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敬荑一時也想不到什么切實可行的應對之法,只能先擱置一旁,警惕著些了。
晚飯穆家三口,連同夕瑤、巒毅、墨玉、迎芳一同吃的,也沒有特意去分什么主仆,說說笑笑,都吃的很盡興。
傍晚,夕瑤陪穆敬荑睡在北房西屋,巒毅則回了作坊。理由是大量石炭都堆在山坳里,無人看管不安全。
次日,穆敬荑吩咐夕瑤將昨日送來的所有東西登記造冊,禮單上的東西要單放著。又仔細與趙氏說了一遍,那東西太貴重,若是動用,抄家問斬只是轉眼之間。
趙氏雖心有不甘,但也知什么都沒有活著好,只得艱難應了。
都交代完,穆敬荑轉頭兒出了家門,快步趕去了穆家陶藝坊。大堆的煤炭還等著她去處理,冬日里正是售賣的好季節。
當初建作坊,并沒有把所有平坦地界兒都圈在作坊院里,在西側還余了不少,此時正堆放著大堆的煤炭,如座小山一般。
直接賣煤塊顯然不劃算,何況這礦石她并不想讓旁人知曉,還是改變下形狀,換種方式售賣為好。
所以,她打算做煤球。
工序簡單,技術淺顯,隨便派幾個人就可以了。
與作坊里的老爹商量了一下,抽出兩個人專職砸煤,用石磙子碾壓,使其變成粉末,再加以黃土,添水混合,制成一個個小煤球,放到向陽處晾曬。
當然,只用兩個工人,對于巨大的煤山來說是遠遠不夠的,何況工期還緊,咋也不能拖到春日再賣,那可就過時候了。
于是,作坊又要招人手了。
這事,趙氏最喜歡干,既能過一把上位者審視旁人的癮,又能的眾多相鄰的吹捧羨慕,溜須奉承。
穆敬荑說了幾點要求,就將此事交于了趙氏。
接下來,陸續有人為她介紹鎮里可以租賃購買的院落,楊嬸子也來來回回跑了不少趟,估計見眾人真想分這杯羹,她徹底急火眼兒了。
最終,楊嬸子的不懈努力下,高婆子家旁邊的空地,以八十兩的價格被穆敬荑買了下來。
不過她并沒有急著動工,而是被前來賣房的高家人整蒙了。
此人自述是高婆子的表侄,因老人身體突然不好,打算將院子賣了,隨他們一起生活。
穆敬荑一開始還有些不信,明明高婆子身體挺硬朗的,精神也一向很好,怎的就突然病了呢?
后來那侄子見左右無人,就低聲透露了一句。說是高婆子因徐青松的死,心里一直不好受,日復一日,便生了病癥。
一聽老人賣房離開竟是因此事引起,穆敬荑便有些過意不去,畢竟當初老人仗義執言,明擺著是幫自己家的,于是二話沒說,直接給了一百五十兩,將這所破院子買了。
對方先是驚訝,后又有些感動,歡喜的去了。
夕瑤忍不住埋怨:“小姐,奴婢知您心存感激,可這也太大方了吧?只這么個巴掌大的小院兒,你買了它能做什么?
那三間小房說好聽點兒,打掃的還算干凈,若直接一點兒,早晚得扒,根本做不了作坊。您瞧瞧山墻,都開裂兒了。”
穆敬荑按下她指著房子的手指,正色道:“高婆婆是個好人,關鍵時刻又幫過我,多花些銀錢,我心里才安。”
“您又是這樣,這錢能不能到她手里還兩說呢,親兒子有時候都靠不住,何況只是個侄子!”夕瑤撇撇嘴,神色黯然。
穆敬荑被她這句話打擊到了,不禁想起了之前在惠景山莊看到的一切。可錢已經給出去了,手續房契什么的也都辦好了,即便后悔也來不及啦,連對方住哪都不知曉。
見到自家小姐郁悶,夕瑤也不好再說,忙安慰道:“算啦,就當花個心安吧,也許是奴婢的經歷不好,看事情帶著主觀意向。
高婆婆侄子能親自過來接人,估計也壞不到哪兒去,再說,老人年歲大了圖的是有人管飯,有人關懷,有知冷知熱的人在身邊陪伴,錢不錢的倒還是次要的。”
穆敬荑聽著在理,心里好過了些,開始琢磨接下來煙草作坊的規劃問題。
小年很快就到了,前世過年過節的都是爸媽等長輩們操持,她只管吃喝享受。如今穿越異世,時代不同,地域不同,風俗習慣她一還不知,只能請教趙氏。
趙氏第一次有了當家主母的感覺,手底下也帶了兩個丫鬟,力氣活兒也能隨時從作坊招人過來。
畢竟是過節,作坊也是要停工的,就連一直照看作坊的羅老伯都請示一聲,回了家,與兄弟侄子一塊兒過節去了。
巒毅想留下照看,穆敬荑想著只空一日,應沒什么大礙,又特意跟小紅許了諾,拜拖它多跑過去看幾次,若是有異常回來通知自己。
小紅因冬日無草,只能依賴穆敬荑,不情不愿的應了,撩開四蹄兒顛顛兒的往作坊跑去。
一大早,趙氏起來就張羅著擺上之前買好的灶糖,以及各種存在地窖里的瓜果。穆云山接過碼放精致的盤子,端到灶王像跟前。
穆敬荑被亂哄哄的聲音吵醒,收拾妥當后走出屋子。就見院子里人很多,在趙氏的指揮下,分工明確,有序的忙碌著。
之前制香作坊里的昕雅、嵐若、顧玉蓮也來了,崔嬤嬤說自己要看家,胭脂水粉都是金貴物事,年底下買的人頗多,斷不能出了差錯。宋嬤嬤見她不來,自己也不好意思過來,也留下了。
凌霄苑里有秦湘,除了桂花回家了,其他人就在凌霄苑過了。因為沒有男兒,徐亮與順昌便被邀請了去,達源則擔任了制香作坊里的祭拜之人。
穆敬荑不懂,也懶的問詢,想著有人打理就成,不愿在這種瑣事上下功夫。
祭拜儀式,看著聽隆重,穆云山在小廝們的簇擁下,進了三次酒。誠心禱告,之后,將舊有的灶王像撕下來,與疊好的元寶等物一起焚燒。
穆敬荑與其他女子一樣,被攔在了屋中,那個都不準出去。
祭拜儀式完畢,眾人開始忙碌,打掃衛生的打掃衛生,燒火做飯的燒火做飯。小廝們搬桌椅,生爐灶,好奇觀瞧著自家掌柜新設計的煤球爐子。
因為時間倉促,與鎮里鐵匠定制的煙囪還未送來,只能在院里點,不敢挪到屋中去。
望著熊熊燃燒的火苗,穆敬荑心中無限感慨,又一件前世的東西被她造出來了。
午飯,男女分桌,熱熱鬧鬧吃個飽足,每個人臉上都噙著笑。
趙氏心中歡喜,穆云山也覺這次小年過的格外痛快,兩人紛紛自掏腰包,給在場每個人都發了一小塊兒碎銀子。也不吝多少,塊兒大塊小的雖不均,卻也沒差多少。
眾人歡喜的紛紛跪地,口中說著感謝的話,又爭相比著口才,吉祥話越說越多,五花八門。甚至連‘福壽齊天’都飆出來了,樂的趙氏與穆云山,滿足的笑成了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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