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錦姝抬眼望向蕭霖華,他俊秀的臉龐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目光柔和的瞧著王錦姝,看起來十分真誠。
王錦姝扯起笑容,搖頭道:“殿下的好意,小女心領了。”
王錦姝沒有說理由,但是其實他也不需要聽什么理由,她不想去,不管她說出什么理由,不過都是推辭之詞。他也不會再強求,又何必非要聽什么理由呢。
蕭霖華笑道:“沒什么,不過除夕晚上本王有可能來打擾你哦,府里就我和小軒,兩個大男人也挺沒意思的。”
蕭霖華觀察著王錦姝的神色,又像是閑話家常似的,繼續道:“說起來小軒,有一段時間沒回家了,忙著在軍營里操練士兵,不過,年輕人多上進些總是好的。”
王錦姝抿唇笑道:“聽殿下這樣說,穆公子確實是挺上進呢。”
“是啊……”蕭霖華的臉上忽然變得嚴肅起來,“現在皇兄在推行變革,朝中情勢不穩,既有內憂,本王就要控制外患,越是這個時候,大家更要提起一顆心做事。”
王錦姝點頭,心里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蕭霖業很早之前就同她說過,士族侯爵承襲,占據了大齊半壁江山,這些士族有時還會依仗權力,肆意侵占吞并農民土地,導致農民怨聲載道,蕭霖業一直想徹底改變這種面貌的。
現在朝中幾乎全是士族大臣,反對的聲音居多,他一定很難吧……
香柳趁兩個人沉默,端上來兩杯熱茶,蕭霖華接過茶水,慢慢啜飲,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良久,他才開口道:“曲知縣已經告假在家好多天了。”
香桃香柳一聽曲知縣,臉上紛紛露出憎惡的神色,她們哪里是單單憎恨曲方害了她們父親呢,曲方肆意橫行,若是沒有父親默認支持,他哪里那么大膽。
其實,不僅僅是曲方這個紈绔子在侵占農田,而是像曲家這樣的權貴都有這種情況。
王錦姝想了想,微微蹙眉問道:“殿下決定了?這就處置了曲知縣?”
蕭霖華搖頭:“還沒想好,這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事,曲知縣只是冰山一角,在北州的貴族士族不少,連曲知縣這種七品官員都能如此胡作非為,更不要說那些人。”
“殿下是在等皇上推行改革有了一定結果,再行動嗎?”
“倒也不用那么久。”蕭霖華想了想,又陷入了沉思,眉頭輕輕蹙起,拇指肚輕輕揉搓著食指。
王錦姝想,既然是蕭霖業要推行改革,不管她身在何處,都希望能幫到他,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更何況,這件事不僅僅是個人情感的問題,若是改革能順利推行,這將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王錦姝抿唇,眼神示意香桃香柳先出去,低聲問道:“殿下是不是在考慮定北王的態度?”
蕭霖華目光中閃過微微詫異,隨即點了點頭。
王錦姝對定北王有一定的了解,他這個人只對打仗練兵感興趣,其他的他不想摻和,也懶得摻和。
王錦姝又問:“殿下已經見過定北王了?”
蕭霖華道:“見過了,他說他不懂朝廷這些,說讓本王放手做,他不會插手。”
“不會插手?定北王只說不會插手?”
“問題就在這兒了,他的態度不冷不熱,只說不插手就把事情推的遠遠的,雖然不會掣肘,但也沒有幫忙的態度。本王在北州的兵力有限,到時候萬一起叛亂,還需要定北王助我一臂之力的。”
王錦姝展顏笑道:“殿下這樣的擔心就有些多余了,定北王一代忠臣武將,即使沒承諾殿下他會幫忙,但是他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州郡起叛亂嗎?定北王一生都在守護著北州,若是北州子民自己造反了,不控制事態,一疆之隔的大梁國會怎么做呢?我覺得這點,定北王應該會想到吧。”
蕭霖華若有所思的看著王錦姝,他雖然同定北王一起并肩作戰過許多次,可也并不能十分篤定他的為人,王錦姝怎么就能這樣確定呢?
蕭霖華笑問道:“聽你這話的意思,你很了解定北王。”
王錦姝莞爾:“女人的直覺而已。”
蕭霖華離開以后,香桃香柳立刻圍了過來,看著滿箱子黃橙橙的柑橘臉上美滋滋的。
王錦姝笑道:“你們想吃就吃吧,這么多,只咱們四個肯定吃不完,柑橘放久了也不好吃了。春桃,你挑一些給鄰居的阿婆送過去,春柳你也拿一些,去送到東街慈幼院,分給孩子們吃。”
王錦姝看著春桃春柳歡天喜地的分完橘子,抱著包袱出了門,才喚了風馳進來。
風馳現在雖然負責保護王錦姝的安全,可他畢竟是蕭霖業的人,保護之余,自認為還有監視的任務。
風馳躺在房頂上,把王錦姝和蕭霖華說的話全都聽了進去,心想,皇上在上京還擔憂著王姑娘,王姑娘卻在北州同臨王越走越近。
風馳把不高興全寫在了臉上,黑著臉走了進來。
王錦姝自然知道他不高興什么,可她同蕭霖華也沒什么啊,他風馳可以暗中調查蕭霖華,她就不能明著調查他了?
王錦姝問道:“曲知縣那邊可有什么動靜?”
風馳收了臉上的情緒,如實稟報:“曲知縣那邊偷偷養了個同曲方身形臉龐相似的流浪漢,關在了自家宅院里,大概就等著行刑那天偷梁換柱吧。”
王錦姝嗯了一聲,這件事倒是先不用著急,曲方春季行刑,到時候再現場揭露他們即可,現在拆穿,曲知縣肯定是不會承認的。
“你再去查查負責運送柑橘的這幾艘船有沒有什么異常。”
“是。”
“等下。”王錦姝又叫住了他,叮囑道,“不能讓北州的人察覺你在調查這些事。”
“是。”風馳回答,轉身嗖的消失了身影。如果說剛剛臨王來,風馳很不高興,很為皇上不值,現在王姑娘這么說,倒是讓他覺得,其實王姑娘表面上和臨王交好,實際上還是沒有把他當成自己人。
風馳身影迅疾,立刻朝著城外河畔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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