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霓轉過目光,不再看寧陟,也沒有關注寧陟對她的稱呼是什么。
不重要,稱呼什么的,能比得上現如今的尷尬嗎?
還是盡快轉移話題的好。
趙霓靈光一閃,迅速調整心情,“王爺特意前來,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交待?”
她并沒有派人跟寧陟傳話,只是單純的想來茶樓坐坐而已。所以寧陟還是來了,應該不只是想要見見她這么簡單吧。
寧陟凌厲的五官變得柔和許多,整個人的氣質似乎都與往日不同,“就不能是單純的想見趙姑娘嗎?”
趙霓:“……”
當她沒問!
寧陟看出趙霓的不好意思,便很快改變語氣,“好了,不逗你了。我是真的有事情要跟你講。”
趙霓一臉認真地看著寧陟,只等他繼續說下去。
“寧逸前幾日突然投繯自盡了。”
趙霓不怎么在意,冷冷道:“死了嗎?”
寧陟輕輕搖頭,眼底看不出情緒,“被救下來了,可整個人也失了魂,整日念叨著寧兒來報仇了,寧兒要帶他走。現如今百姓都在謠傳,說是寧逸害了寧兒,所以才會被索命。”
“鬼神之事一向是真真假假,我也不怎么相信是真的。我覺得很有可能是有人利用,借著寧兒的由頭來裝鬼嚇人。不過我很好奇,他們用的是什么法子。”
她也裝過鬼,寧逸卻一點都不害怕,甚至還發現了她的身份。
意識到這一點,趙霓猛然瞪大了眼珠子。
萬一寧逸到處亂說,將她是上官霓的事情傳出去可怎么辦?
“霓兒怎么了?”
趙霓濃密的睫毛顫了顫,整理好心情問:“寧逸若是瘋掉,會不會再說些胡話,譬如有辱皇室聲譽的那種?”
寧陟淡淡笑了笑,眼神中帶著肯定,“這點不用擔心,自從寧逸鬧過之后,我便派人過去盯著他,周圍服侍的人也都是靠譜的,不會亂嚼舌根。”
趙霓松口氣,都是寧陟的人,即便是寧逸真的說了什么,寧陟也不會讓所說的事情傳出去。
至多也就只有寧陟知道罷了。
“既如此,那百姓議論有關寧逸念叨寧兒的事情,是王爺刻意讓人傳出去的?”
“倒也不是,那是先前換服侍的人之前發生的,那些下人我也已經將他們給打發走了。這些事情傳出來,對皇室來說并不好,所以我又怎么會刻意讓人傳出去?”
趙霓目光柔和的望著寧陟,九王爺從來就不是會為了爭奪皇位而惡意詆毀旁人的人,更何況寧逸早就已經沒有半絲競爭的機會。
“是我想多了,”為表達誤會寧陟的歉意,趙霓信口道:“王爺可有什么要問我的?”
對上趙霓一雙真切的眸子,寧陟想了想,隨口問:“我想知道,霓兒跟上官大哥是什么關系?”
趙霓略顯猶豫,若是寧陟問的是她和上官霓的關系,或許她會直說。可既然問的是她和哥哥的關系,她若是如實回答,豈不是還要承認她就是上官霓。
這樣的話,那她就相當于回答了兩個問題了。
自認這樣不公平的趙霓,眼神堅定地看著寧陟,“我只能說,坦坦蕩蕩,絕無半絲逾越。”
寧陟一臉認真的點頭,他也只是想要問問看,趙姑娘在面對這種問題的時候是什么反應。
“好了,我問完了,趙姑娘可有什么想要問我的?”
白送的機會擺在面前,趙霓沒理由不抓住。
“方才王爺提到上官大哥,那我想問問,王爺跟上官女史是什么關系,為何先前對上官女史的死因那么有執念?”
“不過是萍水相逢,惺惺相惜罷了。”
“當真?”趙霓又問,“我聽說在宮中王爺跟上官女史并沒有特殊的交情,所以才會很好奇。就算是王爺善良,也不會將善良隨便給吧。”
寧陟沉默片刻,才道:“上官霓救過我,不過她應該不記得,或者沒放到心上。大概是在五年前,我在御花園獨自一人閑逛,腳底一滑落入水中。我不會鳧水,當時就覺得自己定是沒命了。是她出現,救了我的性命。”
趙霓努力回憶,用盡力氣,方才想到好像是有這么回事。
那個時候的她剛入宮不久,還在司簿司做事。
得了吩咐跑腿送東西,路過御花園的時候聽見有人喊救命,想都沒想就過去救人。
那處的水又不深,而且她鳧水極好,只是舉手之勞而已,為什么不救。
將人救上來后,見人意識還清醒,又有其他宮人敢過來,她也沒問對方是什么身份,就匆匆離開繼續去送東西。
但還是因為救人耽誤了時辰,回去便被司簿罵了一通。
只是匆匆一瞥,她早就忘了落水之人的容貌長相,也不知道他是寧陟。
還以為只是宮里的什么小太監。
見趙霓沉默,寧陟誤認為她不高興,便小心翼翼道:“除此之外,我跟上官霓再也沒有什么聯系。正如趙姑娘所說,確實也只是見面行禮的關系。”
宮人見到寧陟都要行禮,所以也就是說明二人關系與常人無異。
“既然如王爺所說,上官女史可能已經不記得這件事,那么也就說明王爺當時并沒有表明身份。王爺又是怎么知道救你的人是上官女史呢,難道是因為她自報家門?”
這也是趙霓疑惑的地方,她已經仔細回憶過了,她好像沒有說過自己的身份。
之后見到寧陟,應該也是一年以后她去司膳司的時候了。
難道她有什么異于常人的特征,才能讓寧陟記那么久?
“被救上來后,我將她的容貌畫了下來,派人一打聽便知道是司簿司的女史。又打聽到那日她恰好出去送東西,所去的地方路過御花園。司簿以為她亂跑耽誤了時辰,她寧愿受責罰,也沒有說出她究竟做了什么。”
“為何?”趙霓下意識地問。
“她定是以為我也是在宮里當差的人,不慎落水不是什么值得宣揚的事情,不想給我添麻煩。”
趙霓心想當時不過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也就沒有說那么多。
而且這宮里這么大,人這么多,即便是她說出救人一事,也不一定能找到所救是何人,所以也就沒提。
竟然沒想到,在寧陟心里,卻是這樣以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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