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好奇,為何陵州這邊兒的人喜歡乘轎勝過坐馬車?要知道這兩種交通工具的速度,可是相差甚遠的。
“呃……你打算什么時候回云州?”相對無言了好一會兒,劉赟緩緩問道。
穆敬荑正專心擺弄腰帶上垂落的銀制香丸墜子,聞言抬起頭:“明后日吧,還沒有定船。”
“你不想在這邊也置辦些產業嗎?陵州是朝暉與恪嵖唯一交界的地方,最適合做跨國生意。
恪嵖有很多牛馬,很方便跑運輸,用他們的牛馬運貨,將咱們朝暉的東西賣到那邊去,簡直是一本兒萬利。”
穆敬荑搖搖頭:“恪嵖人看著就生猛,民風彪悍,若是沒有一群功夫高強的人做后盾,很難能賺到錢。
再說,他們恪嵖那邊兒估計只能以物易物,并不能像朝暉一般,直接付銀錢,太麻煩了!
以我如今的實力來看,還遠達不到能平安賺到錢的程度。”
提起做生意,穆敬荑的jing神頭立即上來了,比手畫腳越說越起勁兒,連面紗掉了都未察覺。
劉赟嘴角微勾,眉眼間隱含了笑意,靜靜倚在轎子一側,看著她眉飛色舞的樣子,心下泰然,忍不住希望這路再長一些。
待她停嘴,劉赟隨手遞上茶碗。
穆敬荑接過喝了幾口,繼續道:“不過倒有一點,恪嵖肯定牛羊油多,這個我有大用處,還有陵州這邊多樹,造紙也好,若是能保證安全,我還真想過來開作坊……”
劉赟聽她說的內容,心下一動,拿著那杯子順勢喝了一口:“我們可以合作,我出場地,保證安全,甚至人手我也可以提供,你來安排他們該做哪些工作。
進原料,加工制造的費用,咱們兩個五五分成,共同承擔,意下如何?”
這個條件的確誘人,穆敬荑頓了頓,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你不是已經很有錢了嗎?”
劉赟將那杯子再次續滿茶水,一邊遞給她,一邊道:“沒有人會嫌錢多,其實你也一樣,只不過還沒有意識到,我們本就是同路人。”
他挑了挑眉,眼神一指穆敬荑:“你看,漂亮的衣衫需要錢吧?而且越漂亮需要的銀錢越多,穿在身上也越美!”
“那不一定,俗話說‘情人眼里出西施’,看一個人順眼,他無論穿什么都會覺得貌美。反之,看一個人不順眼,那無論他穿什么都會覺得丑陋。”
她不認同的撇撇嘴,立即反駁。
劉赟神色一暗,低頭看了下自己身上黛藍配鉛白的灑霓月華凌,袖口處的銀色蘭花勾云紋隱隱閃著華光。
“穆小姐覺得在下順眼嗎?”
“嗯?”穆敬荑一愣,見他一臉認真,生怕一個答不好,惹怒了這位。遂笑道:“劉公子一表人才,只要有眼睛的都會這樣認為。”
“你真的這樣想?”他似笑非笑。
怕他不信,她用力點頭:“當然,我說的都是事實!”
突然轎子一晃,似是被什么大力撞了一下。
接著便是銀霜惱怒的聲音:“你們憑什么故意撞人?”
“哼,憑什么,你們還好意思說?他姓劉的竟敢搶我的人,我撞你們這算輕的!”竟是戚俊芳的聲音。
穆敬荑有些激動,剛想扒轎簾向外看,就被劉赟一把拉到了身邊。“噓,別理她!”
“為何?我認識她,理應打個招呼!”穆敬荑欲掙脫,劉赟又抱緊了些,貼近她耳邊低聲道:“別動,她可是我名義上的未婚妻!若是被她看到你我共乘一轎……”
“啊?你和她……”穆敬荑瞬間慌亂,掙扎的更加厲害。
“別動,如果你的衣衫鬢發亂了,就更說不清了!啊,我有些頭暈,你撐著點兒我好不好?”
劉赟話音漸現無力,雙眼虛合,仿佛體力不支一般,嚇的穆敬荑再不敢亂動,老實的任他攬著自己。
“姓劉的,我剛去客棧問過了,就是你接走的穆妹妹。我這還沒退婚呢,你就敢如此,真當姑奶奶我好欺負了是吧?”
接著轎子又是大力一晃。
“你給我把穆妹妹交出來,一個半殘之人還不老實……”
“戚小姐!”銀霜冷聲道:“請您自重,這不光關乎穆小姐的名聲,也包括您的!”
“哼,你甭想嚇我,那些身外之物我戚俊芳從未在乎過,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他劉赟就是不能帶走我穆妹妹,她是我要邀請的客人,誰也不能搶!”
轎子接連又晃了兩晃,害得穆敬荑磕了胳膊肘,疼的蹙眉。
劉赟突然抬起頭,淡淡道:“不知這兩日與戚小姐一同出入將軍府,那位曹公子是否合乎禮數?若是想討個公道,我這位未婚夫今日就該與戚將軍好好面談一番。”
轎外瞬間鴉雀無聲,很快“嗒嗒嗒”的馬蹄聲再次響起,戚俊芳離開了。
劉赟面色如常,辨不出喜怒。
隨著轎子規律的晃動,穆敬荑漸漸感覺熱了起來,身子剛一動彈,立即警覺。此時的她正窩在劉公子的胸前,耳邊是“砰砰”的心跳。
她慌忙逃離,回到了轎子一角,由于動作太猛,害得外面的轎夫一陣皺眉,咬著牙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沒有傾倒。
劉赟冷冷的看著她,待她穩住身形,順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你嫌棄我?”
穆敬荑立即抬頭,見到他逐漸黑下來的臉,囁嚅道“不是……”
“那你為什么躲我?”蒼白修長的手指兀的攥緊,眼睛死死盯著她:“你即是厭惡我,為何還要答應同行?你知不知道我為什么請你來?”
“你別生氣,我只是不習慣,不論是你還是別人。”穆敬荑試圖解釋,想安撫他不要生氣,畢竟自己沒了凌霄助力,比之尋常女子多的只是一條命而已。
她一臉委屈,聲音不同于往日的清脆,變得輕軟怯懦。
劉赟瞬間就心軟了,拉起她的手,用指肚兒緩緩摩挲著,望著她不斷躲閃的眼神:“我……不是有意嚇你!”
他揚起頭,長長嘆了口氣,似是積郁已久一般。“孤單太久,人就沒了安全感,好不容易尋到了知己,卻又擔心失去,心中惶恐,才……才有些失態。”
穆敬荑見他一副推心置腹模樣,心里的不舒服又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心疼。
“無妨,我這個人有點兒神經質,不過一時半會兒也改不了,以后你盡量遠著我些就好了!”她訕訕笑著,不經意的縮回手,放到身后偷偷蹭了蹭。
不管面前的人到底安的什么心思,身體是否如常人一般,她還是心有抵觸。
煩躁間忍不住想念起何睿勍來,那個家伙雖然大多時候不靠譜,但與他在一起的自己,最起碼是快樂的,自由的,可面對眼前這人,她總覺得有些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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