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韓莞得了隱疾,還是單獨跟未婚夫出去幾天幾夜,若傳出去,名聲都毀了。
謝吉不敢再說話。
春嬤嬤忙道,“我們不會讓人知道。世子爺一定要保護好姑奶奶,不能讓她有閃失。”
謝明承和韓莞把斗笠壓得低低的,出了小院,匆匆向后山走去。那里有一條小路,連接金郎山。
謝明承把韓莞的手抓得緊緊的,兩人走進一片密集的小樹林站定。
韓莞望著謝明承說,“你還是不要去了。若我半路上死了,無論深山還是荒原,我們都得出來。萬里迢迢,你怎么回來?”
韓莞極力掙脫謝明承的手。她不想帶謝明承去,讓他把自己帶出來后,找個地方躲起來。
謝明承的手就是不松,“我陪你去。不管發生什么情況,我都在你身邊。”
兩人爭執不下,又不敢讓人看見,韓莞只得帶著他進空間。
韓莞沒有啟動空間,瞪著謝明承問,“我們倆都死了,兩只虎怎么辦?”
“你是狐仙娘娘,不會死。”謝明承非常固執。
韓莞翻了下白眼,“屁的狐仙娘娘,狐仙怎么回事,你比誰都清楚。”
謝明承皺眉道,“不許對狐仙娘娘不敬。”
然后就不再說話,靜靜看著韓莞。
韓莞無法,喊了一聲“我的易拉罐”,汽車空間風馳電掣跑起來。
此時是上午十點三十五分。
空間跑了二十分鐘后還在繼續跑,韓莞的心落下一半。這里到大法寺只需要十一、二分鐘的時間,易拉罐肯定被明弘大師帶走了。
謝明承也輕松下來,松開韓莞汗津津的手。
韓莞把準備好的“遺囑”和一瓶五糧液酒交給謝明承。
“這是給你的。”
又拿出一個大些的匣子和一個密封小錦盒交給他。
“這是給兒子的,里面裝的是二十萬兩銀票和一點佛手靈芝。”
她相信謝明承不會貪沒這些東西,不光是謝家有錢,還基于她對謝明承的了解。
其實,她還是留了一手,就是不需要她親自把人和東西帶出空間,而是可以用意念把空間里的人或東西單獨送出去。這個秘密不僅沒告訴謝明承,也沒告訴兩只虎,只有不會說話的翠翠和豹子知道。
若她信錯了人,男人變了心,兒子人越大心越大,覬覦空間里獨一無二的寶貝,拿刀逼著她把東西和人弄出空間再殺了她,她能用意念把他們單獨弄出去……
若他們敢背叛她,不管在空間里空間外,她都有辦法跟他們永遠分割開。當然,她充分相信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特別是她的兩只虎,怎么可能害她。
但世上最不可直視的是人心,最善變的也是人心。
通過前世的遭遇,她相信那話是真理。不管他們變不變,她都必須留一手。
謝明承見韓莞把他想了好久的酒送給他,咧嘴笑了一下。但看清紙上的字,臉又嚴肅下來,把東西扔在座上。
悶悶說道,“這瓶好酒,等你病好后為你慶賀。這兩樣東西,你自己交給兩只虎。”
韓莞不想多說話,靠在椅背閉上眼睛。
謝明承把她摟進自己懷里,兩人都沒說話,韓莞沉入夢鄉。
盡管昨天夜里謝明承幾乎整夜未眠,還是睡不著,目不轉睛地看著韓莞。他不相信,這么充滿活力又得上天眷顧的女子,有可能會病死。
兩個小時后,空間“按站”停下,震動把韓莞晃醒。
外面能聽到嘩嘩的流水聲,聲音湍急,外面應該是江河。
兩人都不敢出去,韓莞拿起遙控器按了一下,空間又開動起來。
此時已經到了晌飯時間,韓莞拿出紅腸、點心、水,兩人默默吃起來。都有心事,誰也不想說話。
下午四點零五分,空間又“按站”停下。
外面有說話聲,還有馬的嘶鳴聲。
謝明承聽了小半刻鐘,臉上有了絲笑意,“這里是西關城最北邊的營防,蔣將軍麾下。”
空間又開了半個小時停下。再次啟動,要兩個小時以后。若是條件許可,他們要出去走走,解決一下生理問題。
這里已經出了大梁的邊界。
外面很靜,仔細聽才能聽到遠處的流水聲。
附近沒有人住,沒有野物,不在江河上,可以出去。
兩人已經換上比較厚又好活動的衣裳鞋子,謝明承拿著刀,韓莞拿著電棍,韓莞摟著謝明承閃出空間。她沒有放手,若情況不對馬上回去。
他們站在草叢中,四周是一望無際的草原,右側極目處有連綿起伏的群山,左邊不遠處有湖泊。碧綠的草叢中夾雜著簇簇黃色,預示著西北的秋天已經到來。
遠處的草原上,一群牦牛悠閑地吃著草,不知是野的,還是有人放牧。幾米外,幾棵胡楊樹傲然挺立,葉子已經微黃,在風中打著轉。
近處沒有危險。謝明承把韓莞拉到胡楊樹下,他爬上樹,拿起胸前的望遠鏡望了望。跳下來說道,“那邊四里外有個小部落,其它地方荒無人煙。那片山應該是西燕山,山那邊是北元國的地界。這里應該是斯真國和北元國的交界,那條路是絲綢之路的必經之地。”
他現在已經會換算千米和里數,運用望遠鏡更加得心應手。
附近沒人就好。韓莞不怕野獸,怕人放冷箭。
謝明承又道,“瞧這里的地勢,明弘大師不是往南走,去天竺國和摩竭提國,而是往西走,去大月國、西宛國方向,再遠就是波斯國方向。”
韓莞只知道波斯相當于前世的伊朗,西宛國是和大月國是哪里不知道,應該指中亞一帶。明弘大師信佛教,去天竺國一帶才對啊,怎么跑去了那里。佛教海納百川,但有些教非常排異,老和尚的膽兒肥。
而且,韓莞還想在病好后看看國外的風光,看看天竺是不是前世的印度。若是去了那些不許女人出門逛街的國家,豈不是太遺憾了。
兩人在大樹兩邊解決完生理問題,手拉手向湖邊走去。
太陽已經偏西,陽光依然很足,風也大,吹起兩人的衣裙和頭發。
一陣風過,看到不遠處的草叢里有一只灰兔子,轉眼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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