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尤其是那張家的胖婦人,頓時就不依教了,伸手一把就奪下了纖瘦女子手中的那雙繡花鞋,隨即向后一扔,就將其拋進了那個水潭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那應該是浮力極好的鞋子,竟然只在潭面上打了幾個轉,就自行沉入了潭水底下,沒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眾人見狀,瞬間頓覺后背汗毛豎立,尤其是剛剛還趴在潭水邊哭的那幾個女人,吱哇亂叫的就跑離了水潭邊,站的老遠。
“你們!你們別聽這小女子胡說,她就是不高興她丈夫與我家相公交好罷了。什么尸體,什么年輕姑娘,都是她胡編亂造的。”
“我是不是胡編亂造,大可讓官差老爺親自前去查證,還有,你頭上的這個朱釵,也不是你的吧,不僅僅是你,還有李家嫂嫂,段家嫂嫂,你們耳朵上的耳環,手上的珠寶戒指,手串兒,手鐲,頭上的步搖...你們捫心自問,有哪一樣東西是你們自己的!”
“啊!!!”
“快,快拔了,快幫我拔了呀,我不要了,不要了!!”
“怎么拆不下來啊!”
尤家媳婦兒的話音未落,那幫逃出去了老遠的女子,個個皆像是被那小鬼摸了腦袋一般,瞬間炸開了鍋,迫不及待的就開始扒拉自己身上的那些個華麗的朱釵首飾。
“嗬...方才,道長講的那句話,還真真是有道理,他們就是罪有應得!!”
說完,這尤家媳婦兒整個人情緒也徹底崩潰,再次跌坐在地,掩面哭泣了起來。
從頭到尾都站在旁邊沒有做聲的解蓮塵和鎮卯兩人對視了一眼,心下頓覺一陣松泛,這看似沒頭沒尾的冤案,終于是找到了突破口。
原來,在來這里的路上,鎮卯便已將這里發生的事告知了解蓮塵。到了目的地后,借著安撫馬兒的那個空檔,解蓮塵便同鎮卯說了這個以搜家為名,實則是為了炸亂他們陣腳的方法。
是了,解蓮塵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家里有沒有血衣,有沒有什么不是自己的珠寶首飾,直到他剛剛走近水潭之時,看見了尤家媳婦兒腳上的那雙,與她身上所穿的粗布衣裳極為不符的精致繡花鞋時,他才肯定了剛剛同鎮卯定下的那個計策,一定是可行的。所以,他們只是點了個火,剩下的跳蚤,自己就蹦出來了。
此時的那張家胖婦人,滿身的肥肉抖動如篩,壓垮她情緒的,就是剛剛親眼見著那雙繡花鞋,在自己面前沉了底。她的臉色慘白,似是再也承受不住心里最后那點道德的鞭笞,終于,她沖著那水潭,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嗚...我們...我們本來沒想謀財害命的,是段家的那個登徒子,見著那小姐貌美,就起了歹念。我們本來好一陣勸,可他...”
“如此,你是承認了你們四家人,合謀一起謀財害命了!?”
“不不,官差老爺,我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家的死鬼給我這些東西的時候,只道是別人賭博時,輸給他的抵押之物,我不疑有他,才會拿來戴在身上的,若是讓我知曉...”
“我也是,我也是!!”
那李家段家的兩個婦人,一聽這火燒到自己身上,連忙就想撇清關系。
“少裝蒜了,你們家的那兩個死鬼什么德行,你們自己心里沒點兒數么!”
這張家胖婦人一副老子不好過,你們也別想舒服的架勢,非是要將這幾家人都拉下水了。
“你!!”
“行了!都別說了,有什么話,等到了衙門,你們再細說吧。”
見著她們狗咬狗的就將一切都抖落了出來,鎮卯眉心緊蹙的趕緊呵斥了她們,一個一句,說得亂七八糟,還特別吵,什么頭尾也整理不了,所以,鎮卯當即便決定要將她們全都給帶回衙門,進行審問。
“且慢!”
就在此時,解蓮塵卻出言阻止了他。
一聽解蓮塵有所異議,鎮卯趕緊走到了解蓮塵的身邊,下細詢問到。
“道長,可是還有什么遺漏之處。”
只見解蓮塵低頭細細的看了看地上這些與其他地方不同的泥土顏色,然后沉聲道。
“這里,不止一條人命!看來,張家嫂嫂,沒有全說實話啊。”
“什么!?”
解蓮塵的話,猶如晴天炸雷一般,將眾人驚了個外焦里嫩。
“鎮卯,我記著你來書院找我的時候,腳上仿佛是沒有穿鞋的。”
“是,因為我從水潭里上來的時候,鞋襪盡濕,沾上了這四周許多的灰黑色泥濘,我想著,書院乃是清凈之地,我穿那滿是泥濘的靴子前來,豈不是失了禮數,所以,我就將鞋子脫在了那里放著。”
鎮卯遙遙的指著那放在上得大道的田坎下的一雙滿是黑泥的靴子,應著解蓮塵的話。
“嗯,那就好,倒是省去了許多的麻煩。哦,對了那兩匹馬兒,在離開這里之前,可是也在此處!?”
“噢,不是的,那兩匹馬兒,是我臨時同過路的商人征借的,所以先前并未在此處。”
“如此,甚好。”
“怎么了道長?可是有何不妥之處?”
“也沒有什么,就是,這些灰黑色的泥灰,大約,都是那名遇害的年輕姑娘家里人的骨灰,混合著柴灰的所留下的東西。”
“什么!?骨灰!!”
又是一道晴天霹靂,直接將那些膽小的婦女,嚇得白眼翻翻的癱倒在地。剩下的那些捕快,臉色也沒好到哪里去。
饒是見慣了命案現場的鎮卯,都被解蓮塵的話,給震驚得有些失態。
不過,現下細細想來,從最開始到這里的時候開始,他就覺得這里有些什么地方不一樣。是了,就是這泥土的顏色不一樣!
噢!現下就能解釋,為什么這四周任何一個地方,都沒有痕跡留下了,想來,定然是在焚燒尸體的時候,一并毀去了。
如此看來,這個地方,還真是叫人細思極恐。
鎮卯氣不打一處來的一個箭步沖到了明顯是知情人,在場的女眷里,唯一一個聽見這件事沒有被嚇傻的張家胖婦人的面前,也顧不得男女有別,一把便拽起了胖婦人的衣領,眼帶殺氣,語調冷硬的道。
“你這毒婦,事到如今了,還不肯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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