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得很對,鳳歸麟在這個世界苦熬那么久,就是為了她。
他屢次三番的找她麻煩,只是想發泄她忘卻他的悶氣,順便喚起她的記憶。
如果說,這世上有一個人始終初心不改,那便是鳳歸麟。
從始至終,他惦記的、追尋的、想要變為現實的,不過是她當初那句,隨口而提的戲言。
——小哥哥,跟我回家。
他是沒有家的人,他想要一個能容下他、不嫌棄他、不厭惡他的居所。
恰好在他遇見的所有人中,鳳瑾是唯一一個對他有過善意關懷的人。
鳳歸麟輕輕吐了口濁氣,心情愉悅到嘴角都止不住的上翹,這比上一次趁人之危,強迫昏迷不明的鳳瑾在他身下承歡,還要令他愉悅。
因為上一次被取悅的是身體,這一次被取悅的是內心。
更何況,在內心被取悅之前,他的身體已經得到了極度的滿足。
身心舒暢,人也變得溫柔起來。
將青絲理得順滑之后,從擺放銅鏡的桌臺上,拿了一支星辰花樣式的發簪,將她一半的青絲挽起。
看著那寓意“你只屬于我”的花簪,別在身前女子的發絲上,襯得她面容姣好,柔媚迷人,他就極度的歡喜。
眉頭微挑,扳著鳳瑾回轉半圈兒,正好面對著他,而沒法看見發簪的樣式。
見此,他滿意的點了點頭,壓下嘴角弧度,傲嬌的催促道:
“好了,我看時間不早了,你要走就走吧,免得你的弱雞丞相和啞巴暗衛死翹翹了,到時候你又得記恨我。
“你既然喜歡皇位,他倆活著更有用。
“雖然連我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但不得不說,他倆還是有點兒用處的。
“鳳瑾,我沒有你想的那么壞。”
眸光瀲滟,嘴角上翹,下頜上提,用眼角的余光狀,似不經意的瞥著鳳瑾,如果身后長了尾巴,可能已經得意的翹到天上去了。
這世上有他那么厲害,那么美,那么棒,那么善解人意的攝政王么?
沒有吧,沒有吧?
如果說他這樣完美的人,鳳瑾都還看不見,那她不僅眼瞎,心也瞎得很!
鳳歸麟的轉變,是鳳瑾完全沒有想到過,對比,她表示深深的疑惑。
他壞不壞,她目前還下不了定論,可有病,這是千真萬確,無法更改的事實!
鳳歸麟如此輕易的放她離開,還表現出理解的模樣,不會是有詐吧?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有問題!
鳳瑾仰著頭,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笑意溫柔,蠱惑人心的面容,頓覺古怪的往頭上撫去。
問題不會出在那發簪上吧?
手還沒碰到,就被面前的人制住。
鳳歸麟蹙著眉,收著下頜,眼睛微微上翻,就這么故作惱怒的訓道:
“別弄,一會兒將頭發弄亂了,你不是著急么,碰亂了又得耽擱時間。”
訓完后眉心舒展,嘴角勾著溫柔的笑,輕柔的在她頭頂上揉了揉,而后再小心翼翼的為她正了正發簪。
“你是不是嫌棄它被人用過?
他瞇起眸子,將病態的深愛掩于瀲滟波光之下,將偏執的占有欲,藏在了蠱惑人心的笑容之下。
“瑾兒乖,這發簪我沒有用過,保準兒是新的,它只屬于你,而你……。”
只屬于我。
“我乃堂堂攝政王,不至于這么點兒小東西都要摳門兒。”
蔥白的指尖在鳳瑾的金簪,發髻、耳沿,以及臉龐劃過,最后帶著曖昧不明的感覺,停在了雪頸處的衣領上,輕輕摩挲著上邊的桃花刺繡,似乎有著別樣的企圖。
就在手指將衣領掀開半指的時候,鳳瑾條件反射的躲開,攥著胸口衣襟,站在月色難及之處,警惕的盯著他。
手中動作落了空,他保持著撫弄的姿勢,悵然若失的捻了捻手指,似乎在回味剛才的感覺。
片刻之后,他抬起頭來,挑了挑眉,滿是戲謔的嘆道:
“我的好瑾兒,你在想什么,我不過是想給你整理整理衣衫。
“你這般戒備,究竟是想到哪兒去了?
“莫非,你是以為,我又要拉著你共赴巫山云雨?
“唉,看來小瑾兒是真想要我的命,一點兒休息時間都不肯給,唉……”
那一臉的無可奈何看得鳳瑾眉頭直跳,她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掄起拳頭,將那妖孽般的臉打得稀巴爛。
鳳歸麟還真是有本事,總能讓她的威嚴冷漠破防。
鳳瑾將披風披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低罵道:
“笑笑笑,笑個鬼,笑死你得了!”
罵完之后,縱身一躍,鉆進了夜色當中。
即便她在黑夜中迅速往皇宮掠去,耳朵依然像中了魔咒,能聽到鳳歸麟低沉又無奈的笑從很遠的黑暗中傳來。
“唉,小瑾兒真不懂得盤算,留著我的命多享受幾次,難道不比一次吃撐要強?”
鳳瑾身形一抖,險些摔到了池子里,在地上穩住身形后,氣得她一腳就朝旁邊的涼亭踹去。
轟隆一聲,亭子塌了,驚得冥然一瘸一拐的跑了出來。
難道是有刺客?
四處尋找,都沒見到刺客的蹤影,反倒是在不遠處的院墻上,看到一身隨意與慵懶鳳歸麟。
“別找了,明日派人修修就好了。
“唉,我家小瑾兒真是跟我一個模樣,連拆房子都拆得如此的干脆利落!”
他單立著右腿,斜倚在積雪未消的院墻上,衣擺懶洋洋的垂在墻邊,隨著不解風情的夜風上下飛揚
他這副柔情蜜意的模樣,冥然還是第一次看到,不知怎么的,冥然突然就覺得牙齒酸的厲害。
牙疼不是病,疼起來真要命,看來,得去找個醫師好好看看牙齒了,不然冷不丁的,這牙齒怎么就這么酸?
冥然忍不住打了個顫,縮了縮脖子,低聲的應了一句“是”,便安靜的退下了。
鳳瑾徑直回了長壽殿,剛從窗戶處落到湯池邊,張全就端著一碗黑乎乎的、尚且溫熱的湯藥來到了面前。
“陛下,藥還是熱的,是陳太醫特意調配的,不會傷及身體。
“陛下,您現在可要服用?”
鳳瑾點了下頭,接過藥碗,仰頭一飲而盡。
待她梳洗整齊,換上最合適隱于黑暗中的玄色衣衫,駕著汗血良駒赤雪從城門離開的時候,冷月剛剛掛在頭頂正上方。
揚鞭一甩,駿馬嘶鳴,踏碎一地薄冰,帶著她急速往霜城趕去。
她無情,她沒有心,她已經從與鳳歸麟的溫存中完全抽身。
她最理智的地方在于,知道什么時候該做什么樣的事。
現在,自然是救人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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