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被戚府的護衛押解著站在廳堂正中,很難想象一個時辰前,她還端坐上位,與面前的戚夫人相談甚歡。
“陳氏你惡意攪亂宴席,出言污蔑穆小姐和我們戚府,與那賊人內外勾結,所為何故?”戚夫人聲音凜然,面色沉肅,氣勢瞬間提了起來,帶著隱隱的威壓。
“哼,戚夫人,我兒丟了,那是我們景惠山莊的少莊主,如此大的事我難道不該急眼嗎?倘若你的兒子活不見人死不見尸,你難道不急嗎?
我不相信,為人母的心思你不懂!”
陳氏撇撇嘴,嗤笑一聲,恨恨的瞪了眼坐在一旁的穆敬荑:“你這小蹄子甭想摘清楚了,我兒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定要你這條賤命陪葬!”
話音未落,銀霜上去就是一腳,陳氏疼的“嗷”一聲,歪倒在地。爬起來時,那一側的手臂已然掉了環兒,不能動了。
“我家小姐冰清玉潔,豈是你這種潑婦可以污蔑的!”銀霜斥了一聲,回到了穆敬荑身后。
戚夫人皺了皺眉,冷眼看了會兒銀霜,將心頭竄起的火氣又壓了下去。
“你怎知井小子丟了,從哪里丟的,又為何會怨恨穆小姐?據我所知穆小姐并非咱們陵州人士,怎會與你家兒子扯上關系?”
“哼,我親眼看到她與琪兒的丫頭說話,兩人又一同離開,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宴席開始,我兒卻未出現,我不找她找誰?”
陳氏說得理直氣壯,還時不時惡狠狠瞪穆敬荑兩眼。看那架勢,若不是有人拉著就要撲上去撕扯了。
“井夫人真是搞笑,哦,我隨便與個丫鬟問路,你就說我與對方密謀惡事,你被害妄想癥吧?”穆敬荑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兒。
“哼,你那哪里是問路,當時她可是叫著你名字出去的,明顯是一早就認識。廳里那么多人,肯定有可以為我作證的。”
“嗯?我又不認識她,她怎會知我名姓,頂多是叫我穆小姐吧?再說,當時有戚小姐在一旁,你大可以問她。”穆敬荑心下篤定,戚勝芳會順著自己說,畢竟是她救得自己。
“大小姐也知道?”戚夫人一愣,沖著外面一擺手:“快去尋大小姐!”
“是!”立即有家丁跑了出去。
這時,之前去尋將軍的丫鬟已經回來了,臉上神色凝重,看向陳氏的目光中多了些鄙夷之色。
“夫人......”她附到戚夫人耳邊低聲說了一會兒,聽得她表情逐漸震驚,不敢置信的望向仍舊倔強昂著頭的陳氏。
丫鬟說完,直起身子轉頭道:“陳氏,關于你兒子,我們府里已經有人看到他離開了。
當時天色擦黑,井公子身旁跟著隨行護衛小廝,其間并沒有穆小姐的身影,也沒有被人挾制的跡象,至于出府后井三公子去了哪里,我們就不清楚了。”
“你胡說!我明明接到報信兒,井琪是在將軍府內失蹤的,而且還與穆小姐有關,有人曾親眼見過他們在一處說話。”陳氏似有些急躁,眼神總下意識往外瞟。
穆敬荑面露不屑,神色泰然的看著陳氏:“井夫人,沒有證據的胡亂攀咬,并無任何意義,我勸您還會死趁早說實話吧!
戚將軍是朝暉大將,你拉我做由頭,企圖坑害戚府,是不是覺得我沒有背景,出身不高,可以隨意污蔑犧牲,而你又不必擔責任?”
她欠著身子,一副我猜透你心思的模樣,氣得陳氏白了臉。“你胡說,我怨戚家是因為他們不幫我找兒子,不是因為別的!”
“哼,沒有證據不過是陰謀之上的掩飾罷了。”穆敬荑輕嗤一聲,不再搭話兒。
“娘,賓客們都安置好了嗎?”戚勝芳邁步走進廳堂,見到中間站立的陳氏,微微蹙了下眉,沒有搭理,直接向主位而去。
戚夫人聞言,一陣愧疚,嘆氣道:“我已經派人安撫去了,遇到這樣的事,誰還有心思在這里停留,都恨不得躲遠遠的才好。”
戚勝芳瞟了眼陳氏,壓低聲音道:“娘,我爹說那個被抓的蒙面人是恪嵖派來的。”
“什么?那這事可就復雜了,牽扯到國與國之間的事,可不是咱們一介婦人可以處理的”
陳氏豎著耳朵企圖聽清這母女倆的對話,結果發現純屬徒勞,只得作罷。
“你們這又不是府衙,憑什么押解著我?景惠山莊雖是商賈身份,可也是為朝廷辦事的,你們私自扣押我,就是藐視朝廷,忤逆圣上。”
陳氏掙扎幾下,輕啐了口鉗制自己的兩人,憤恨道:“放手,松開!”
戚夫人聽女兒說完,對她已經是恨的牙癢了。剛剛下人來報,已查清被殺者有十六人之多,受傷的也達到了二十多人,還有被嚇傻的兩位小姐。
這么大的禍事,他們戚府不論是否冤枉,都有推卸不了的責任。即便為此賠款道歉,也傷了人心,以后再想搞個聚會,怕是很難請來人了。
“把陳氏嘴巴堵上,先壓去柴房看管起來。”
“慢著,憑什么只抓我,若是只想尋個替罪羔羊,我們景惠山莊怎么也比她一個來路不明的野丫頭強吧,你們就寧愿得罪我們,也不抓她嗎?”
陳氏指著穆敬荑大聲道,估計也覺得再提兒子的事會無人理睬了。
“哪來的替罪羔羊,我們一向以事實說話,你的所作所為,大伙都看在眼里,人家穆小姐可什么也沒做。”
戚勝芳抬眼辯駁一句,轉而對穆敬荑道:“穆小姐會功夫?”
“嗯?”穆敬荑不禁一愣,看來剛剛的場面雖然混亂,還是有人注意到她了。“呵呵,也不能說會功夫,我只會一點兒運氣的法門,力量比之旁人強上一些!”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捏著手指比劃了一下。
戚勝芳認真聽完,起身走過來,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這種技法,我還真未聽過。”說話間,拉過她的手,放到眼前觀瞧。
捏了捏骨節兒,又攥了攥手指手掌:“嗯,穆小姐可否與我展示一下力氣?”
穆敬荑順從的握了握她的手,假借抻衣袖的動作,觸碰了一下手環,只稍稍用了一分力氣,戚小姐就撐不住了。
“哎哎,夠了夠了,沒想到你還挺厲害!”她強忍著痛意,偷偷甩手。“不知穆小姐師承何人?”
“啊?”穆敬荑想了想,安誰身上的都不合適,唯有何睿勍身負功夫,又不在當場。“我師父姓何,他功夫很高,我也只學了冰山一角。”
“之前表現的柔柔弱弱,現在卻又說身負功夫,哼哼......”陳氏突然譏笑起來:“我們井家從事的營生遭人覬覦,也不是一兩回了。
所以每次出門我都會留話兒,若是回不來,自會有人通風報信兒。同樣的,關于坑害我之人的罪行也會公之于眾。
人吃五谷雜糧,就沒有不犯錯的,你們戚將軍同樣不例外。私下養兵的事,我本不愿意管,但若是把人逼急了,那就誰也別想好過,不將你們戚家滅門我就不姓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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