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嬿,來,你也多吃些!”
沈錦書面帶微笑,將親自盛了一碗雞湯遞給錦嬿。
“多謝三姐姐!”
錦嬿眸中有些薄霧,朝沈錦書道了一聲謝。
沈錦書頓然一愣,隨后輕輕抬起錦嬿的手拍了拍:
“傻丫頭,自家姐妹哪個就需你這般客氣。”
錦嬿睫毛一掃,眼下的霧氣又重了幾分,卻也不再說什么,低著頭就這么任由沈錦書握著手。
“雪臨,沐大哥,這是我的堂妹錦嬿。
說來不怕你們笑話,從沈家出來后真真是多虧了她和采菊在后面打掩護,我才能前往荊州……”
沈錦書一邊給錦嬿夾菜,一邊將她向沐家兄妹做了一番的介紹。
錦嬿忙放下手中的筷子,朝著沐雪臨和沐靖炎微微行了一禮。
沐雪臨和沐靖炎都有些不太自然地復了一禮,就連吃菜喝酒也不覺得約束起來。
“好了,都別拘束了。
雪臨,沐大哥,這兒地處偏僻,尋不得什么好酒,你們且嘗嘗這農家自釀的高粱酒。”
沈錦書向來知道沐家兄妹都是豪爽之人,最是厭煩這虛頭巴腦的繁文縟節。
于便吩咐采菊將從農家買來兩三壇子的高粱酒給悉數端了上來。
許是兩日風餐露宿的沒怎么好好吃東西,也或許是因為心情難得有一分松適,總之今晚這一餐眾人竟然吃得格外的香甜。
就連一向注重禮儀規矩的錦書和錦嬿也都大快朵頤放開了吃喝。
飯后,采菊伺候沈錦書洗漱一番,從書案上取過來一個盒子遞交給自家主子。
“小姐,適才展公子派人讓我將這個轉交給您……”
采菊不知道自家小姐到底和展澈鬧了什么不愉快,但可以看得出沈錦書刻意的生疏。
為此說話時不免多了幾分的謹慎和小心,生怕一個不高興就惹了她不高興。
展澈?
雖然對于展澈的遮遮掩掩吞吞吐吐十分不快,但沈錦書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打開盒子,發現最上面一封信件是展澈所寫親筆信。
沈錦書不覺嘆了一口氣,猶猶豫豫地打開信件:
“錦書莫氣,注意身體,待時機成熟,定當全盤相告!”
“哼!”
又是這一句,他難道就沒有別的可說了嗎?
沈錦書冷哼一聲重重地將展澈的信拍到了桌子上。
可沒過多久,沈錦書又再次將目光移到盒子上,伸手一把將盒子里其他的東西全給掏了出來。
沈錦書將一張一張密封完好的信件全給拆開,仔仔細細地從頭到尾閱讀一番后,氣得眼睛瞪得老大,仿佛就像是………
原來這一張一張的,竟全都是齊管事找人暗殺她的證據。
“好你個吃里扒外里的狗東西!”
沈錦書啪一聲關起盒子:
“采菊,通知所有人立即到曬谷場集合。”
小半盞茶的時間,所有的人都穿戴整齊地聚集到了棗莊的曬谷場上等待著沈錦書。
“眾位鄉鄰,想必大家都應知道我是何人!”
沈錦書聲音不大,卻冰冷得猶如十月冰雪,讓人忍不住心中打個冷顫:
“齊管事吃里扒外狼子野心,你們中哪些人和他有瓜葛,我也都一清二楚,依著官府律法,若將你們送到府衙,輕者坐個七八年的牢獄,重者判個流放也并非不可能。
不過,我現在不打算追究你們以前做過什么,愿意給你們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
沈錦書沒有說齊管事到底做了什么,也沒有說怎樣才算將功補過,空間無限大,就看這里的人懂不懂得珍惜。
一時間,院中靜悄悄的,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開始小聲嘀咕起來。
“這兩日,我家姑娘所出的布告你們也都瞧見了。
你們若能拿出證據舉控齊管事一家的惡行,我家姑娘定能一諾千金,言出必行!”
采菊見狀忙站了出來跟著補充了幾句。
“三姑娘!”
就在這時,一個大約四十歲左右的漢子站了出來,他雙膝一曲,就要跪在地上。
“站著說話!”
沈錦書眸光一掃,那漢子硬生生打直了雙腿。
經采菊介紹,這是棗莊上一個姓劉的佃農。
劉漢子就這么突兀兀地站在曬谷場的正中,雙手一合朝著沈錦書拱了拱:
“請三姑娘為我等伸冤啊!”
劉漢子激動得渾身都如篩子一般顫抖起來,行了一禮后的他顫顫咧咧地從懷里掏出幾張摸得破舊的借條和典當契約遞交給采菊。
隨后,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沈錦書等人哭訴齊管事以及他家的婆子平日里如何欺詐坑害佃戶的事例一一道出。
“三姑娘請為我們做主啊,齊管事他占著自己是莊上管事便………”
“是啊,三姑娘我家三代就指著這點薄田為生,可如今………”
見有人起了頭,拋了磚,其他受害的佃戶也都紛紛將向沈錦書舉報起來。
“各位,今夜,你們所說的,我都一一記下,若是查實,定會給你們一個合理的交代!”
沈錦書看著手里面的證據,氣得臉色越發地暗沉幾分,朝著眾人行了一禮以示歉意。
隨即開口向他們做出了承諾,沈錦書強撐著身子朝著采菊略微一點頭。
采菊哪里還有不明白的,忙端上一個木盒子,伸手打開,里面竟整整齊齊擺放著幾個大銀錠子,足足有一百兩。
采菊當著眾人的面將盒子遞交給劉漢子,如此,也算是兌現了布告上的承諾。
眾人見了這情景,不由得紛紛懊惱起來,后悔自己沒有第一個站出來指認齊管事,否則,這一百兩說不定就是自己的了。
就在眾人還沒有從一百兩銀子的事中緩和過來,又見采菊端出另一個盒子,打開一看,里面也是裝著不少的銀錢。
雖然只是零碎的銀豆子,但對于他們來說也是很客觀的。
“各位,我家姑娘說了,今夜擾了各位的歇息,又得你們多番幫助,這點心意還請你們收下,不要嫌棄!”
說完,采菊便將盒子里的碎銀子一一發到在場的佃農和莊戶的手中。
沈錦書回到屋內看著這一摞摞的罪證,氣得差點要暈了過去。
這齊管事還真是可惡至極,利用沈家的聲望搶占民田規劃到自己的私產,或是三不五時借著各種緣由讓佃戶們多番上繳佃租。
然而通過大家的舉證和口訴,沈錦書還發現齊管事一家的罪責遠不止眼前這些。
甚至這十多年齊管事借著沈家的名頭侵占佃戶們的利益,由三層租篡改成八層租。
若遇上災年,沈家一向都有免租,然棗莊不僅沒有減免反而……
沈錦書將展澈及佃戶們交來的罪證通通交給沐靖炎,由他出面將齊管事一家繩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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