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澈!”
沈錦書緊追著展澈出來,見他在酒樓門口等著,忙喚了一聲移步上前。
“嗯,沐雪臨才剛剛被圣上斥責,這段時間你最好搬去將軍府與她同住!”
展澈意有所指地看著沈錦書,隨后伸手拂去她肩膀上的落葉。
沈錦書自然知曉展澈在擔憂沐雪臨那個急躁的性子,這才好不容易洗脫的罪名,也再因為一些事又折了進去,畢竟現在可沒有縣主的身份護著。
“我知道你的意思,對了,你怎么看白大哥說的事情?”
展澈有些嘲諷地動了動嘴皮,摸出煙斗,捻了一些煙絲塞了進去,又拔出火折子給點上,悶悶地抽了幾口:
“難啊!”
“我覺得尋一機會找七皇子說說這件事,請他出面幫忙從中周旋一二,或許……”
沈錦書向展澈訴說了自己的想法。
“試試吧!”
展澈原本想說什么,可轉念一想給忍了回去,默認地點了點頭同沈錦書的想法。
“行了,你先回去吧!”解了嘴癮的展澈將抽完的煙絲順著墻根敲了敲,隨后催促沈錦書回去看著沐雪臨。
沈錦書點了頭便轉身回到酒館二樓,果然此時的沐雪臨已經喝了不少。
或許是因為擔心自家的哥哥,也或許是因為……
“錦書……我不像你,讀過不少書的,懂得事情也多,現在大哥陷入困境我卻什么也幫不上……
錦書,我覺得自己真的好沒用……”
沐雪臨摟著沈錦書的脖子,頭埋進她的秀發中,此時的她心里很是難過,不知道該怎么辦。
沈錦書輕輕拍著沐雪臨的后背,柔聲安慰道:
“雪臨你不要擔心,沐大哥會沒事的。”
“嗯,我相信你!”
沐雪臨知道現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不要讓大家再分心照顧自己了于是故作輕松地對沈錦書一笑。
三人又喝了一些酒,隨口吃了一點兒菜便出了陳記酒館。
沈錦書回到客棧后,反復想了很多,軍情刻不容緩,隨即換了衣裳趁夜趕往七皇子宮外的府院。
吩咐采菊向門房遞上了帖子,自己則坐在馬車耐心地等待回復。
沒過一會兒,門房的小斯便出來傳話,說是七皇子有請她們進去說話。
沈錦書簡單地向七皇子報告了前方糧草短缺的境況。
“竟有此事!
據我聽說,半月前父皇就曾收到沐將軍的前線軍報,立馬命戶部從各地調了十萬石糧食運往前線,現在應該已經到了才對啊!”
七皇子這話似是在問沈錦書,其實在問自己。
“七皇子,沐大哥他們現在被困在三關口內,糧草不足,恐怕會有性命之危。
將軍為國捐軀,死得其所,可是若是遭奸人所害,就這么枉死了,只怕……!
錦書懇求您幫幫沐大哥,幫幫那些忠心耿耿的將士!”
沈錦書誠懇恭敬地跪在地上祈求著,此時她的雙眼微微泛紅,看得出她很在意沐靖炎的安危。
“此事事關重大,待我明日向父皇稟明,一切均交由父皇定奪。
如果真的有扣押軍糧這種欺上昧下的事,依照父皇的性子定然會徹查到底。”
七皇子便未大包大攬地將事情應承下來,只說會在上朝的時候提上一提。
隨后,七皇子將沈錦書扶了起來,吩咐婢女端來茶水。
次日朝堂之上,七皇子果真向皇上上奏了軍糧一事。
只見七皇子朝著坐上的雍慶皇垂供著手,微俯著身子:
“父皇,兒臣有一事啟奏……”
雍慶皇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七皇子,在他眼中,這個兒子素來不像那幾個過分地插手朝堂的事宜,今日竟有事要奏,這倒是新鮮了:
“說!”
“是,兒臣聽聞沐少將軍與眾將士因糧草不足皆被困于三關口生死難料。
我記得父皇半月前已經收到過沐老將軍的上奏請示補給軍糧的奏折,并且交由戶部下發軍糧并命人派送。
可這軍糧為何遲遲沒有送達?”
七皇子低頭躬身向皇上上表,但是話鋒一轉確實沖著戶部尚書去了。
皇上聽完嘩地一下大為震怒,胡子一抖便喝聲訓道:
“戶部尚書何在?”
戶部尚書立刻顫顫巍巍地站了出來:
“臣在!”
“你來說,半月前朕就交待你辦的事,為何一直拖延?
邊疆戰事連連告急,此乃危及存亡的關頭,南有蠻夷侵擾,北有韃子覬覦,眾將士吃不飽要怎么為我朝廷盡忠效力!
你是不是就想看朕的江山毀于一旦!”
皇上一個反問把戶部尚書嚇得連忙跪下磕頭。
“皇上明鑒哪,去年水災連連,江浙滬一帶幾乎被淹,百姓流離失所……
今年開春又遭逢蟲災,江北一片種下去的糧食皆被蚜蟲啃食殆盡,后續雖已盡快種上新的幼苗,但已過了最佳播種時節,如今還未有任何收成……
京城地區周邊地區偶有饑荒,戶部打開各地糧倉開倉賑災,國庫糧食告罄。
臣也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雍慶皇一聽這些話,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揮了揮衣袖:
“那就拿國庫的錢去買!十萬石糧食的錢,偌大的國庫還是拿得出來的吧!”
戶部尚書一聽這話,額頭滲出絲絲汗珠一連磕了三個響頭:
“陛下,岑溪,平遙,商洛連續三年大旱,田地干咳皸裂,顆粒無收,陛下仁德,開倉放糧,免除賦稅五年。
江浙滬水災泛濫,陛下撥款十萬紋銀修筑堤壩,此事可詢問工部尚書……
另外………”
一說到銀錢,戶部尚書便左牽扯右推搡,前前后后扒拉出一大堆的話來。
里里外外就是一句要錢沒有,要糧也沒有,反正事情就這樣也多,顧得上這里肯定就有些地方顧及不到。
“國庫告急為何不及時上報啊!要是七皇沒有上報你打算瞞到什么時候?”
皇上越想越氣就是有那么多欺下瞞上的臣子,國家才會日漸衰落。
“陛下……老臣不敢!”
戶部尚書誠惶誠恐地跪在地上,除了說一句不敢就沒有其他話可說。
皇上揉了揉太陽穴,心道年紀越大朝政的事越力不從心了。
”行了,今日便議到這,眾卿都回去,軍糧一事改日再議!”
此時的雍慶皇甚是疲憊地揮了手示意眾人姑且先退朝,有什么以后再討論。
七皇子眼看事情被戶部尚書就這么糊弄過去了,可是前線的事情還沒有得到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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