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二十余里外,穆家軍大營所在地。
此處距離毓秀院倒是不遠,不過十里距離,獨孤鶩和穆念之乘坐馬車,不一會兒,就到了大營。
剛到大營外,就聽到戰鼓擂響,洪亮的聲音響徹云霄。
鳳洛塵穿著灰色的新兵號服,手執長槍,腰桿子站的筆直,站在一隊長龍里。
回到楚都后,東方蓮華松了口,讓鳳洛塵棄文從武。
鳳洛塵一心想要出人頭地,這樣才能保護娘和姐姐,恰好這時穆家軍招兵買馬,他覺得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獨孤鶩之所以能不到三十歲,就成為大楚赫赫有名的兵神,號稱九千歲,就是因為他戰功赫赫。
縱觀大楚,怕也就只有開國大楚太祖才有他那樣的戰功。
鳳洛塵想要從他手中搶回被脅迫的鳳白泠,也只有從軍。
他琢磨著,獨孤鶩是從底層兵卒開始,他也要從兵卒開始,為此,他不惜隱姓埋名,改名為洛塵,也沒有透露自己凝聚了武極印的事。
加入新兵只是第一步,他聽聞穆世子要組建先鋒營,先鋒營上戰場身先士卒,是所有新兵都想加入的陣營。
鳳洛塵當然也不例外。
“姓名、年齡、籍貫、家世背景。”
書記官登記著兵士們的資料,第一輪新兵篩選時,只是檢查了身高體重四肢是否健全,有無明顯缺陷。
“洛塵、十八歲,奉天人士,跑鏢的。”
輪到鳳洛塵時,他高聲道。
鳳洛塵剛登記完,身后一人走上前,沉聲道。
“方永,二十三歲,喀城人,以前是個雇傭兵。”
那人聲音嘹亮,一聽就是個好手。
鳳洛塵在奉天讀書時,就聽說,雇傭兵都是一些兇悍的角色,殺人連眼都不帶眨一下。
好家伙,雇傭兵都來了。
穆家軍的先鋒營還真是香餑餑。
鳳洛塵回頭一看,身后站著的正是東方永。
和鳳洛塵一樣,東方永也身著新兵號服,他身量和鳳洛塵差不多高,只是比鳳洛塵魁碩很多,皮膚也更加粗糙,左耳耳根處,有一道疤痕,給他添了幾分兇悍。
“雇傭兵?犯過事沒有?可別是逃犯?”
書記官一聽對方是雇傭兵,蹙蹙眉。
世子說了,先鋒營是他的親兵,個個都必須jing挑細選,身家必須干凈,最好是貴族官宦子弟。
這些新兵蛋子都跑來報名,跑鏢的,雇傭兵,這些一聽就是窮苦人家出身,若是好人家的男兒,誰會去敢這種刀口上舔血的活計。
“大人,雇傭兵殺的都是該殺的人,和兵士一樣,怎能和逃犯相提并論。”
東方永皺起了眉。
他被趕出狽狼,在雇傭兵界的名聲也臭了。
他又不可能真的加入那個來路不明的雇傭兵組建的兵團,一直閑賦在順親王府也不是事,就來參軍了。
穆家軍是穆王府的麾下,他不想靠著裙帶關系加入,就報了假名。
“小子,長官問你什么,你就回什么,誰讓你多嘴的,滾一邊去。”
書記官橫了東方永一眼。
東方永還想發作,胳膊就被人拽住了。
“方兄,消消氣,何必和一書記官計較。”
鳳洛塵上前拉住東方永,東方永氣力不小,對方看著比他瘦弱不少,卻把他拖到了一旁,東方永不禁多看了對方一眼。
“我叫洛塵,就排你前面,也想加入先鋒營。”
鳳洛塵到了軍營后,一個人都不認識,見方永挺對自己脾氣,就想與他結交。
“書記官,多多包涵。”
正說著,兩人就見一名長得細皮嫩肉的新兵趁人不備時,將一袋銀子遞給了書記官。
書記官見了,笑瞇瞇收了下來。
“豈有此理。”
東方永見狀,就要發作。
這時聽到軍營那邊,一名婦人被拖拽著拉出軍營。
“軍老爺,求求你,放過黎嬸。她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都還等著她照料。”
“軍老爺,求你看著公主府的面子上,饒她一命。”
幾名百姓被打得鼻青臉腫,跪在軍營外,苦苦哀求著。
公主府?
鳳洛塵和東方永聽到這幾個字,齊齊看了過去。
跪在軍營外的,正是歧村的幾個村民。
他們剛收了第二茬的番薯,按照公主的吩咐,起早貪黑分了幾批運往穆家軍軍營。
哪知道半路就出了事,黎氏不過是撞了位軍爺,就要被軍法處置。
他們已經加人去公主府,可眼看著黎氏就要被處死。
黎氏面若死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長眼的狗東西,連小趙爺都敢撞,讓你賠五千兩,你還賠不出錢,只能拿你這條賤命來抵。”
黎氏身旁,站著名耀武揚威的傳令官。
他口中的小趙爺是穆世子的親信,他娘是穆世子的奶娘,穆王得勢后,他就借著他娘的關系在穆家軍里討了個糧官的肥差。
也是黎氏倒霉,第一次送糧到軍營就遇到這位小趙爺。
黎氏雖然已經為人母,可年紀不大,長得也還算是周正。
新歧村的日子好了后,她吃住好了,模樣也比早前年輕了許多,剛好和小趙爺打照面時,被對方一眼看中了。
小趙爺趁著收糧時,趁機想要占她便宜,黎氏嚇了一跳,言辭嚴厲喝止了對方。
小趙爺就惱羞成怒,自己摔了一跤,楞說是黎氏撞斷了他的腿,這會兒人還在軍營里哎呦著,要處死黎氏。
“豈有此理,居然連尋常百姓都要欺壓,這穆家軍反了天了不成。”
鳳洛塵一聽是公主府來送糧的,頓時想到了是新歧村的百姓。
他雖不在楚都,可也知道,母親的封地新歧村經營的有聲有色,今年更是大豐收,供了軍糧。
他二話不說,就要掄起拳頭上前理論,身旁的東方永忙將他拽住。
“洛老弟,先別激動。你一人,怎么斗得過穆家軍數十萬兵士,這事還要等穆世子回營再說。”
話音剛落,就見軍營門外,馬車徐徐行來。
穆念之下了馬車,一眼就看到了軍營外的百姓。
他也不問事情緣由,擺擺手。
“哪來的草民,竟敢在軍營外喧嘩,拖出去亂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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