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沐小小在跟沈慕合作之后就在想一個問題，若是之后選秀她不幸被皇帝留在宮中，到時候恐怕單靠周媽媽和王掌柜撐不起“清麗雅室”這個鋪子。

沈慕雖然是一個好人選，但是她能感覺到這沈慕不是個甘愿屈居人下的人，否則也不會早早地就在京城最繁華的街道弄出一間鋪子來，但是她目前沒什么好辦法能制衡沈慕。

又不是伯府里的人，又不能被她制衡，沐小小是萬萬不敢輕易將鋪子托付給沈慕的。后來還是錦書來投誠，沐小小才想到了這招姑且算是美人計的方法。

既然她與沈慕是商業上的合作伙伴，在古代不論是商賈之間還是官員之間，互贈美妾都是再尋常不過的事了。

到時候她就用這個法子，將錦書送于沈慕，想來以她的身份，沈慕會好好待錦書的，而且錦書的身契在沐小小手里，那么就不擔心錦書反水。

雖然沐小小這招看上去似乎是有些卑鄙，但這都是陽謀，而且她也會詢問錦書，若是錦書不愿意，那她便只能去買個舞姬或者歌姬了。

好在沈慕這人先不說經商水平如何，這皮相倒真是不差，原本沐小小還想著等錦書臉養好了，她就可以帶著錦書去見沈慕，沒想到沈慕居然帶著張勝去假裝求娶了錦書，那她就更有話說了，畢竟說娶又不娶的話，萬一姑娘覺得失了面子想不開……那可是罪過啊。

下午王婉之如約來到威遠伯府。

沐小小命翠晴到垂花門去迎一迎王姐姐，自己則是在玉清小筑的門口恭候。

王婉之走進了就看到沐小小站在院門口，不由得笑道：“妍妹妹，你身子才大好不久，怎地非要站在這里吹風？萬一受了風寒，豈不是我的罪過了。”

“瞧王姐姐說的，我又不是個紙人，還能一碰就懷了？不瞞王姐姐，這幾個月我感覺身子真是好多了，能吃能睡的。”

王婉之促狹地一笑，“能吃能睡？妍妹妹難道是自比那圈中的黑面烏金？”

黑面烏金，在武朝是黑毛豬的雅稱，這個年代里還沒有現代的那種白條豬，所有的豬基本上都是獵人掏的野豬仔，要么就是養了一兩代的野豬后代，而且野豬和之后家豬的最大不同就是，野豬身上有黑色帶條紋的長毛，故有了“黑面烏金”這個名字。

沐小小不過是想說自己身體好了許多，誰承想王姐姐竟然將她比作了豬，她不由得氣笑道：“若妹妹是那黑面烏金，那王姐姐就是黑面烏金的姐姐啦”

兩人有說有笑地去到了花廳，待落座之后，王婉之才表明了來意。

“前日聽我父親說起一事，想著也許你聽了能有所感，便想著過來說于你聽。”

沐小小瞪大了眼睛，“什么事兒，讓王姐姐如此鄭重？而且與我有關？”

“說起來可能也未必與你有關，你就當我是跟你說說閑話吧。”

三天前，王婉之的父親王晉年下朝回來，正好碰上王婉之在正房跟母親錢氏說話。

當時王晉年還問了自家女兒，說是威遠伯府的大小姐沐璟妍是不是要參加年后的選秀，王婉之還很奇怪，為何父親獨獨問起妍妹妹，但還是點著頭說是有此事。

王晉年聽完起身在地上來回踱步了好幾圈，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今日下朝，為父聽禮部尚書說，宣平侯夫人上奏皇后，說是她弟弟遲煜年紀不小了如今還未有婚配，所以想請皇后在明年春季選秀之時，給她弟弟賜個正室夫人，也好讓他們武安侯府后繼有人。”

“可是這事兒跟妍妹妹有什么關聯？”王婉之不解。

“聽禮部尚書的意思，皇后將此次劃撥給了禮部，好像是因為宣平侯夫人在奏表中提到，希望給他弟弟賜個將門之女，原因說是他弟弟是個粗人，怕是跟高門貴女不甚般配，這才想著求娶一位將門之女。”

原本王婉之也沒覺得這有什么，人家喜歡舞刀弄槍的是人家的喜好，但是接下來他爹又說道。

“禮部尚書為此事已經煩心了好幾日。”

聽王婉之講到這里，沐小小脫口問道：“禮部尚書為何煩心？不過是給個侯爺尋個侯夫人罷了，難道還會比給皇子選妃更難嗎？”

“唉，妍妹妹你怕是不知道，這次選秀的名單已經定了下來，其中將門之女雖然有好幾位，但是能配上侯夫人身份的，就獨你一人。”

沐小小蹭地就站了起來，“你說什么？”

“雖然這還只是我爹的猜測，還要再看陛下和皇后的心意，但是我聽說平陽郡主昨日上午就進了宮，說是拜見太后去了，但是這事兒怕是瞞不過她，而且太后在選秀上可也是能說上話的。”

“王姐姐的意思是，若是平陽郡主說動了太后，也許太后會發話將我賜婚給武安侯遲煜？”

王婉之嘆了口氣，“此事我也說不好，所以這才想著告訴你一聲，也好讓你能盡早應對。”

沐小小苦笑道：“若平陽郡主真的說動了太后，陛下和皇后恐怕不會違逆太后的意思。”

這會兒的沐小小，心里說不亂那肯定是假的，雖然她早就做了心理準備，但是驟然聽到這樣的消息，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這幾日玉珠的八卦，可是在沐小小心里對遲大將軍留下了不少陰影，什么一臉虬髯、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生食人肉、性情殘暴之類的，怎么聽都不像是個良人。

“妍妹妹你怎么了？你可別嚇姐姐。”王婉之看沐小小的臉色一片鐵青，整個人也呆愣愣的，生怕她受不住刺激。

要知道沐璟妍撞了頭可是昏迷了好一陣子，御醫也說盡量讓她以后不要受太大的刺激，否則恐怕會累及身體、有損壽數。

“王姐姐我沒事，被說這事兒現在還只是猜測，就算是真的也沒辦法反抗的。”

“要不，你稱病吧，反正你身子弱大家都是知道的。”

沐小小搖了搖頭，“不行，若是那樣威遠伯府可就真的不行了，總之多謝王姐姐來告訴我這個消息。”

“說實話，原本以妍妹妹的容姿，那皇子正妃之位也是當得起的，如今被這么一攪和，妹妹難保不會配了那粗鄙的武夫，雖然他是個大將軍但怕是不懂得憐香惜玉。我聽說遲大將軍上陣從來都是一馬當先，而且還會佩戴如同惡鬼般的面具，端得是嚇人。”

王婉之話說出口才覺得自己失言，忙又說道：“妍妹妹，興許太后不會聽平陽郡主的，總之事情沒定下之前，都還有轉圜余地的。等我回去央了父親，看看能不能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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