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戚俊芳扭頭,倍感詫異的看著穆敬荑。
“見過戚小姐!”穆敬荑眼含笑意,蹲身施禮。
“哼,你們這一唱一和的,到底要作什么?”戚俊芳沒好氣的白了一眼,端了袖子就要往外走。
“誒......”穆敬荑一把拉住她,悄聲道:“戚小姐五官立體,根本就不需要那些胭脂水粉,要我說您最應該做的是養護肌膚。”
聽到她不同于旁人的言論,戚俊芳不覺停了腳步,遲疑道:“女子的美不就是略施粉黛嗎?”
穆敬荑表情神秘的晃了晃手指:“那是對旁人而言,戚小姐天生麗質,只需滋養便可。
若是使用我們凌霄苑專屬的護膚品,假以時日,您就可以達到肌膚賽雪,吹彈可破,眉不畫而黛,唇不點而朱,無需粉黛便可艷冠群芳!”
戚俊芳扯著嘴角,表情猶有懷疑之色:“照你這么說,豈不是這世上之人都可成為絕世美人兒了?”
穆敬荑搖搖頭:“那倒不是,人美首先要骨美,否則膚質再好也離不開濃妝艷抹。”
“為何?”戚俊芳似是沒聽懂,皺著眉一副迷惑表情。
“因為化妝可以塑造立體感,彌補骨形不美的缺陷。”
她這番言論不光眼前的戚俊芳和安逸聽著新鮮,就連尚在屋中的眾多賓客也是一片嘩然,沒想到關于變美竟還有這么多道理可講。
見屋里的客人再次看向她,穆敬荑想著不如一次講個痛快,免得一會兒再有人追問。
“人美,不光要有臉蛋容貌,還包括身材和氣質。
身材同樣可以通過多種手法達到塑形的效果,比如找我們醫館的秦郎中做針灸,或者到門診東屋尋安康、安樂做理療,亦或通過飲食健身等方法都可以達到很好的效果。”
安逸嫌她打斷了自己的推銷計劃,偷偷扯了下穆敬荑的衣角,悄聲提醒:“主子,小衣......”
穆敬荑見戚俊芳仍舊饒有興味的聽著,立即道:“戚小姐,不妨試試我們盈秀館的小衣,保管幫您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安逸眼神從上到下故意將戚小姐掃視了一遍,一邊不住地點著頭,一邊低聲嘟囔:“如此高挑的身材,若沒有曲線玲瓏之感,真與那男子不差分毫了。”
戚俊芳似乎耳力很好,伸手摟了下安逸的脖頸,狡黠一笑:“好啊,既然你如此費盡心思的擠兌我,再不上鉤......我豈不是辜負了你的殷切期盼了!”
她的舉動令穆敬荑看傻了眼,不禁暗自思忖:難道她早就看透了?
安逸怔愣了一瞬,立即笑開了眼,反手拉住戚俊芳的手臂:“小姐盡請放心,奴婢定會將您打扮的美美的!”
兩人往盈秀館走,路上戚俊芳還不忘回首對穆敬荑笑道:“你家這丫頭長得如此之黑,若是那些護膚品有如此奇效,為何不給她用點兒?”
頓時引得主仆兩個紅了臉。
結果,在穆敬荑和安逸的連番忽悠下,戚俊芳果然將盈秀館里凡是帶蠶砂填充墊的小衣都買了一件,當然養容堂里的各種護膚護發用品也買了不少。
至于安逸隱晦提及的豐胸產品,則意外地被戚小姐果斷拒絕了,美其名曰穿件小衣就可解決的事,何必要大費周章的去抹什么膏啊油啊的?
其實以穆敬荑這個現代人的眼光來看,戚俊芳的身形雖不柔美,卻更加有魅力,誰說女子只有曲線玲瓏才叫美的?英姿颯爽也不是男子的標配。
可惜她現在是賣家,自然要站在商家的角度思考問題,誰會拒絕賺銀子呢?
送走了心滿意足的戚小姐,安榮滿臉興奮的跑了進來,湊到穆敬荑跟前低聲道:“小姐,剛剛那位客人買的多嗎?
為了攏住她帶來的人不進來搗亂,奴婢都快教他們變魔術了,真不好哄!”
安逸得意的揚起下巴:“有掌柜的和我在,怎會不讓她買到手軟!”
穆敬荑笑著拍了下安榮肩膀:“你也辛苦了,這筆單子也有你的一份兒功勞。”
“嘿嘿,小姐,若是以往您如此說,奴婢定會推脫客套一番,可今時不同往日。
戚家人個個一副好身手,我給他們表演魔術,她們只隨手一捏,桃核就成了粉末,奴婢嚇得腿都軟了。”
安逸不禁咂舌,兩眼瞪得溜兒圓:“我的天,那可真夠嚇人的!”
即將出遠門,這對于穆敬荑來說,就像是一場旅游。
旅游要帶什么?當然是吃的穿的用的,還有相機。可惜這是在古代,沒有高科技產品,幸好她會畫畫,可以用畫紙記錄美景。
于是乎,穆敬荑帶領幾個嬤嬤,連同閑下來的小丫鬟,憑著前世的記憶,做起了方便食品。
什么簡易版的‘方便面’,撒子,麻花,掛面,煎餅,餅干,炒面,甚至還把孫嬤嬤晾的蔬菜干兒拿走了大半兒。
傍晚秦湘又送來了幾瓶驅蚊藥膏,還有些果鋪之類的吃食,令穆敬荑甚為感動。
次日,天蒙蒙亮,凌霄苑的大門就被拍響了。沒過一會兒,穆敬荑就被小玉叫了起來,緊跟著夕瑤便進了屋。
一番洗漱梳妝,全部拾掇完的時候,安享過來稟報,飯食已擺上了桌,催著她與夕瑤先去吃飯。
東方剛剛露出魚肚白,穆敬荑就帶著大堆行禮與夕瑤一起上了馬車。流川與羅明義坐在前面的車轅上,說是從作坊帶的兩個小伙計福瑞和寶坤,早已到曲江邊兒等著了。
一路無話,只穆敬荑一個人默默打著哈欠,困得眼淚直流。她昨日做美食太過興奮,后半夜才勉強睡著,早上起來頭都是暈的。
到了江邊,其他人忙著拿行李,只有她仍舊處于混沌狀態,迷迷瞪瞪的跟著夕瑤上船,在樓梯間過道中輾轉,最終稀里糊涂進了房間。
木質的墻壁,木質的地板,踩上去咚咚咚的悶響,感覺很特別。
“小姐,要不您再睡會兒,左右也無旁的事要忙。”夕瑤見她困的實在難過,忍不住勸道。
“嗯......”穆敬荑緩慢笨拙的點了點頭,搖搖晃晃的爬上床,呼呼睡去了。
這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覺得船身搖晃的厲害,仿佛隨時都要將她摔下懸崖一般。一個翻身沒摟住,直接掉到了地板上,“咚”地一聲,頭磕的重了,猛然清醒過來。
她尷尬的從地上爬起,嫌惡的拍打了一下衣襟。扭頭見夕瑤正坐在椅中打瞌睡,連忙走到近前,想要叫她到床上去睡。
結果手剛抬起來,對方就醒了,一絲困倦的意思也看不出,兩眼炯炯有神。
“小姐,您醒啦?”夕瑤站起身,抬眼看了下窗外的天光,昏昏暗暗的,似是要下雨。“你餓嗎?”
“嗯......還不餓。”穆敬荑有些惆悵,一屁股坐在另一張椅子上,嘟囔道:“今日走得急,也沒好好與爹娘告個別,唉!”
夕瑤略有些心疼的看著她:“小姐,您不用難過,家里有巒毅守著,不會有事的。您這邊有我和流川在,也不用太過擔憂。”
穆敬荑聞言也沒有多做解釋,只默默的盯著窗外。室內靜謐了好一會兒,她突然道:“誒,你看到劉公子了嗎?”
夕瑤蹙眉,在腦中逡巡一圈兒也沒想起到底誰是劉公子來。
見她怔愣,穆敬荑才察覺夕瑤并未見過劉赟,不覺泄了氣。想著爹娘的安危問題,她不得不去見那位劉公子。
“誒,咱們不是要了兩個房間嗎?流川他們住在哪里,離這邊兒遠嗎?”
夕瑤收回思緒,安撫道:“不遠,只不過咱們在這邊末尾,他們在另一端。”
主仆兩個正說著話,門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很快隔壁的門就被敲響了。
“靖瑜哥哥,是我!”聲音很熟悉,竟像是戚俊芳。
穆敬荑好奇的豎起耳朵傾聽,隔壁的房門打開,溫潤和緩的聲音響起:“是戚小姐啊,尋劉某有何事嗎?”
“靖瑜哥哥,難得咱們同路,我自己待著無趣,想尋你聊聊天兒!”
戚俊芳的言語中帶著絲扭捏,聽在耳里再結合之前見面時對方的表現,她突然覺很違和,不禁表情怪異起來。
夕瑤瞥見面露不解:“小姐,有什么不對嗎?”
穆敬荑搖搖頭:“沒有,我只是覺得戚小姐挺有意思的。”
接著隔壁又說上話了,可惜聽不大真切。
她走到窗戶的位置,探頭向外望去,船正處于江水之中,隨著行進,一層層水浪前仆后繼,紛紛消散開來。
天空烏云密布,隱隱有雷聲嗚咽響起,潮濕清涼的氣息隨著陣陣風起,直撲口鼻,眼見著船的行進速度快了不少。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誰呀?”夕瑤走過去問道。
“是我,榮歡,我家公子想請穆小姐過去一趟。”
夕瑤轉頭向穆敬荑看去,語帶猶豫:“小姐,您要去嗎?”
“去!”
“哦,來了來了!”她略一沉吟,跑去開了門。
穆敬荑低頭,想看看身上的衣衫是否有不妥之處,微一垂頭,就發現自己頭發還是亂的,慌忙整理一番,換了個簡單的發型,用銀簪扎好,這才端坐了。
榮歡見門打開,眼中一喜,忙將‘躲’在身后的劉公子推進了屋。
夕瑤見有陌生男子進來,立即冷了臉,斥責道:“誰讓你們進來的,這是女子閨房,外人不得擅入!”
穆敬荑伸手想攔,可一時也尋不到有力又不傷人的說辭,最后只得作罷。
劉赟轉動著輪椅,臉上帶著淺淡的笑意,來到穆敬荑面前:“真巧,咱們所住的倉房竟是相鄰的,看來路上不會無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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