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解蓮塵語無倫次,甚至是有些慌亂的同不知解釋他和顏玉棠之間的關系之時,那本不該在此時此地出現的錦官兒,竟然不請自來的從門外忽然行了進來。
當他那優越的身形自屏風后面走出來時,就瞧見了并排坐在了床沿上的解蓮塵和不知兩人。
那雙漂亮的狐貍眼在兩人身上來回了幾趟,隨后,這人竟然也不覺尷尬的直接走過去,挨著解蓮塵坐了下來。這一番迷之舉動操作下來,錦官兒那張妖孽到了極致的絕色容顏上,盛滿的,卻依舊是那幅一絲不茍的樣子。
可相較于錦官兒的淡定,解蓮塵卻慌了。這小子,總是喜歡夜晚活動,但每每來的都不是時候。
誒!罷了,多一個能證明自己過往清白的人,其實也挺好的。
“師弟,你剛剛說,你不喜歡?不喜歡什么?”
“顏玉棠。”
“安!?那你每晚都往我這里跑作甚,還有還有,那晚,我明明瞧見你同她表明心意來著。”
“假的。”
“假的!?”
“是,那晚,梨音纏著我。故此,我其實并未來過你這兒。”
“什么!那你的意思是,顏玉棠故意使的幻術,讓我誤會你喜歡她!?可她這么做,有什么好處啊?”
“惹你吃醋。”
“惹...惹我吃醋?我上哪兒吃什么飛醋去啊,我又不喜歡她。”
“欲擒故縱。”
罷了罷了,你只說你師兄我,是不是同她沒什么關系,是不是顏玉棠一廂情愿的嘛!”
“我不清楚。”
“你不清...你如何能說你不清楚呢?你要說你不清楚,那我才是真的說不清楚了!顏玉棠來糾纏我的那段時間,你不也天天晚上都來我這兒嗎?我還一直覺得你就是為了要來看她,才故意每天晚上都來這兒呢!”
“她有妖氣,我想保護你。”
“妖...好吧,好吧。那你這次來又是為什么,你不要告訴我又是有什么妖氣吧。”
“二師兄,要我來送吃食,給大嫂。”
“大大大大...大嫂!?”
轟!!
一聽見錦官兒的嘴里說出這個詞,解蓮塵那張老臉啊,瞬間就紅透到了耳朵根。
緊接著,還不等解蓮塵反應,錦官兒便直接站起了身,雙手朝前一攤。一個裝著兩盤兒尚且還在冒著熱氣的菜肴,和一碗米飯的托盤,就憑空出現在了錦官兒的手上。
解蓮塵這房間里的陳設太過簡單,導致人家錦官兒端著一盤吃食,都沒地兒放下。
不過,錦官兒卻不甚在意,甚至是習以為常的抬眼,淡淡的將目光落在了臉紅得像蝦子一樣的解蓮塵身上,聲音聽不出情緒的道。
“師兄,重,端不動。”
聽見他的話,解蓮塵這才回過神來,然后極為不自在的上前一步,伸手接下了錦官兒手里的托盤。他原本還想說些什么,可還不等他開口,錦官兒便沖著自己微微頷首行了一禮,隨即整個人就憑空消失在了原地。
“誒誒!!你這小子,怎么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呢!!”
半夜送吃食...
這一定是除非那個八卦的臭小子想處來的鬼主意,這點兒解蓮塵都尚且還能理解,可他不知道是用了什么辦法,居然說動了一向不喜歡摻和閑事的錦官兒來當了探聽八卦的斥候。
但眼下也不是去追究這些事情的時候,解蓮塵低頭看了看托盤里的吃食,無法,只得口中默念口訣。
下一秒,一張四仙桌就出現在了屏風外面的會客廳里。解蓮塵將吃食擺放妥當后,就叫來了不知。
這是兩人第二次坐在一起吃東西,哦不,這一次,確切的說,是解蓮塵在看著不知吃東西,因為除非他們根本就沒有給他準備碗筷...
不知倒也不扭捏客氣,解蓮塵叫她吃飯,她便自行尋了個位置坐下,然后自顧自的開始吃起了飯。
而坐在她對面的解蓮塵,則是坐得端端正正,一邊看著不知吃相優雅的吃著飯,一邊有些手足無措的絞著手指。思陳許久,他還是鼓足了勇氣,再次開口道。
“不知,你信我,我真心跟她沒有任何關系。她本是我們道館里修煉成形的一株海棠,我也不知道她為什么會愛慕于我...”
“你的這些風流韻事,我并沒有興趣知道。我剛剛想問你的是,你師父有沒有向你提及過,六百年前他參加過的那場鎮壓無臉妖之戰的細節。”
“安?你...你對這事兒不在意啊...我還以為...還以為...”
還以為你會為了這事兒吃個飛醋什么的呢,哎,想多了,想多了...
“你有你師父的畫像嗎?”
解蓮塵正因為不知對于自己的“情感糾紛”,顯得有些不甚在意的態度,而感到心下失落之時,沒想到,不知又突然轉換了話題,開始問起了有關他師父的事。
“我師父?我這兒應該是沒有,不過,錦官兒那興許會有。但如果你現在想看,我的畫功其實也還行,你想看,我現在畫給你看也行啊。”
“好,你畫。”
“啊?真畫啊?”
本以為不知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叫他現在就畫。聽見他滿是意外的疑問,埋頭吃飯的不知,立馬便抬頭淡淡的睨了他一眼。這眼神之中蘊含的意思,自然不必過多解釋...
“好好,我這就去研墨。”
說著,解蓮塵便立即起身,抬腳走到了這客廳里唯一的一張矮幾跟前,然后坐在了蒲團軟墊兒上,開始著手準備作畫。
一邊研墨,解蓮塵還一邊偷偷的抬眼觀察著不知的表情。
這小妮子,睡了一覺起來,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到了任督二脈上,竟突然想起了快一年前自己說出的話里的漏洞,曉得了他其實已經幾百歲了這件事。
哎,這下可慘了。
本來人家就不樂意待見自己,眼下又知道了自己是個大她幾百歲的老人家...這么一來,自己和不知之間,就更加沒有在一起的可能了。
思及此,解蓮塵那張俊臉啊,瞬間就垮了下去,一副愁眉不展,累覺不愛的樣子。
他一邊想著此事,一邊開始提筆作畫。畫著畫著,就時不時的歪著腦袋,左嘆一口氣,右嘆一口氣,感覺人生好像出現了什么無法治愈的缺憾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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