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就去。”
謝慈音福禮點頭,轉身去往譚大家處。
匆匆換了衣裳,理了妝容,謝夫人馬不停蹄朝皇宮去了。
才到宮門口,便看見皇后身邊的安嬤嬤在那處等著。
見她來,安嬤嬤上前福禮,恭敬道:“夫人今日牌子遞的急,娘娘想著怕是您有急事,便叫我來這等著您。”
謝夫人點頭,道:“是有些急,快走吧。”
安嬤嬤聞言不再多話,二人腳步極快,匆匆去往謝皇后的鳳儀殿。
穿過蘭依殿時,二人遇上了從無極殿回來的許貴妃儀仗。
二人往一側退開,福身朝許貴妃行禮,許貴妃坐在儀仗之上扭頭瞧了一眼謝夫人。
待她的儀仗過去,二人起身繼續趕往鳳儀殿。
許貴妃回頭瞧了一眼著急慌忙的謝夫人,問身側的錢嬤嬤道:“這個點,她急急忙忙的進宮來干什么?難不成,是謝家出事了?”
錢嬤嬤壓低聲音回道:“要不要,派個人過去盯著?”
許貴妃搖頭,道:“不必,那鳳儀殿跟個鐵桶似的,派過去也是無用功,別叫皇后抓住了反過來為難我了。”
到了鳳儀殿,謝皇后坐在鳳椅上,見謝夫眉眼含怒,問道:“這是怎么了,叫你帶著這般的怒火到我這來。”
謝夫人先朝她福禮,后起身道:“我有些體己話要同娘娘說。”
見她神色雖怒,卻又帶著幾分嚴肅,謝皇后揮手屏退周遭宮女,起身朝鳳椅下來。
“是謝家出了什么事?”待人退出去后,謝皇后沉聲問道。
謝夫人緩了緩,一字一句道:“太子殿下與我府中的譚家娘子,私通。”
“什么?!”謝皇后不可置信的抬頭,凝視著謝夫人。
“今日在城西的一處院子里,我親自將兩人從床上抓下來的,我嫂嫂不日便要到京。此番進宮,我是想來問問娘娘要如何處理這樁事。”因著太子是她的養子,謝夫人不免遷怒,語氣也有些冷硬。
“這個逆子!”謝皇后甩袖,怒罵道。
“譚家娘子是我王家未曾過門的媳婦,太子如今這般,是將我王家的臉面放到地上踩了。”
這話,謝夫人半個謝字都未曾提到。
謝皇后聞言,欲言又止,半晌退到一旁的椅子上坐著,淡淡道:“我同嫂嫂說句實話,我也不知該如何。他只是我的一個養子而已,說到底,收他來身邊也只是為了謝家。可眼下,他愈發的大了,心中有自己的注意,我是千防萬防也防不住。”
謝夫人瞧著她一臉的茫然無助,嘆息一聲,道:“我曉得你的打算,但這太子,實在是個扶不起的阿斗。他仗著你別無選擇,只能與他拴在一處,行事便肆無忌憚;而你呢?你轄制不了他,還要處處為他打算,不僅為他遍尋名師教導,連你哥哥也被你求到長安來幫襯他!你做了這么多,他可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謝皇后緊緊握著拳,沉默了半晌,才道:“他仗著我別無選擇,便三番五次的犯錯,以為我會幫他兜住了這些爛攤子。也怪我,前些年為了和他培養感情,太縱容他了些。”
似是下定了決心,謝皇后咬牙道:“嫂嫂只管放心,這一次,無論你們怎么罰他,我定然不會開口說上半句!”
謝夫人上前,拍著她的手,恨鐵不成鋼道:“我的娘娘喲,他是太子,做錯了事也輪不到我們來罰。我要同你說的是,你的這個兒子,以后真會如你所愿,一心偏向謝家么?”
聞言,謝皇后陷入了沉思。
見她還沒有明白其中的道理,謝夫人又道:“便不說這一次,就是上一次他在御前大鬧著不娶慈音的事,就可瞧出來他與謝家不大親厚。”
左右瞧了一眼,謝夫人貼近她耳邊,低聲道:“陛下只是子嗣少,又不是除了明橫便沒子嗣了?許貴妃那個,自然是不成的,這不是還有云貴妃那個么?”
謝慈音應是,又擔心問道:“哥哥與鈺兒那處,該怎么說呢?”
“你舅母已經快馬從瑯琊趕來了,至于銜兒鈺兒那處,他二人也不小了,沒必要瞞著,今夜我回來便同他們明說了。”
謝夫人回了謝府后,便立即朝宮里遞牌子,即刻就要進宮去見皇后。
謝慈音將王鈺哄回了住處,又回來謝夫人院里等著。
謝慈音隔著屏風看,知道怕是謝夫人逮住了她與太子,心下也來了氣,覺得這譚清一著實不知好歹。
待譚清一被押下去,謝慈音才從屏風后繞出來,問道:“譚家娘子與太子…?”
謝夫人點頭,朝里屋走去,同謝慈音道:“我要進宮尋你姑姑一趟,旁人去譚大家處我不放心,怕他多心。你且親自去一趟,就同他說近幾日我走不開,你又沒本事,問他尋了譚娘子去查一查謝府名下的鋪子。”
謝夫人瞧見二人之間的眉來眼去,本已消下去的火氣瞬間漲起來。
她起身,一巴掌扇到了譚清一臉上;這一巴掌極重,將譚清一嘴角都打出血來。
明橫瞧見,忙去扶起譚清一。
“將她給我關到后院的柴房里,再去譚大家處遞信,說我有事要譚家娘子去辦,問他借兩日人。”謝夫人進了院子,一面吩咐押人的婆子,一面快步朝里屋去。
譚清一口中不知被誰塞了塊布,此刻狠狠瞪著謝夫人,嗚咽著發不出聲音來。
被她的話震驚到,明橫望著她,一臉的不可置信。
不再理會明橫,謝夫人轉身吩咐道:“將她帶回去。”
“謝夫人,清一如今也算我太子府的人,就不勞煩夫人費心了。”忍了半晌,他威嚴開口道。
譚清一聞言,一臉柔情蜜意的瞧向明橫,明橫十分受用她這模樣,輕輕朝她點了點頭。
后頭的侍衛得了吩咐,也不管明橫是什么身份,上前去一左一右將二人分開。
明橫被人強行押著,心中大怒,指著謝夫人道:“你敢,我可是太子!”
諷刺的瞧了他一眼,謝夫人走近他,低聲道:“你以為,沒了我謝家,你還能當幾天的太子?”
譚清一靠在明橫懷中,二人四目相對,苦情的如同戲里被強行拆散的苦命鴛鴦般。
“將他拉開!”謝夫人怒聲吩咐。
謝夫人怒極反笑,指著她道:“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一眼了。”
太子巴巴的站在旁邊,瞧著坐在交椅上的謝夫人,又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譚清一。
明明自己才是那個,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如今卻只能站在這處,聽著謝夫人指責自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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