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你?哼哼……那與助紂為孽有何區別!”何睿勍冷笑,手中劍刃一轉,抬腳在尖臉女人身上點了幾下,最后猛的一踢將她掀翻過來。
“唰唰唰”劍影閃過,女人的手腳腕處都見了血,再也動彈不得。
跑到院里本還打算看會兒熱鬧的眾人,頓時嚇的花容失色,連告辭的話都沒顧得上說一句,就爭先恐后的跑走了。只余下秦湘和躲在她背后的小玉站在灶間門口,驚恐的閉著眼。
何睿勍掃了她們一眼,丟下一句:“不要碰她!”轉身走向了店鋪。
趙氏數落完閨女,將心中那股子驚駭發泄出去,終覺好過許多。催著穆敬荑睡會兒覺,自己則扭著腰枝到了院子里。
見到一動不動躺在地上的罪魁禍首,恨得牙癢的趙氏上去就是一巴掌。
“你個不要臉的小蹄子,竟敢坑害我閨女……呸,活該挨揍……”她跳著腳的罵了一通,間或抽上兩巴掌,過足了報仇的癮。
小玉偷偷扯了下秦湘的衣角,低聲問道:“姐姐以后都要住在這里嗎?”
秦湘搖搖頭:“我得找到師父,繼續游歷江湖,這樣才能見遍天下病癥,參透醫理,做到真正意義上的救死扶傷。”
“那我能跟你一起去嗎?”
秦湘沒有說話,這事她應不了。
穆敬荑一覺睡到天色擦黑,醒來時就見趙氏與秦湘還有一個娃娃臉的小姑娘聊的正歡。
“娘,我想喝水!”穆敬荑低啞著嗓子說了一句,可惜趙氏毫無反應,根本沒聽到,仍舊在那眉飛色舞的講著話。
還是小玉耳朵靈些,扭頭看向床的位置,發現穆敬荑醒了,連忙起身。
趙氏聽到椅子挪動的聲音,這才疑惑的轉過頭:“小玉呀,天都要黑了,你還打算干什么去呀?今兒晚上咱仨先將就將就,跟敬荑擠擠,明兒我讓徐亮再買個床回來,咱們便都能睡舒坦了。”
“穆姐姐,你剛剛是要喝水嗎?我這就給你端過來!”小玉問了句,見她點頭,轉身去尋茶杯。
秦湘忽地站起,開口問道:“妹子,你要不要去茅廁?”
趙氏終于醒過悶兒來,后知后覺的走到穆敬荑跟前:“閨女,你這一天都沒去了吧,可別再憋壞嘍!”
“娘,我……”還別說,經她們一提醒穆敬荑確實有了去茅廁的感覺。借著趙氏伸過來的胳膊,她咬牙撐著將身子挪到床邊,感覺身上的力氣有些回轉的跡象,索性一股作氣直接站了起來。
秦湘見她額角似是沁了汗,連忙跑過來,與趙氏一左一右攙扶著她走向了屋門口。
小玉極有眼色的在前面掀簾兒開門,三人配合著終于將穆敬荑送進了茅廁。
夜里在趙氏的極力邀請下,四個人擠在一起睡了一晚,清晨起來時各個腰酸背痛,苦著臉。
能不難受嗎?連翻身都翻不了,跟碼在箱子里的黃瓜條兒似的,。
巳時初,何睿勍一臉疲態的回來了,走到灶間洗了把臉,象征性的敲了兩下里屋門,得到回應后走了進來。
穆敬荑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屋子被我們占上,你昨日去哪里了?”
“唉,去客棧了唄,還能去哪?”他拉了把椅子坐下,扭頭看向院子里圍在桂花樹下的幾人,低聲道:“那個秦湘,你覺得可靠嗎?”
穆敬荑搖搖頭:“不清楚,自從昨日那事后,我對自己的判斷力產生了嚴重懷疑,誰也不敢信了!”
何睿勍“噗嗤”一笑,挑眉看著她:“那你還留她們住下,不怕半夜被捅上一刀?”
“唉,沒辦法,誰讓我現在身子虧,一步都難以動彈呢,生死由命吧!”她撇撇嘴,苦著臉哀怨道。
何睿勍聞言,皺了下眉頭,起身走到她身邊,抬手在她頸窩處按了按,含糊不清的嘟囔一句:“這次怎么虧的如此之多......”
低頭見穆敬荑正一臉不解的看著他,連忙敷衍的裂嘴笑笑:“我就是看你是否恢復些了。”
“誒,那女子你怎么處置的?”
“哼,挑斷筋脈,送走了......”何睿勍冷著臉,似乎很不愿提及此事。
穆敬荑默默閉嘴,不再追問,只盯著他衣襟上的紋路發呆。
漸漸地,從他手掌處傳來一股溫熱氣息,以極快的速度瞬間貫通了穆敬荑全身,引得她舒服的輕哼一聲。
何睿勍手下動作一滯,漸漸紅了臉。
為了緩解尷尬,他收回手時順勢說了一句:“你們是打算一直住在這兒嗎?”
“恩?”穆敬荑詫異抬頭,卻見他早已坐回了椅子上。“不是,我一轉好就回家,還有好多新的陶器樣式沒有做呢,哪有功夫老在這里耽擱著。”
“那就好,否則我日日住客棧可是住不起!”何睿勍長舒了一口氣,突然又想起一事:“噢,對了!我有正事要與你商量,都怪昨日沒睡好,害得我腦子都糊涂了。”
他懊惱的拍拍頭,繼續道:“我們現在只有一個正經店鋪,卻有個十人整日忙碌生產的作坊,很容易導致存貨太多。”
穆敬荑歡喜的看著他:“你是說要多開幾家店?”
“恩,只不過咱們手里的存銀不多,根本實現不了。”他嘆了口氣,臉色慚愧。
“那怕啥,誰說沒銀錢就不能開店了?照樣可以!”穆敬荑雙眼放光,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何睿勍不覺將身子向前探了探,眼中現出期盼之色:“什么好辦法,快說來聽聽!”
穆敬荑的一笑,吐出兩字:“加盟!”
“何意?”何睿勍蹙著眉頭,一臉懵逼。
“嗐,也就是與人合伙開店!不過更為貼切的應該是———招收加盟者。”
“說具體些,我聽不明白!”他沒好氣的瞪過來一眼,成功讓穆敬荑放棄了賣關子的念頭。
“就是說咱們與想開店的人合作,咱們鋪貨,他們經營買賣。”
“嗐,你說的不就是將貨品推銷給別人的店鋪,要他們進咱的貨嘛!”何睿勍失望的撇撇嘴,收回身子,懶懶的靠在了椅背上。
穆敬荑急忙解釋:“不是,加盟是對方必須按著咱們的要求裝橫店鋪,連門楣牌匾都要與咱們的店鋪相同,上面還要標上店鋪號碼,以期讓客人知曉咱們是統一連鎖的鋪子。
將合同內容羅列詳細,等雙方簽了字畫了押,咱們可以免費給他們供貨,待店鋪效益起來了,再收取進貨本金。
這樣可以扶持一些新店鋪,也能塑造品牌效應,為以后咱們的貨品銷售鋪好道路。”
何睿勍認真聽完,側頭想了好一會兒,突然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其實就是一句話,咱們以貨品為籌碼讓別人開鋪子賣貨,培養忠于自己的進貨商,是也不是?”
穆敬荑歡喜點頭:“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
“只不過,這前期鋪貨,著實有風險啊!”何睿勍一手摸著下巴,陷入沉思。
“無妨,俗話說‘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咱們盡量尋些口碑好的店鋪掌柜合作,只要這條路走通了,未來定會有主動送上門求合作的鋪子。
到時整個暉國遍布咱們的貨品就指日可待了。”
“好,那事不宜遲,你詳細給我講講合約內容,我好寫下來留作談判用。”話落,何睿勍風風火火的跑出屋,到店里尋紙筆去了。
傍晚,兩人草擬好了合約內容,何睿勍歡歡喜喜的回了客棧。
次日一大早,趙氏幾人還未起床,店鋪大門就被人拍響了。
小玉耳朵尖,聽到聲音連忙搖醒了穆敬荑:“穆姐姐,有人敲門,咱們要不要開啊?”
“啊?”穆敬荑揉了揉惺忪睡眼,嘟囔道:“誰這么早就上門啊......”話未說完,她便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雙眼濕潤的抱怨一聲,開始起床穿衣。
等穆敬荑走到院子里的時候,才發覺自己竟然能行動了,雖然身體還是有些力虧,但比之昨日已經是天差地別。
穿過鋪子,打開大門,她意外地看到外面站著的竟是自家老爹,不覺瞪大了眼。
“爹,您怎么來了?”
穆云山掃了她一眼,微垂著頭,低聲道:“你娘呢?”
“哦,我娘還在睡,屋里還有別人在,您最好在鋪子里等一等,我這就回去叫!”她遲疑的指了指北屋方向。
穆云山的臉迅速沉了下來,聲音也瞬間高了:“趙映彩和誰在一起呢?幾日不回家,她這是老毛病又犯了!”話落,不顧穆敬荑的阻攔,徑直向后院闖去。
正在穆敬荑心中疑惑,老爹是怎么來的福全鎮時,徐亮的身影出現在了店鋪門口。
“老爺,早飯買回來了,您看是在哪里吃好?”他臉上陪著笑,態度甚是謙恭。
穆云山扭頭看了他一眼,沉聲道:“先放那,我去趟后院,回來再吃。”
徐亮迅速瞄了穆敬荑一眼,嘴巴一開一合小聲問道:“后院那兩位姑娘起了么?”
穆敬荑蹙眉搖頭,伸手抓著穆云山的胳膊連忙道:“爹,這后院您不能去,有別人在,不方便!”
誰知穆云山竟直接急了眼,沒等她再解釋,冷哼一聲就闖進了后院。
“哎哎,爹您不能去,人還沒起呢......”她慌忙追了過去:“爹,這后院有別的姑娘家,您去了不合適!”
穆云山一揚胳膊,閃過了她的手:“閉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與她慣常一個鼻孔出氣,起我遠點兒!今兒不管誰攔著,我也得進去。”
穆敬荑無法,只得站在院子中大喊:“娘,我爹來尋您了,您快點出來吧,要不然他可進屋了!”
其實穆敬荑起床那會兒,屋里的另外三人就睜眼了。此時趙氏正在幫小玉梳頭發,聽到她這一嗓子喊叫,立即放下梳子,抬腿就往外跑。
穆云山正氣惱閨女提前報信兒,卻見自家媳婦梳妝齊整一臉怒容的奔了出來,身子瞬間矮了三分,剛剛的氣焰立時消失于無形。
“彩兒,你怎起的如此之早,為何不多睡會兒啊?”他表情訕訕的,努力擠出個笑臉。
“哼,你做什么我一看便知!怎么,這是又疑我了?”趙氏冷哼一聲,恨恨剜了他一眼,走到跟前尖聲斥道。
“哪...哪有......我我就是想來看看你,怕你離開家吃睡不習慣......”№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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