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雅嘟著嘴,再次扯了下自家主子:“小姐!”
閆良眼角余光瞟見她動作,神色不善的瞇了下眼,開口道:“穆掌柜,我來請客,你作陪,咱們也不能讓梁里長白忙活,求他給個優惠價,如何?”
穆敬荑微微垂頭,腦子算盤撥得飛快。如今想要買這地,不表示一下看似真的不行,不過她也不能平白吃虧。
遂微微垂頭,暗自冷笑,看似沉默了會兒才抬起頭來:“既然如此,那便由我請二位大人到仙客來酒樓暢飲一番,聊表心意!”
梁鳳聞言與閆良對視一眼,均露出了滿意神色。
昕雅聽得怔愣,實覺自家小姐瘋了,有心勸解,又恐惹得她下不來臺,一時急得竟不知如何是好。
閆良掩飾不住的笑意盈了滿臉,沖著梁鳳揚了揚下巴:“梁兄,我看時辰也不早了,要不咱們到仙客來等著去?”
“呃...也好!”梁鳳隨之笑著點頭。
“能與二位大人同桌,是民女的榮幸,為了在酒桌上喝的盡興,不如咱們先將地契簽了,我付好銀錢,再一同前往,心中無事,方可一醉方休!”
她笑得言笑晏晏,眼波流轉,語調兒也刻意婉轉了幾分。
自從婚后再次相見,閻良從未見過她如此模樣,此時聽到熟悉的語氣,心都酥了半邊兒,激動地雙眼火熱,邁步就到了心上人面前。
“荑妹妹是要此時就將購地的合同簽了?”他微微俯身,故意湊進了些,柔聲問道。
穆敬荑強忍著惡心,故作嬌羞的垂了頭,低聲軟語:“民女只想將事情了了,吃的踏實些。”
她的聲音很小,幾乎只有兩人能聽見,看在對方眼里就是在與他說悄悄話,勾得閆良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恨不得現在就將這含羞帶怯的可人兒攬入懷中。
梁鳳落在后面,見到穆敬荑此時的表現,心下忍不住羨慕起來。雖然隔著面紗看不真切,卻也能從那姣好的輪廓中看出些許不凡來。尤其是衣料遮擋不住的玲瓏曲線,纖細腰肢,更是令人越看越忍不住垂涎。
他后宅的女人不少,各個都有可圈可點之處,可若要一個女人從頭到腳,將所有美好都集結一身,這可就太難了。更何況此女還懂得賺銀錢,識文斷字,并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蠢貨,如此女中翹楚實屬鳳毛麟角。
梁鳳越看越是心驚,越看越是羨慕,再一瞧閆良那副饑漢模樣,不禁暗自感嘆,若不是此女生于平凡百姓家,估計早就被圣上看中,招進后宮為妃了吧!
昕雅瞧著面前男子的表現,早已氣得一肚子火了,正要出手之際,突然被自家小姐抓住了手。
‘夫人’她只覺手心兒一癢,被寫下了這兩個字。
閆良這邊兒,對穆敬荑的表現頗為受用,伸手就要拉她的手,卻被對方嗔怪的瞪了一眼,巧妙躲過。
“哎呀,你要讓我安心!”她故意拉長聲音,柔聲輕語。
“好好好,我這就給你去討!”他笑著點了點她的鼻頭兒,轉身背著手來到梁鳳面前。
閆良側著歪過身子,刻意壓低了聲音道:“梁兄,行個方便,算我欠你個人情,給個實惠價,讓我荑妹妹先把地買了,然后咱們再去吃飯。”
梁鳳剛還在愣神,突然聽他低語,下意識轉頭,倆人欠點兒碰上,互相尷尬的笑笑,連忙找尋話題,轉移注意力。
“哦,合約倒是好辦,只怕閆兄被這丫頭騙了,落個竹籃打水一場空!”
閆良回頭看了兩眼,見穆敬荑正笑麵如花的看著他,一副頗為信任的模樣,頓時放松下來。她終究還是那個她,只不過被傷的豎起了刺,只要他肯下功夫,兩人必能回到以前的樣子。
“哎呀,你不用操心這個,只管把地契給她便可!”閆良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催著他去取紙筆地契。
昕雅似乎明白了什么,緊張的瞄了眼自家主子,腦中極力想著借口。
梁鳳無法,又念著前程之事,不好得罪這位縣老爺,只得無奈點了點,轉身去了西側書房。
閆良轉過頭,再次回到穆敬荑面前,示意她坐下說話,自己也隨即坐到了鄰座。之后便饒有興致的引她聊天兒,順道時不時吹噓一下自己。
“……荑妹妹在祈安縣開的凌霄佳苑我也有些耳聞,聽說生意還可以。
其實私底下也有不少商戶帶著厚禮,托關系求到我門上,想將那店面高價收過去。”
他說著話頓了頓,瞟了下穆敬荑臉色,手指微不可查的順桌案伸過去,企圖抓她的手。
昕雅一驚,剛要出言,卻見穆敬荑狀似無意的抬手去撩耳邊的鬢發,轉過臉沖著閆良一笑:“閆大人請喝茶!”
她一邊說,一邊抬手將那茶碗往閆良面前推了推。
因著她剛剛縮手,閆良本欲變臉,卻在看到她傾世笑顏的那一刻又不氣了,此時再見她將自己的杯子推了過來,立時喜笑顏開。
共飲一杯,這在他心里與夫妻喝交杯酒也沒什么分別了,隨即端起一飲而盡。
借此機會,穆敬荑迅速回頭,沖著昕雅一使眼色,悄聲道:“讓達源去縣衙尋白婉馨,你一會兒見地契到手,就去通知……”
“荑妹妹喜歡甜茶確實不無道理,我喝著也覺味道甚好!”閆良放下茶杯,不無感慨道,深棕色的眸子里滿是歡喜。
“閆兄,這次我可都是沖著你面子。唉,算啦,再從別處想轍吧。”梁鳳拿著紙筆從書房出來,大步到了兩人之間的桌案前。
穆敬荑立即起身,不管怎樣,人家是管理者,自己是個平民,斷沒有她坐著,人家站著的道理。
他苦著臉將東西放好,對著穆敬荑一伸手:“請吧,穆掌柜,您這靠山可是挺硬啊!我與閆兄多年的交情了,他若開口,我還真不好意思拒絕,唉!你呀,跟著他可算是跟對人嘍!”
趁著穆敬荑彎身簽字的空擋,梁鳳沖著閆良故意眨眨眼,邀功般的挑了挑眉毛,得意一笑。
兩人默不作聲的打著啞謎。
昕雅因為低頭看地契,并沒有瞧見這些小動作,倒也免了生一場閑氣。
主仆兩個幾乎是逐字逐句的看完地契上的內容,確認無誤后,穆敬荑認真簽上字畫了押。
之后閆良也在見證人位置簽上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昕雅將紙張拿起,小心吹干了墨跡,寶貝似的將地契折好,塞進袖口,沖著穆敬荑一禮:“小姐既然與閆大人是舊識,奴婢就先行告退了,正好這地契還需去交輸估登記一下,若晚些衙門的人該走了。”
昕雅的說辭合情合理,何況閆良本就嫌這丫頭多事,此時離開,正合他意。
“那快去吧,正事要緊,荑妹妹有我照顧著,你放心吧!”閆良笑著擺擺手,恨不得她原地消失。
昕雅再次看向自家主子,見她似是一副胸有成竹模樣,眼神一凜,閃身出了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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