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一口一個小姐的了，我今年十六，你呢？”

若是按照過了新歲節就漲一歲，那么沐小小也是這個歲數了，“我也是十六，我生辰在六月里，不知道程小姐是幾月？”

“那看來我要當姐姐了，我生辰在四月里。”

沐小小忙略略屈膝，“那我就喚一聲程姐姐了。”

兩人姐姐妹妹地說著，一同坐在了花廳的八仙桌旁。程紫芝的丫鬟可能是剛剛幫著收拾完東西，這會兒還沒發覺茶壺都是空的，剛想給兩位小姐倒茶，拎起來才愣了一下。

“這房里的茶壺都是空的，我已經讓丫鬟去問了，看看什么地方能打熱水。”沐小小在一旁解釋著。

程紫芝點點頭，這才說道：“妹妹久居京城，不知道可否跟姐姐說說京城里的情況？”

“不知道姐姐想聽什么？妹妹之前身體不佳，所以很少出府走動，只能說盡力為姐姐解惑。”沐小小說的可是大實話，她才來了大半年，說不定還不如對面這位程小姐了解的詳細呢。

程紫芝只當是沐小小謙虛，斟酌了一下才問道：“聽說如今宮里最得圣眷的是郭淑妃娘娘？”

果然女人還是最好奇女人的事情，沐小小笑道：“姐姐說的沒錯，去年中秋宮宴，妹妹有幸見過郭淑妃娘娘，確實是國色天香。”

“中秋宮宴嗎？妹妹可否詳細說說？”程紫芝似乎對這個十分感興趣。

沐小小挑著不重要的內容，大致講了一下去年中秋宮宴的情況，當然忽略了她被皇帝和郭淑妃叫過去問話的情節。

程紫芝是個很好的傾聽者，沐小小一邊說著，她一邊不時地點頭，時而還露出極為向往的神情。

翠晴領著宮女進來就看到這么一副情景。

“見過程小姐。”先給程小姐行禮之后，翠晴才對著沐小小說道：“小姐，這是負責咱們這間屋子的宮女。”

“奴婢綠蕊，參見程小姐、沐小姐。”

不怪宮女先叫程小姐后叫沐小小，而是在武朝的規矩里，若是勛貴和其他官員同時在場，若是品級相同或者是官員品級比勛貴高出不到兩級的情況下，那么需要將勛貴放在前頭，而若是官員的品級高出勛貴兩級以上，那么就要將官員放在前面。

如今太原府牧可是從二品的官位，而威遠伯府的伯爵才是四品，所以宮女自然先喚程小姐后喚沐小姐。

程紫芝身旁丫鬟問道：“兩位姑娘說了會兒話，這會兒已經有些口渴了。”

宮女綠蕊一邊上前拿了桌上的茶壺，一邊說道：“奴婢這就去給兩位姑娘泡茶。”

不用吩咐，兩人身邊的丫鬟也都跟著宮女綠蕊出去了，一方面是熟悉一下環境，畢竟一個屋子只有一位宮女照看，總歸是有看顧不到的時候。另一方面也是怕誰做什么手腳，畢竟選秀途中出事的例子也不在少數。

雖然一早就從上了花鳥使的車架，但是進入皇宮的規矩繁瑣，等到沐小小來到臨華宮其實已經接近晌午了。

翠晴和含香兩人跟著綠蕊回來的時候，身后還跟著送午膳的宮人。

綠蕊將茶壺妥善地放在八仙桌上，這才說道：“程小姐、沐小姐，這是今日的午膳，之后每日的午膳和晚膳都會由宮人送來。”

說著綠蕊將食盒小心地放在地上，打開上面雕花盒蓋將菜品一一取出，“孫嬤嬤說，皇后娘娘體恤各位秀女，特意賞賜了四色時令點心，請秀女慢慢品嘗。”

四個白玉瓷盤被擺放在八仙桌的正中間，不愧是宮廷點心，看著就是極為賞心悅目。

沐小小帶著好奇問道：“綠蕊，這幾道點心看著可真漂亮，都叫什么名字？”

“回沐姑娘的話，這盤名為桃蕊一口酥，因其顏色粉紅而得名。”綠蕊指著其中一盤白里透粉的圓形糕點說道。

接著她又指著另一盤黃色圓球狀的點心說問：“這盤名為飛絮蜜糖糕……”

待綠蕊一一將這些點心都介紹了一遍，才從另外一個食盒中拿出了正經的午膳。

一共八道菜品，除了一道湯羹和兩份米飯之外，剩下的六個菜里，分別是：熘雞脯、蒸鮮魚、三鮮筍炒鵪子、南小菜一品、御膳豆黃、紅梅珠香。不論從擺盤還是顏色都是帶著濃濃的宮廷味道。

沒穿越前的沐小小，有幸去吃過一次宮廷菜，說實話味道馬馬虎虎，她感覺形式大于內容，如今不知道這正正經經的宮廷菜是個什么滋味。

綠蕊上完菜，便退了出去，而布菜的工作自安然是由翠晴和含香來承擔了。

這一頓飯沐小小吃了個肚兒圓，雖說每道菜都有些涼了，但味道還是真不錯，而且選用的材料肯定都是一級的。

也不怪菜品有些冷了，畢竟從御膳房過來要走不遠的路呢，她們還只是秀女，連個小主都算不上，御膳房雖然也給食盒里放了暖菜的溫爐，但做工上還是比不上給各宮主子用的。

吃好飯，程紫芝表示她有些乏，想歇息一會兒，沐小小便也說自己想躺一會兒，如此兩人各自回了臥房。

翠晴麻利地將紗簾放了下來，梳妝臺后的窗子也略微關小了一些，這才伺候著沐小小躺下。

其實沐小小吃得太撐，根本沒有半點想睡覺的意思，但是人家程小姐都這么說了，她只能附和了一番。

翠晴看出自家小姐根本不困，便坐在床下的踏腳板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沐小小聊了起來。

“小姐，奴婢剛才去外頭看了，這處宮殿可不小，所有的秀女都住在這里。不過，按照秀女的家世身份，分別被安排到了東南西北四個院落中，咱們這個是南院，據說是風水最好的一處院子了，聽說郭淑妃娘娘當年就是住的這個院子呢。還有先皇的李貴妃也是從南院出去的。”

“是嗎？”沐小小心說，可惜我不想陪老皇帝睡覺，誰愛去誰去。

“對了，綠蕊說明日卯時要去臨華宮的正殿集合，說是要學習宮中的規矩和禮儀，”

沐小小聽得直皺眉，卯時那不是才5點多？瘋了吧要人起那么早，要知道她在家里都是睡到辰時三刻才起的。

“那你明日務必早些叫我。”

“放心吧小姐。另外，奴婢還聽說尚書令家的二小姐，自己單獨住一個屋子呢？”

沐小小好奇地“哦”了一聲，不過轉念一想，這屆秀女里就屬這位何小姐家世最好，單獨一間屋子也不算什么，而且槍打出頭鳥，帶過與眾不同不是什么好事。

“奴婢問了綠蕊，綠蕊說分配房間的是孫嬤嬤，不過她說這次秀女的人數似乎是個單數，所以才獨獨給何小姐單獨分了一間屋子。”

“難為她們還想了個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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