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定定看著她好一會兒,眉頭緊鎖的道:“她的病我可以治,不過需要病患極度配合才有成效。”
穆敬荑立即精神起來:“怎么配合?我可以想法兒與她談判。”
秦湘對此并不看好。白婉馨很明顯對穆妹妹懷有敵意,她的話估計對方很難聽進去,搞不好還會認為是故意使壞坑害于她。
“她未必聽你的!”
“哼,我自有辦法你讓她聽得。”
見她一副自信滿溢的樣子,秦湘不禁好奇起來:“你要怎么做,說來聽聽。”
穆敬荑無所謂的擺擺手:“等我想到了就告訴你。”
“嗯?”秦湘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嗯。”
這下秦湘徹底驚訝,大睜著兩眼無語了。
穆敬荑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提醒道:“秦姐姐,你倒是快說呀,該怎么做才能幫她?”
秦湘斂了斂心神,無奈嘆了口氣:“白婉馨的病大部分是肥胖所致,少量伴有眩暈血於等癥狀,若想要達到孕育子嗣的程度,首先要考慮的就是減肥,體輕則病灶消。”
“嗯,行,那你能診出她是因何肥胖嗎?”穆敬荑掃了眼桌案上的紙張,準備抽一頁,做些筆記。
秦湘見了,抻了張紙遞給她,又將掛筆的架子推了過去。
“體胖,無外乎這幾種情況:貪食、喜眠、歡樂、無憂、太閑。你若針對這五種情況,想出了解決辦法,她自然可以瘦下去,事情也就成功了一半。”
穆敬荑一一記下,對著紙認真琢磨起來......
兩日后,昌隆縣衙后宅。
“夫人,這是大人新近送來的燕窩,您嘗嘗味道如何?”瑜瑤將托盤上的陶碗輕放到桌上,轉著眼珠兒四處尋找主子的身影。
目光所及之處,并未見到夫人,她連忙放下托盤,跑去里間臥房。
幔帳掩了門窗,屋子里黑蒙蒙一片。
“夫人,夫人?”她快步走到帳幔前,扯開一段兒,讓日陽照進屋子。
“掩上!”
靠里側的大床上,被子動了動,冷厲的斥責聲響起,嚇得小丫鬟一哆嗦。
“夫人,已近午時了,您若再不起床,大人就要下堂回來了。”瑜瑤奓著膽子湊近床邊,企圖抻開那被子,卻被猛然伸出的腳掌踹個倒仰。
頭磕在地板上懵懵噔噔,后腦疼得直發木,她扶著有些歪斜的發髻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再次看了床榻一眼,灰溜溜出去了。
突然從昏暗的房梁處緩緩吊下來一條繩子樣的物事,行至半空突然一陣扭曲,“吧嗒”一下落在了起伏的被褥之上。
隱隱的“嘶嘶”聲傳來,沿著錦被邊緣爬了進去。
片刻后,臥房內一陣驚聲慘嚎,嚇得坐在臺階上委屈的瑜瑤險些沒滾下去。她呆愣了一瞬,立即手腳并用的爬起來,瘋了一般的往屋里跑。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小丫頭沖到臥房門口,腳步不禁踟躕起來,哆嗦著兩手扒住門框,探著身子朝里望。
耳邊是屋中人的陣陣哭喊聲,嗓子明顯都有些劈了。
“夫...夫人?”她悄聲問了一句,如驚濤駭浪中的小石子,投進去一絲水花兒都沒有起來。
“啊......有蛇...有蛇啊......”白婉馨的聲音終于匯成了一句話。
“蛇?”瑜瑤兩腿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她也怕蛇,而且很怕很怕。
“怎么了?”屋外傳來閆大人的聲音,瑜瑤僵硬的轉過頭去,極力喊道:“屋里有蛇,夫人說臥房里有蛇!”
“賀七,快進去瞧瞧。”
“大人,這...這不大好吧?畢竟是臥房里,又只有夫人在。”賀七一臉為難,對于閆大人的吩咐滿是糾結。
臥房豈是他一個外男可隨便進的,傳出去不光有損夫人名聲,于閆大人的臉面也不好看,事后閆大人一改主意,他這腦袋說不得就得搬家。
閆良似乎對此事毫不在意,雙眉緊皺,斥道:“叫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廢話?”
“呃......”賀七暗嘆晦氣,垂著頭邁步進屋。
此時的白婉馨正站在梳妝凳上瑟瑟發抖,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淌。
大病初愈的狀態還未改善,突然被一條涼颼颼滑溜溜的物事纏住手臂,若不是她半日都沒有飲水了,非得驚嚇到失禁不可。
慌亂中她爬上凳子,狂甩著手將那條蛇丟開。原本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她卻仿佛已過了一輩子,直至此時仍覺后脊發涼,頭皮發炸,心慌得發疼。
“夫人,蛇在哪里?”賀七走到內室門口,大聲問道。
白婉馨發覺聲音不是丈夫的,立時嚇了一跳,大聲叱罵:“滾出去,誰讓你進來的?”
賀七背對著光線,不屑地撇撇嘴,強壓怒火道:“夫人......是大人要我來抓蛇的。”
“你胡說,我堂堂主母的屋子,怎允你一個外男進入?滾,趕緊滾,再不滾我就要閆大人下令砍了你那狗頭!”白婉馨雙手抱緊身體,恐懼逐漸變為了憤怒。
“夫人,小的真是大人派來的,您若再耽擱下去,待得那蛇鉆進角落,小的可就難尋了。”賀七象征性的在門口徘徊一陣兒,話雖說得卑微,表情卻不甚敬重。
“滾,滾遠點兒,內院不是你這種人該來的地方!”白婉馨惡狠狠罵著,仍覺得不解氣,隨手抄起妝臺上的半罐兒香膏,朝著門口就丟了過去。
“嗖......啪嗒”精致小巧的陶罐碎裂開,連著里面的膏狀物散落一地。
賀七,也已經走遠了。
瑜瑤手臂被噴濺的碎片割了一下,留下一抹紅痕,所幸并沒有滲血。她忍了忍,艱難爬了起來:“夫人,奴婢來了。”
白婉馨使勁眨了下眼,見到是自己的貼身侍婢,膽子頓時大了不少,下意識就要沖出屋子,卻忘了腳下并不是平地,而是圓凳。
“撲通”重物落地的巨大聲響,引得屋中塵煙沸騰,在帳幔邊緣射進來的日陽光柱中,緩緩舞動。
“夫人,您...您沒事吧?”瑜瑤慌忙跑過去攙扶,不覺間已將‘屋中有蛇’的事忘個干凈。
白婉馨這一下摔得著實重了,胸口如炸裂了一般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快...扶我起來。”她啞著嗓子吐出一句,額上已是汗如雨下。
瑜瑤不敢耽擱,用盡全力撐起主子的手臂,小心的挪動步子,終于將主子扶到了廳堂。
廳里的亮堂與內室形成鮮明對比,白婉馨忍不住用手遮了雙眼。
閆良在廳外站了會兒,聽到動靜唇角勾了勾,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夫人這是怎么了,又是蛇又是蹦跳的,莫不是看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啦?”
白婉馨聽到聲音,眼淚再次落了下來:“閆郎,你可回來了,剛剛臥房里憑空鉆出條蛇來,真是嚇死妾身了!”說著她就向廳外跑去。
閆良冷笑了下,微一側身,繞開她進了廳堂。
“咱們這院落又不是久不住人的,怎會有蛇蟲出沒,真是可笑,夫人莫不是生了癔癥吧?”
白婉馨一時沒有明白話里的意思,怔愣的站在廳門處,望著屋中端坐主位之人。
“閆郎,你剛在說什么,妾身怎么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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