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毒經》里可是查到了什么?”楚瑾瑜問。
這男人倒是問到正點上了,她如果沒查到什么,會和他提《毒經》?
沈青黛見他好奇,故意拿喬,夾了筷子的烤魚,隨后送到唇邊細嚼慢咽起來。
“王爺不是愛吃烤魚?現在不吃,一會兒臣妾吃完可不要埋怨臣妾。”沈青黛眼里亮亮的望著他。
對面的小姑娘笑得狡黠,她好像總是這樣,時不時會露出自己傲嬌的一面。
是方才他倒對《毒經》不甚在意,她這才故意賣起關子。
楚瑾瑜輕笑一聲,這點面子他還是愿意給她的,抿了抿唇,輕咳一聲,“今日本王在皇宮里用過晚膳了,就不和王妃搶烤魚了。”
他淡然一笑,繼續道,“王妃不妨說說《毒經》中和太傅中毒癥狀相仿的記載。”
聽他這么說,沈青黛好看的桃花眼瞇了起來。
她發現楚瑾瑜最大的優點,就是會給臺階。
他面相寡淡,唇角抿著笑意,鳳眼沉沉的落在她身上。
沈青黛不禁莞爾,“《毒經》里面記載了一種叫曼陀迷散的毒藥,從曼陀羅花中提取,然后經過一系列的加工,最后得以制成。”
“雖然叫曼陀迷散,但實則是膏狀,且需要低溫保存,溫度稍高,毒藥就會失效。”
沈青黛看了眼楚瑾瑜,見他若有所思,繼續道,“這種毒藥,無色無味,而且是慢性的,中毒者平時和常人無異,且檢查不出來,但曼陀迷散只要藥效發作,人就會瞬間斃命。”
臥房的氣氛漸漸沉重起來,沈青黛一如既往的對烤魚愛的深沉,反觀對面的楚瑾瑜,后者則是面無表情,他許在思索太傅一案的嫌疑人。
沈青黛喝了一口王嬸兒熬得小米粥,軟糯的小米在唇間漸漸化去,小米的余味無窮,想到了什么她抬頭問。
“王爺今日可有什么收獲?”
問完她才察覺這話問的有些不合適。
楚瑾瑜身為攝政王,他每日做了什么,她好像是無權過問的。
楚瑾瑜聽到她問,徐徐抬頭,“本王今日和刑部尚書去了太傅的住處,王博遠并不知太傅是中了何種毒,派人搜查了太傅房間半天還是一無所獲。”
這倒也不怪王博遠,王博遠手上的線索少的可憐,對于太傅的死因又一無所知……
沈青黛抿唇,“王爺用些粥吧,今日王嬸兒做的小米粥很是好喝。”
她抬眼去看楚瑾瑜。
楚瑾瑜視線始終在她身上,見她抬頭,目光停留在她的唇角上,女子唇瓣不點自帶朱紅,粥潤過的緣故,眼下更艷麗了些,目光偏移,她有一雙很明亮的雙眸,桃花眼的眼尾微微上挑,笑起來倒顯得含情脈脈。
此刻她正笑著看他,楚瑾瑜斂眸,視線落在她唇角,小姑娘唇邊沾著米粒,自己卻渾然不覺。
這小姑娘一用起飯來,時常不顧及形象。
兩人離得很近,中間僅是間隔了一個人的位子。
楚瑾瑜鬼使神差的彎腰抬手捏住了小姑娘的下頜,抿著唇垂眼望著她。
沈青黛真格的在狀態外,誰能告訴她,現在是怎么一個情況?
這男人怎么是想一出是一出?
她能打他嗎?
不等沈青黛再多腦補,男人另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擦過她的唇角。
沈青黛眼神不自然的閃躲。
楚瑾瑜也在看她,漆黑的鳳眸目光沉沉。
他喉結微微滾動,指尖是擦掉的米粒。
“你捏疼我了。”沈青黛眼眶里略微紅潤,常年練武的緣故,這男人手上有一層薄薄的繭,下手沒個輕重,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原主的體質有點虛。
楚瑾瑜聽她這么說手上的力度輕了很多,松開她后,嗤笑一聲,“嬌氣。”
這話不知為何聽上去有種寵溺又撩人的……錯覺。
沈青黛再度感覺自己魔怔了,改日去清河醫館,一定要劉大夫給自己瞧瞧。
“王爺真的不用飯了嗎?”
沈青黛問。
她話音一落,男人抬手取過她面前盛著小米粥的小碗,神色自然的送至唇邊,喝了一口后,輕抬眼睫看她,笑道,“這粥確實不錯。”
這波操作沈青黛看了又是半天的無措,那是她的碗,她的粥……
她喝過的。
沈青黛撇了撇嘴,低頭取去夾烤魚。
“生氣了?”楚瑾瑜道。
沈青黛哼了聲,沒抬頭看他,頗有情緒道,“不敢。”
楚瑾瑜反倒被氣笑,他道,“你是本王的妻,這些事情遲早要適應。更何況,日后還要做一些更親密的事情……”
“王爺不要再說了。”聽他越說越沒有顧慮,沈青黛面紅耳赤,她如是打斷。
沈青黛雙手貼著臉頰,燙燙的,這男人節操都去了哪兒?
楚瑾瑜被她強行打斷話語也不惱,唇角勾了勾,隨后道,“本王去沐浴,烤魚都歸你。”
他起身,往屏風后走去。
沈青黛盯著屏風出神,自從這男人住這間臥房后,越來越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就連沐浴都和她用一個浴桶。
說好的潔癖呢?
見鬼去吧……
沈青黛低頭繼續干飯,她用晚飯,王嬸兒過來收拾桌子,百無聊賴,去院子里閑逛了一會兒,再回來時恰巧聽到屏風后傳來楚瑾瑜的聲音。
“幫本王的里衣取過來。”男人的聲音本就低沉,泡得久的原因,嗓音略微沙啞,聽起來蘇蘇麻麻的。
“王爺是在喊我嗎?”沈青黛問。
“這屋里除了你我還有別人?”楚瑾瑜不答反問。
沈青黛一噎。
屏風后的楚瑾瑜沒再言語。
“我去喊弦音給王爺拿。”沈青黛道。
這男人剛沐浴完,肯定沒穿什么衣服,她去送里衣——
萬一把這男人看光……
沈青黛等著他答話。
“弦音不在。”楚瑾瑜言簡意賅。
“不在?”沈青黛不信,會這么巧?
“弦音——”沈青黛喊道,“來給你家王爺遞里衣。”
此刻在院里桃樹上的弦音,單手拖著腮,臥房里的隔音屏障方才才被王爺撤去。
這幾日他自然發現了王爺對王妃的感情變化,以往兩人在臥房說話從來不避諱他,現在倒好了,王爺連隔音屏障都用上了。
“弦音?”沈青黛以為弦音沒聽到,揚聲道。
弦音掏了掏耳朵,半天也沒應聲。
王爺說他不在,他肯定不在。
隨即,弦音自樹上飛走,飛入濃濃夜色中。
沈青黛遲遲不見弦音回話,倒也接受了他不在的事實。
平日里楚瑾瑜凡事都找弦音,根本不需要小廝,沈青黛一介女眷,自然手上大多是丫鬟,平時小廝伺候她也不習慣,就把青竹苑的小廝都遣散了。
眼下找一些丫鬟伺候楚瑾瑜,也不知他會不會同意……
沈青黛作死道,“王爺,要不我讓素荷、或者似錦給你送?”
半天,屏風后的男人不語。
沈青黛心里上下打鼓。
麻蛋,她真的是作死,這男人肯定要懟她了……
“王妃若是不愿意給本王送,本王就裸著出去。”
楚瑾瑜語氣平淡,但話說的堅定。
這種事,沈青黛相信他會做得出來。
沈青黛唇角抽搐,過了一會兒,不情不愿的朝床榻旁的衣架走去。
和這男人相處的久了,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他一些。
確實很龜毛,他的東西,不論是什么,都是擺放的整齊又有序。
衣架這種物件,沒和楚瑾瑜住一屋之前,簡直就形同虛設,她的衣物向來習慣隨意堆放到床榻上,哪會像他一樣,還懸掛起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為了不讓楚瑾瑜瞧不起,也習慣了將衣物掛在衣架上。
兩人的衣服,顏色一深一淺,掛在一起毫無違和感。
沈青黛目光多少有些不自然的將楚瑾瑜的里衣取下,隨后轉身向屏風后走去。
每一步都走的很慢,顯然是在拖延時間。
沈青黛在心里念叨,不奢求別的,別讓她看到不該看到的就行……
沈青黛趿拉的鞋,動靜很大的走到屏風旁。
要不要進去呢?
“你是蝸牛嗎?”楚瑾瑜的聲音陡然在耳畔響起。
在內涵她動作慢?
沈青黛氣嘟嘟的,腳步快了些,走到屏風后,目光也不敢隨意亂瞥,低著頭,抬手將里衣遞過去。
“你的里衣。”沈青黛聲音低若蚊蠅。
手上一輕,聽楚瑾瑜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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