
女官神情糾結,這種場合下,她怕是并不合適去打聽一位皇子的身份。
可是公主的吩咐,她又不能不做。
正當猶豫之時,沉默多時的西和帝突然開口。
“方才忘記跟公主介紹朕的這幾個皇子。”
還真的是想什么來什么,正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姜樂雅聚jing會神地聽著西和帝一一介紹,直到介紹到寧陟。
原來這就是九王爺,姜樂雅不由想,容貌這般俊朗,又貴為皇子,怎么就沒成婚呢。
這要求得有多高啊。
跟皇子們打完招呼后,姜樂雅閑來無事發呆,直到宴會結束。
“公主——”
姜樂雅正準備隨著眾人離開,卻被西和帝叫住。
她立刻提起了十二分jing神,穩步走到西和帝面前,神態恭謹的聽著。
“先前忘記問公主,不知公主對未來夫君都有著什么樣的要求。”
西和帝還是頭一回這么跟一個后輩說話,畢竟按照大齊的規矩,他即便是隨意指婚也只有聽從的份兒。
姜樂雅眸光一動,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毫不遮掩的問:“我很好奇,為何九王爺相貌如此端正,卻還未能成婚?”
此話問出,空氣一時沉寂,旁邊的女官不由為姜樂雅捏了把冷汗。
公主怎么什么話都能問的出口啊。
萬一這位王爺真的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隱疾可怎么辦。
任憑身旁的女官如何緊張,姜樂雅面色坦然地看著西和帝,無一絲一毫畏懼之色。
沉默一瞬后,西和帝忍不住哈哈大笑。
“原來公主一眼便留意到了朕的這個九兒子,”西和帝笑道,“也不奇怪,寧陟確實是幾個皇子當中容貌最好的,這點上隨他母妃。”
姜樂雅亦是眼含笑意的看著西和帝,靜靜聽他說下去。
“寧陟這孩子從小就面冷,對感情之事一直沒能開竅,便拖到了現在。”
姜樂雅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看來與她猜測的一樣,寧陟不成婚確實是因為自己不愿意,而非是有什么難以言說的原因。還好是前者,不然她也會覺得惋惜。
畢竟這么好看的一個人。
見西和帝還在等著她往下說,姜樂雅道:“至于這將來和親的人選,我希望能自己來挑選,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不遠千里前來和親,本就承受著背井離鄉之苦,若是連成婚對象都不能自己來選,那也太可憐了些。
西和帝并沒有多想,便也就答應了下來。
畢竟他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倒不如將這個燙手山芋退出去,由姜樂雅自己來選。而他要做的,就是最終的把關。
二人都得到了滿足,談話的氣氛十分愉快。
轉日。
散朝后,西和帝將寧陟叫到了御書房。
寧陟不知父皇目的,心中疑惑不解,“父皇宣見兒臣,可有什么要務要交待?”
他已經習慣于被委以重任,早就與先前無所事事地閑散王爺全然不同。
“今日不談政務,咱們父子二人好好聊聊。”
寧陟一聽西和帝這么說,便也就明白他想要聊什么。
到了寧陟這樣的年紀還未成婚的,父母親族沒一個不著急的。他有幸生在了開明的帝王家,對這種事情也不會強求他太過。
想來還是家中兄弟多,若是只有一個男丁,那便是說什么都會被逼著成婚。
“父皇請說。”
西和帝一句話被寧陟給噎住了,這種靜靜等待問話的樣子令西和帝很不舒服。
但西和帝還是迅速調整好心情,開始問話。
“不知阿陟對婚事有何看法?”
既然寧陟沒有搪塞,西和帝也就開門見山了。
寧陟嘴角揚起,臉上帶著笑意,“兒臣已有決斷,過完年應當就會有消息。”
西和帝早就知道寧陟對趙霓有意,可這并不等同于能夠談婚論嫁。
所以此時才要再問一遍。
“可是北定公府的大小姐?”
“父皇,如今兒臣還不想說。”
總要人家答應了他才能跟父皇說,不然父皇一高興直接下旨賜婚,那就有一種逼迫趙霓的意味了。
他雖心儀趙霓,但卻從來沒有想過要逼迫趙霓。
還是得要心甘情愿的。
西和帝沒有半絲火氣,此時的他就像是個耐性極好的父親。
“只是如今有件事,朕得告訴你,你要盡早想出對策。”
“何事?”寧陟一臉認真地聽著。
西和帝嘆息,“昨天朕單獨留下姜國公主,詢問她對于成婚的打算,她向朕問起你沒成婚的原因。”
寧陟眸光一滯,他可是全然沒有想到自己會被打聽。
雖然昨日就擔憂他會被姜國公主看上吧。
“她還問父皇什么了嗎?”寧陟問。
“其他的倒是沒有,朕只是覺得她在這樣的關頭問起你,恐怕極大可能是因為對你有意思。”
一個是和親公主,一個是年過十八還未成婚的皇子,在外人看來的確是門當戶對。
寧陟耳畔開始回響趙霓所說的話,難不成還真讓這丫頭給說中了?
不過寧陟可不死心,他自覺也不怎么樣,跟姜樂雅連話都沒有說話,就這么被人相中了。
“父皇,和親隊伍進京那日,兒臣曾在御街上的一間茶樓見到過和親公主。”寧陟不緊不慢地說著。
這件事,他本就沒有要隱瞞父皇的意思,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說出來。
“什么?”西和帝一臉震驚,“她不是一來京城隨著和親隊伍一起進宮了嗎,怎么會有時間去茶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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