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得是多大的心,才能被人霸占了床打地鋪都能睡的香,院子里打架都快把小院拆了,還能悶頭大睡,一無所知。
云陽侯已經不想說話了,這要是他兒子,鐵定少不了一頓毒打。
想到季清寧差點被人溺死,如今只是失憶了,武功全廢已經算是福大命大了。
再說季清寧,晚上睡的不要太香,院子里打斗的時候,男子和小丫鬟都醒了,一個坐在床上看著她,一個坐在小榻上看著她,看她到底什么時候會被吵醒。
季清寧倒是翻了好幾個身,每每總覺得她要醒了的時候,她就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溫玹一點都不懷疑,就是大晚上的把季清寧扛街上扔了,她都不帶醒了。
早上,季清寧醒來,坐在床上伸懶腰,小丫鬟端著銅盆進來,問道,“姑娘昨晚睡的好嗎?”
季清寧道,“睡的很好啊。”
小丫鬟,“……。”
“姑娘要不要去院子里轉轉?”小丫鬟道。
季清寧疑惑。
一般多是洗漱吃了早飯再出門,這會兒蓬頭垢面就讓她出去,莫非院子里有什么?
季清寧從地鋪上起來,走出去,然后整個人就驚呆了。
只見院子一旁的大魚缸破了個大洞,水流了一地,還有魚缸里養的魚也死了,小院里為數不多的花已經零落不堪,就剩下半朵牡丹花還迎著風頑強的活著。
季清寧默默收回眸光看向小丫鬟,想問話,可腦子里先閃過小丫鬟問她昨晚睡的好不好的話,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似的,很艱難的才擠出來幾個字,“這……昨晚又有刺客闖入了?”
小丫鬟點頭,“是啊,來了六七個,幸虧天問公子的帶了不少人來,把他們全打跑了。”
暗處,暗衛,“……!!!”
沒見過這么死不要臉的。
闖入小院,霸占季大少爺的床就算了,他還敢倒打一耙。
當初他真是瞎了眼,錯把他認成畫像上的男子,還后悔打傷他,沒把人丟出小院去,更沒阻攔季大少爺救他,沒想到他還成好人了,他們這些護衛季大少爺的反倒成了刺客。
暗衛從來沒這么想揍人過,奈何昨晚傷的是真不輕,臉稍微一動,就扯的疼。
季清寧看著小丫鬟道,“你還幸虧呢,那些刺客到底是來殺我的還是來殺他的都不一定。”
反正沒逮到刺客活口,這人情她才不領!
無刺客無證據!
暗衛心情好了點兒,這小廝還是太容易相信人了,季大少爺這樣的警惕心才不錯。
想到昨晚小廝醒了,季大少爺還睡的香,暗衛想想,還是把上面的夸贊收了回來——
季大少爺不配。
季清寧看著大魚缸,無辜遭遇的魚,心起一陣憐憫,小丫鬟見她盯著魚看,道,“我一會兒送去給柳叔燒了。”
季清寧默默轉身回屋,突然鼻子一癢,一個打噴嚏打的她昏天黑地。
這時辰,皇上正在上早朝。
今天的早朝,雖然所有人臉上都掛著淡淡的笑容,但真正開心的只有皇上一人。
一個荷包里突然飛來大把的銀票,剩下的都是往外掏錢的,就算不把那點小錢看在眼里,不反對捐款這事,但也沒法讓他們開心,至多心情沒有起伏。
家底薄的,這捐款就無疑是割肉啊。
皇上坐到龍椅上,京兆尹就出列向皇上稟告諸位大臣捐款的事,皇上才醒來就好奇,這會兒總算能問了,“諸位愛卿為西南慷慨解囊一事,朕已經知道了,一共捐了多少?”
京兆尹忙回道,“一共捐了七十九萬七千零五十兩……。”
竟然捐了這么多。
這是皇上沒想到了。
這一番捐贈,看以后這些大臣誰還有臉和他這個皇上叫窮。
京兆尹拿出賬冊,呈給皇上道,“這是諸位大臣捐獻名單,臣一五一十的都記錄了下來,請皇上過目。”
李公公趕緊下臺階,從京兆伊手里接過賬冊,拿去給皇上過目。
賬冊按照捐款的數目依次裂開,皇上一翻開就看到了大皇子赫然在首,然后就有擁立大皇子為儲君的大臣就開始夸贊大皇子了,因為大皇子捐款最多,值得夸贊。
皇上心情很好,對李公公道,“大皇子心系黎民,把朕新得的那塊蟠龍玉佩賞給他。”
捐款最多的最受關注,后面二皇子捐一萬八千兩在大皇子兩萬兩的襯托下就沒什么了。
皇上挨個的翻過去,大殿內百官沒人說話,直到皇上翻到最后。
季懷山,五十兩。
皇上看著京兆尹,“這是寫錯了還是謄錯了,季侍郎捐了五十兩?”
京兆尹點頭,“沒有寫錯,季侍郎確實只捐了五十兩。”
然后就有大臣道,“皇上,臣聽聞季侍郎之子拜章老太傅為師,送的拜師禮是一副難得一見的古畫,價值不菲,絕非是兩袖清風,毫無家底之人,西南災情嚴重,諸位大臣紛紛解囊相助,季府此舉當真是沒什么憐憫之心。”
他們都被逼著跟著捐錢,竟然有個不跟的,這怎么能允許?必須要譴責!
云陽侯道,“季侍郎被皇上派去西南查案了,那可是冒著有去無回的風險去的,季大少爺沒有心生埋怨,還捐五十兩,已經很不錯了。”
肅寧伯點頭道,“就是他一兩銀子不捐也沒什么。”
之前指責的大臣不贊同道,“季懷山既然被提拔為刑部侍郎,查案是他分內之事,刑部尚書遇刺至今未回,刑部尚書府也捐了七千兩。”
“其實季大少爺年紀尚輕,不捐也沒事,但他在四海書院大門前靈璧石上的題詞,讓大家以為他是個胸懷天下之人,他日常初入鴻興樓,動輒一頓飯百八十兩,如今連頓飯錢都舍不得捐,就太叫人失望了。”
云陽侯和肅寧伯啞然,無法反駁。
然后朝中一大半的朝臣就譴責季清寧了,這么一個有膽有識的人中龍鳳,把他們拿來教育自己的兒子,如今卻落下這么大一把柄,因為失望,所以譴責的更嚴厲。
嚴厲到本來想裝死的興國公都聽不下去了,顫巍巍的出列,一副如喪考妣的神情和皇上呈稟,“皇,皇上,這事其中另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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