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道長可千萬別這么說,我不是要貶低道長的意思哈,只是,咱們這種身份的人,最好是不要同皇上作比較呀。以免讓人抓了話柄去,故做文章。好了,好了,今日我們摸魚打諢的,天兒也不早了,咱們還是干點兒正事吧!”
“呀!完了,完了,我忘記我還上著課呢,怎能如此糊涂跑來這里閑聊呢!慘了,慘了,道長,隴章先生,我就先走了!得空再聊!”
百樹終究是年輕,還是存著些許不穩重。
見著百樹火燒屁股似的奔走遠去的身影,真是看得叫人又好笑又有些羨慕他身上的這股子朝氣蓬勃的樣子。
“不曾想,這百樹先生年紀輕輕,竟也是有著如此身世,好在,他有個讓他長大成才的養父。”
“是了,這已經是極為幸運的了。”
“嗯,現在想來,難怪當初我提議讓不知先生在我們書院任教之時,拾秋先生能如此輕易的就替她弄來了先生教印。”
聽見這句話,解蓮塵心下頓時來了興趣。
“先生的意思是,不知實際上并不是正經的教書先生!?”
也不能說不是正經教書先生,只不過她并不是像我們這般通過國學院考核才進來的。罷了,道長,我們也耽擱許久了,現下,我們還是盡快進去領取你的衣物,然后熟悉一下書院吧。”
“啊,好!如此,麻煩隴章先生了。”
言罷,兩人便起身進了輜重院。
給解蓮塵將住處打理好了以后,都已經臨近下學時間了,隴章決定先帶解蓮塵去飯廳用餐,之后再去找拾秋先生。
可是,在去往飯廳的路上,兩人卻先遇見了仿佛是剛從外面回來的拾秋。隴章同解蓮塵兩人對視了一眼,隨即便走上前去同拾秋先生打了招呼。
“拾秋先生,打哪兒來啊這是?”
也不知為何,平日里總是溫文儒雅,見著誰都是禮數有佳的拾秋,在看見迎面走來的解蓮塵和隴章先生兩人之時,卻沒有像往常那樣先打招呼,甚至在解蓮塵跟他搭話之后,他才一副從自己的心事里醒過神來的樣子,拱手沖著解蓮塵和隴章先生微微頷首還了一禮。
“哦,二位有禮了,我方才去了一趟村里的上源客棧,替那兩位...那兩位貴客,安排住處。”
聽見拾秋在提到百里慶律和百里慶棠兩人之時,語氣有些遲疑和停頓,解蓮塵和隴章先生兩人自然是曉得他心不在焉所為是何...
“拾秋先生,其實你心下有事,不必瞞著我們,今日,我們已經全都知曉了。”
解蓮塵的話音剛落,就瞧見了拾秋眼里露出的那抹在他預料之中的震驚之色。
“我...”
“這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再者,無論你的真實身份如何,在這書院里,只要你愿意,永遠就只有拾秋先生,沒有十九皇子。你若是不想公開,我們亦是可做沒有聽見過這回事。”
見著解蓮塵和隴章先生的眼里流露出滿滿的鼓勵和坦然,方才他還因為百里慶棠即將入學書院,那么自己的身份,定然也瞞不了太久了這件事煩惱。書院里先前方沒有任何人知曉自己的真實身份,因此,他還在思量著自己該不該提前告知書院里的眾人這件事。
哪知,不曾想,解蓮塵他們居然已經知曉了。
哎呀,好了,好了。無妨的,今日,其實我們都已經同那太子打過照面了,誒誒,貧道跟你說...”
說著,解蓮塵便走上前去,一副哥倆好的模樣,伸手就搭在了拾秋的肩頭上,然后同隴章先生三人一起,相約著去了飯廳,這一路上,解蓮塵都在說他們同那百里慶律和百里慶棠見面之時的尷尬場面。當說起百里慶律這廝,仿佛是對不知起了興趣這件事時,拾秋眼里的眸光,瞬間暗了暗...
之后,便是些繁瑣閑聊,此處不做贅述。
兩天后,百里慶棠作為新生,正式入學了。而解蓮塵,也作為玄學課試點授課先生,正式成為了一個教書先生。
百里慶棠入了不知教的那個班,也不曉得這是拾秋的安排,還是...那此刻打著旁聽的幌子坐在教舍最后面百里慶律那廝的主意。
這廝一直落在不知身上的眼神,是來聽課的么,這明明就是借著旁聽的幌子,來打望的好吧!
“少郎煢煢(qiong二聲)如芝蘭,妙如無根落玉盤...”
“先生,我有疑問!”
上面的不知正帶頭朗誦著今日所教的詩詞,此詩形容的是一身貌氣質絕佳的男子,于江畔獨坐懷抱琵琶吟唱之時的優美身姿。這里教導的,是要學生們,無論何時,行事身姿都要雅正端方,作為男子,氣質與魄力,皆是給人第一印象的重要根本。
可不知的詩還未念完,百里慶棠那廝就突然站起了身來,也不事先舉手示意,也未等不知提問。
“哇...真是個勇士啊,還有人敢打斷咱們家先生授課,這下慘了...”
“可不是么...”
這百里慶棠將將站起身,就聽得身邊的同學瞬間炸開了鍋,無不稱贊其“勇猛”,這廝心下竟然真是生出了幾分不該有的自豪來你敢信!?
本就因為百里慶律這廝在這兒膈應了她一整天了的不知,現下終于是被百里慶棠給拉爆了心里最后的那根緊繃的弦兒。
“啪!”
那可憐的課本,再次無辜做了情緒的發泄口,被不知一掌給拍平在了課桌上。
“有問題要先舉手示意,你以前的先生沒教過你嗎?這點兒規矩都不懂!?”
不知的聲音,滿是壓抑著的慍怒。
可那不知死活為何物的百里慶棠,偏偏就是頭鐵。
“先生,我們現下要討論的,不是我先生有沒有教過我規矩的事,而是先生方才所教的這首詩詞。”
“哦?那你有何見解呢?”
“以先生之意,取的是此詩描述男子身姿如何一事,可,先生卻疏忽了一件事,那就是這詩的背景,
花琵琶,瓏江響。
少郎煢煢如芝蘭,妙音無根落玉盤。
游魚恭前躍腰起,雀鳥繞云豈肯停。
見者嘆,遇仙不如初見卿。
原本,這首詩講的是形容那獨坐江邊畫舫之上的花姓樂師,容貌過人,一手琵琶技巧絕妙無比。”
說到這里,百里慶棠這廝竟還得意十分的微抬下頜,睨了盯著他的不知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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