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解蓮塵的話,不知那簡直能殺人的眼神頓時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嚇得這廝連忙瑟縮了一下脖子,恨不得將腦袋埋進這兔肚里。
最讓人無語的是,當那僵尸親王在聽完解蓮塵和不知之間的對話之后,竟然一蹦一蹦的跳到了解蓮塵的身前,然后伸出了他那雙幾百年沒有剪過指甲的手,示意解蓮塵將兔肉給他,他可以來喂他吃東西。
“恩公...雀邈...呲...伺候...”
媽耶!這還是別了吧!
“額...呵呵。不必了不必了,貧道這同不知先生說笑呢,我只是腳受傷了手還利索著呢。沒事兒,沒事兒,貧道可以的!”
咱這也不是嫌棄人家昂,只是...讓一只僵尸喂自己吃東西,這畫面不是太詭異了么!
“哦,對了。你們夫妻二人,今后打算如何?需要我再替你們尋一處風水寶地,重修一座墓室嗎?”
一邊吃著,解蓮塵倒想起來這名叫雀邈的僵尸親王夫妻倆的墓穴,現下已經不太適合他們修行了。
聽見解蓮塵的話,那雀邈親王轉頭同自己的王妃對視了一眼,隨后兩人竟雙雙跪在了解蓮塵的面前。
“哎呀!!有話好好說,別動不動就跪著啊!”
“恩公..愿意,個...跟著,恩公...”
“啥!?跟著我!?跟著我干嘛呀,你們誰見過哪個道士帶著兩只僵尸行走江湖的啊!?不行不行,要么就給你們再選個地方,要么現下把你們就地再埋了。跟著我算怎么回事兒呢,胡鬧么不是。還有,要是讓別的道士發現了你們,你覺得他們會管你們是不是正經修道的僵尸么?那些人只會將你們當妖孽給收了。”
“這...恩公...”
“行了別說了,貧道話已經說到這兒了,你們好好考慮一下吧。”
解蓮塵的臉色不甚上佳,尤其是那雙深淵一般的眼睛,一直將眼神落在對面不發一語的喂食著拾秋的不知身上。也不曉得是為什么,這一幕,越看,他心下就越覺得煩躁。連帶著對雀邈說的話,都顯得頗沒耐性了起來。
現場的氣氛,瞬間顯得有些尷尬了起來。
“兩位,蓮塵道長所說,也確是為了二位的安全和修行著想。兩位身份特殊,世人不常見得,定然會有所恐慌。再者,世俗嘈雜,也不利于兩位的修行啊。”
心下記著這僵尸親王夫妻倆于自己有救命之恩的拾秋,適時的出來打了圓場。
那雀邈聽見拾秋的話,仿佛也是在下細思考,好一陣都沒有搭話。而他身邊的妻子,見著自己的夫君不說話,她也并沒有做聲,只是默默的守在雀邈的身邊,等待著自己的夫君做出決定。
解蓮塵知道,這雀邈想跟在自己身邊,其實是想保護他。因為今次遇見這些無臉妖,他認為解蓮塵同不知他們應該是一路的,所以,雀邈就覺得解蓮塵現下不是很安全。雖然他的道行或許比自己高深,但,雙拳難敵四手,要是他們夫妻二人跟著解蓮塵,好歹也能在危機時刻幫上一點忙。
可是,就像剛剛解蓮塵所說,一個道士身邊,怎么能帶著兩只僵尸到處溜達。別的不說,要是那幫想動他舍靈金身的妖道知曉了此事,豈不正好給了他們一個討伐自己的借口么。這雀邈夫妻二人的修行,本就比之常人不易。若是平白叫他們做出了犧牲,自己如何能夠心安。
“拾秋先生所言甚是,好了,既然你做不了決定,那貧道就擅自做主吧。也別另選他處了,此地雖然氣象破損,但,稍加修復,還是可以扭轉乾坤的,你們夫妻二人還是就在此處好生修行吧。”
說著,解蓮塵便放下了手中的兔肉,然后行為頗有些做作嫌疑在里面的掙扎著站起了身來,也不讓雀邈攙扶,好像小孩子賭氣似的,一瘸一拐的就朝著位于林子里這夫妻倆的墓地走去。身后,還跟著兩個一蹦一跳的僵尸,三人皆是一高一矮的往前行進著。
這畫面,明明就是有些傷感的,可是為什么讓人這么想笑啊。
尤其是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一句話的不知,對于解蓮塵的這番小學生行為,更是看得不明所以,也不知道這廝又在抽什么風。
而進得樹林里的解蓮塵,在確定不知他們看不見自己以后,瞬間就恢復了正常。
那腳啊,嘿!它也不跛了,那臉色也不難看了,就只是一副薄唇翹得老高的樣子,簡直不要太搞笑。邊走,這廝還不忘一邊自言自語道。
“哼!貧道都這般模樣了,那女人也不見起個身來扶一下,誒,你們說這還有點兒天理嗎?嗨,罷了,我何苦自討沒趣的跟你們這生死都要在一起的恩愛夫妻說這個呢。”
聽見他的話,默默跟在他身后的雀邈夫妻倆,也只得是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即便搖了搖頭。
這解蓮塵,剛剛明明就是在氣不知只顧拾秋不顧自己,所以才會在現場那般裝深沉,搏存在感。
嘖,幾百歲的人兒了,還干這種幼稚的爭寵行為,關鍵是他還幼稚不自知。
不過,雀邈夫妻二人,也沒有點破他。因為雖然解蓮塵的幼稚行為是真,但他心下的擔憂,卻也是真的。
到了墓地前,解蓮塵便伸手掏出了一沓符紙,動作麻利的將其布置在了盜洞附近,然后以這些符咒分布的位置,變戲法似的掏出了一只墨斗,開始畫起了布陣圖。
“唉,我倒不如跟著你們一起埋進去修行算了,省得眼不見心不煩的。”
“恩公...是否,吸...喜歡,不知...”
從未開口說過話的雀邈王妃,聽見解蓮塵這一番抱怨,竟忽然開口搭了這么一句。
這句話,聽得解蓮塵拿著墨斗的手微微一頓。
雀邈王妃的話,讓他想起了先前自己問拾秋是否心悅不知這件事。當時,拾秋也問了他同樣的問題...
“嗬!貧道獨身幾百年,什么樣的女子沒見過,要想動心,早就子孫滿堂了,還用得著等她出現來對我如此這般的折磨么。”
“磕...可是,恩公...愛人...王...往往,不自知...”
愛人往往不自知!?
這句話,就好像是晴天霹靂一般,瞬間將解蓮塵給劈得外焦里嫩,呆愣在原地。
原來,自己方才心下那股莫名的煩躁,和不想看見不知與拾秋挨得那么近,竟是...竟是,因為自己已經...已經喜歡上了不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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