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一早就是這個打算是么?
“讓沈恪去往霜城,就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好成功的接近朕?”
鳳瑾輕輕嗤笑一聲,并沒有對自身的出現表現出多大的震驚。
她一早就預料到此行是深入虎穴,只不過,不是她與沈恪,只有她一個人罷了。
鳳瑾的淡定,放在秦鶴的眼中就是不知悔改,他的臉瞬間陰了下來,鼓瞪起銳利的雙眼,死死的鎖住鳳瑾。
“真不愧是女帝,到現在都沒有一點害怕,該說你無情無義,還是不懼死呢?
“谷主這個樣子,都是你害的!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今日我便要以你周身鮮血為引,讓谷主重獲健康!”
堅定又略顯瘋癲的聲音在山洞四周回響,讓寒池中升騰的白霧輕輕晃蕩。
鳳瑾站在光墻之后,靜靜的觀察著周圍的情況,心里古怪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因為即將救回沈毅而激動得周身顫抖的秦鶴,在她的眼里就是一個鉆研藥物走火入魔的醫師。
至于遠遠站在洞口,輕搖折扇的沈恪,就是一個不愿被束縛,并將對沈毅所有的關懷藏起的兄長。
二人表現都不算得奇怪,唯有隱在陰影下的白術,嘴角慢慢勾起一抹陰詭的笑容。
鳳瑾瞇了瞇眼,不動聲色的觀察著白術的動向,微微轉頭,一臉輕慢的問著秦鶴:
“拿朕的血救人,你莫不是在藥王谷待久了,把腦子呆傻了?
“這世間,可不是誰的血都有藥王谷嫡系血液,一樣的奇效果!”
秦鶴蹙了蹙眉,半瞇著眼,緊緊的盯著鳳瑾。
“別人不行,但,你的可以。因為,天命。”
話音剛落,鳳瑾便眉心一跳,輕踏白霧,于瞬息之間落到了寒池對岸,沈毅的身旁。
她仔細的掃視著周圍的物品陳列,隱約之間,都以寒池之中天星蕊植株為主。
極輕極悠遠的鈴聲傳來,在寒池上方縈繞,池中那在谷中人眼中被盜的天星蕊,從綠葉下方鉆出,帶著晶瑩的水珠,倏然綻放。
咔嗒的花開之聲在山洞中響起,雖然聲音極小,卻也因此起彼伏的緣故,壓過了場中四人的心跳。
在兩月前就該綻放的天星蕊,花期被人為的推遲了!
又或許,它本來就該在今日成熟!
鳳瑾的腦袋出現針扎般的痛楚,身子有些不穩,后退了兩步,仍然是踉踉蹌蹌的。
秦鶴臉上露出喜色,可在看見淡淡的黑氣,自布陣之物一出,并慢慢污染天星蕊周圍純凈的白霧時,頓時瞪大了雙眼。
他眉心一跳,驚顫的呼喊:
“不好,那陣法有古怪!”
“此陣用途,實為奪魂。”
鳳瑾蒼白的臉上噙著淡笑,她已經跌坐在了地上,慢慢伸出手,撫住了沈毅交疊于胸口的手上。
她靜靜的看著昏迷不醒的男子,就像好幾年前一樣。
“小神醫,我再救你最后一次,這次過后,我可就集齊十個香囊了。
“我還沒想好要什么,就先與那些你還不清的梅子糖一起欠著。
“小神醫,你們都說我心機深沉,擅弄人心,但我與你的相遇,確實是偶然。
“我除了對你隱瞞了身世,其他的事情,我都沒有騙過你。”
她將舌尖一咬,拼命的讓自己清醒,右手微提,將周身所有真氣皆灌于掌中。
秦鶴已經發現了不對,連忙喚人破陣。
沈恪將扇一合,神色凝重的閃身近前。
陣法始終難以破開,里邊的兩人氣息越加虛弱。
秦鶴暴躁的捶著腦袋,睜著血絲遍布的雙眼朝白術瞪去,怒喝道:
“白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說這樣可以救回谷主么?”
白術陰沉沉的笑著,慢慢從陰影里顯露出身形,看向秦鶴的目光,不復以往的恭敬。
“白術?
“你是說那個谷主長,谷主短的家伙么?”
白術眉頭輕挑,笑容逐漸放大。
“他呀,不是死了很久了么?
“還有你說陣法,那可不是所謂陣法,而是神鬼莫測的巫術,里邊的人,你們一個都救不了!”
“來人,快來人,谷中有人入侵!”
秦鶴臉色大變,揚高聲音就朝外呼喊。
他的一生都用在鉆研醫術之上,為了救治沈毅,他才被迫無奈的相信了白術的鬼話。
他的孤注一擲,終究是賭錯了。
“小神醫,這是我第九次救你。
“我希望,不會再有下一次。”
鳳瑾扯下床榻上沈毅的香囊,指尖輕點,便解了他的穴道。
窗外的夜色黑沉沉的,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在窗下昏黃的燭火以外,曾有一場腥風血雨上演。
窗外的世界,不是鳳瑾想要待的世界,屋中的寧靜,才是她一直想要的生活。
可終究,她只屬于波詭云譎、爾虞我詐的世界。
“殿下,太傅又來催了,讓你趕緊回去。
“有些事是逃避不了的,你在外邊,只能陷入困境,就像沈谷主,你在他身邊,只會給他帶來數不盡的危險。”
“謝玄!”
鳳瑾壓著憤怒低喝一聲,手中的劍似有出鞘的傾向。
“你再說一遍?”
謝玄微抬下頜,邁步向前,將鳳瑾尚未出鞘的劍,放在了自己的肩上。
他定定的望著鳳瑾,沒有絲毫畏懼之意。
“殿下,你是帝君之女,是我大禹的儲君,繼承帝位,是你無法抗拒的宿命。
“我是你的影子,自當聽從你的命令,你想要繼續逃避,屬下沒有資格阻攔。
“但,屬下只會在乎你一個人的性命,至于以后沈谷主的死活,全看殿下的反應了。”
“謝玄!”
鳳瑾咬牙切齒的喊著這兩個字,右手氣得發顫,劍鞘因抖動而下滑,已經有青鋒在他的脖子上留下血痕。
謝玄眉頭都未曾皺一下,因為是鳳瑾,所以他無所畏懼,因為是鳳瑾,所以他心甘情愿。
“即便殿下殺了屬下,也改變不了屬下剛才說的事實。
“還望殿下能好好考慮。”
“你當真不怕我動手?”
鳳瑾將劍用力一壓,劍鋒微轉,嵌入了謝玄的肩膀。
鮮血慢慢的從傷口處滲了出來,讓肩上的黑衣,隱約能反射燭光。
“滾!”
鳳瑾緊握著劍柄,一掌將他拍開。
天色漸漸明亮,屋外的血氣,因后半夜大雨的沖刷而消失殆盡,深嗅一口,還能聞到淡淡的花香。
沈毅緩緩睜眼,揉了揉脹痛的腦袋,視線里忽然闖入一抹鮮艷的衣衫。
他頓時大驚,連忙扯過被子將自己裹住。
“瑾兒,你怎么又不經我的允許,闖了進來?”
鳳瑾收起沉重,挑著眉上下打量著他。
“慌什么,你看你衣服不是穿得好好兒么?”
“好好兒的?”
沈毅疑惑的低頭,謹慎的將被子拉開一條縫隙,見著自己衣衫整齊,倒是有些迷茫。
他昨晚是什么時候睡著的?
“別想了,你放心,你不穿衣服睡覺的喜好,我是不會告訴別人的。
“走了,陪我出去逛一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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