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隨后趕到的鎮卯等人,亦是還未接近,就已然受不了這上頭的臭味,一個個吐得簡直不忍直視。
只有心理承受能力稍稍好些的鎮卯,勉強走到了解蓮塵的身前,先是十分緊張的將他上下一番打量,確定解蓮塵的身上沒有任何傷口以后,這才暗松一口氣的問道。
“蓮塵道長,可有大礙?”
聽見他的話,解蓮塵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
“貧道無礙,只是苦了冉捕頭。”
之后,鎮卯便叫大家用身上攜帶的巾帕,捂住了口鼻,一邊強忍著嘔吐的欲望,一邊用他們去遠處找來的樹木枝杈,硬生生的將冉山旭從那肉糜堆里給扒拉了出來。
誒...別的不知道,但能肯定的一點是,他們今后起碼三年內,都不會再吃什么肉丸之類的東西了。
隔天冉山旭和蒲虎二人醒來過后,就將事情的一切都向縣令大人交代了。最后,蒲虎因犯下了連環殺人案,被判處了當街問斬,尸首懸掛于街頭三日,以示律法威信。
殺人償命,無論你殺人的前提因素是什么,這都不能成為你剝奪他人性命的借口。
而冉山旭,雖然他并沒有直接參與殺人案,縣令大人也念在他這么多年為了白卞村的安寧,做出了不可抹去的貢獻。所以僅是罰了他一年的俸祿,以示懲戒。
但,縣令大人的好意,冉山旭卻是覺得受之有愧。于是,他主動辭去了衙門的捕頭一職。
他和蒲虎兩人,本就是多年的兄弟。如今當年約定要瀟灑浪跡江湖的二人組,已然只剩下了自己。對于冉山旭而言,蘇幽兒的死,或許自己一輩子的意難平。可是,蒲虎的死,卻是叫他一輩子心下難安的愧疚。如果當初自己退出,成全了蒲虎和蘇幽兒。或許,今日的一切,都會是另一番景象。沒有人死,沒有意難平,沒有愧疚...
在蒲虎被斬,尸首懸掛于市的日期滿了之后,冉山旭便身著一襲孝衣,也不管旁人指指點點的言語。只是默默的將蒲虎的尸首收斂了,然后將其葬在了蘇幽兒的墳側。
舊墳身側添新冢,生亦難來死亦苦...
等到解蓮塵和鎮卯兩人想去安慰一下冉山旭之時,卻發現他...竟然飲劍自刎在了蘇幽兒和蒲虎兩人的墳前...
這個讓人頓覺梗痛在心的結局,任誰見了,都只能徒留一聲嘆息。
世事無常,造化弄人。有些命運,你不能說它不公,你只能說它...于人情冷暖不懂...
對于冉山旭和蒲虎以及蘇幽兒三人的坎坷命運,心下感到惋惜無比的解蓮塵和鎮卯,決定合力將他給葬了。
那墳冢啊,就好像是他們生前的關系那樣,一左一右,再次將蘇幽兒給護在了中間。
你能說他們這是一段孽緣嗎?
不...不能...
我們無法決定自己將要遇見什么人,無法預知將來要同誰共度余生,亦或是孤獨終老。
不過,比起愛而不得,仿佛到死無法表露心跡的遺憾,好像更叫人心下難以釋懷。
但,這件事,卻徹底惹怒了解蓮塵。
安葬好了冉山旭,又同鎮卯倉促道別之后。解蓮塵甚至連那,原本說要與自己同行一路的棣棠和藍桉兄妹兩的招呼都沒打一聲,直接就從白卞村消失了。
他去了哪兒呢?
當然是殺去了獨眼道士的老窩,鱗安觀。
“磅!!”
這解蓮塵也不曉得是不是在不知那兒偷了師,學下了這踹人大門的本事。只見那鱗安觀本就有些破敗的大門,應聲便被他一腳踹倒在地。
可是,讓解蓮塵吃驚的是。這里面,仿佛是許久都不見人居住了一般,別說人影了,就連個寄居的獸類都不曾見得!
這個發現,倒是讓解蓮塵感到有些意外。
他下細一番思考,再聯想到這次操縱蒲虎殺人,想要設計來取自己舍靈金身的事件,竟然連叔慈那廝都親自出馬了。那么,他就有理由懷疑,是不是獨眼老妖道,出了什么事,所以叔慈那廝最近幾年,才會如此迫切的想要拿到自己的舍靈金身。
還有,按理說,叔慈如果不是靠著自己的本事悟道修行,那他是不可能活到現在這個年紀的。除非,他和他那妖道師父,就如自己先前所說,當真是修煉了什么妖術,來獲取了某種可以延長壽命的法子。
就他所知,這世上凡人能夠長生不死的法子,不過就是那幾種。
一是如他這般,靠著自己的修行真正悟道飛升的。二是像雀邈這般,成為活死人僵尸。第三點,也是最有可能的一點,那就是他們這幫烏合之眾,真的修煉了靠著吸食妖類的靈力修為的妖術,來達到延長壽命的目地。
他們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仙不仙的妖孽,難怪沒有任何一界出來管轄他們了。
而眼下,或許是那老妖道的修煉出了問題,不得不需要自己的舍靈金身續命。所以才會在這幾年,突然如此急切的要找解蓮塵拿到舍靈金身。
理清一切的解蓮塵,頓時一掃心下的陰霾。
“呵呵...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知道了這些人的軟肋之后,解蓮塵現在只想找到他們的藏身之處在哪兒。然后趁他病要他命,一舉斬草除根,端掉這些毒瘤!
可惜,在之后的兩個多月里,解蓮塵幾乎將他們可能藏匿的地方,全都找遍了,都沒有發現叔慈這些人的蹤跡。他們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哪里都不見其行蹤。
這倒是奇了怪了,所謂風過猶留痕,更何況是一群靠著別人的修為度日的妖孽。
遍尋無果后,解蓮塵只好暫時作罷。只是心下始終覺得憋著一口氣無法發泄,實在是不叫人痛快。
無法,既然眼下找不到這群人,那他也只好轉換心境,繼續自己先前一路去往京都的計劃了。
只不過,這一次,他對于一切都很小心了。甚至直接變換了面貌,以一張陌生的臉,出現在了一個他應該是從來沒有去過,名叫延澤城的大型城鎮。這個地方,離著京都,步行的話,大概還有兩三個月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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