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為了多吃點哄騙飽肚子,可不管面前的黑熊jing是麻意思呢,她在意的是,自己得了真實惠。
見黑熊jing給自己舀菜湯,多余連連道謝,明明那菜湯在對方手里大勺子的攪合下,冒出的味道實在是不敢恭維,像豬食,多余也不帶半分嫌棄。
對方給她盛了一碗,多余皺著鼻子,趁著對方轉身給她取黑窩頭的時候,抬起碗一口氣咕咚咕咚的干完,接過黑窩頭捏緊的同時,多余揚了揚手里的空碗,朝著黑熊jing咧嘴一笑,“姨姨你真好,我還要!”
“哈哈哈,好,好,好,給你,姨姨給你盛。”,說著又是一大勺。
多余也不嫌棄,接連喝了足足三碗,拍著實在撐不下去了的小肚子,她這才罷手。
臨了要回去前,多余還不忘了繼續賣乖,指著里頭夾角靠墻的侯夫人說明情況,又是一通馬屁的狂拍,黑熊jing難得心情好的,不僅把侯夫人的那一份飯食給了多余,嘴里還連連夸贊多余懂事孝順,這話惹得一牢房的女眷們都暗暗撇嘴。
當然了,多余是看不見的。
眼不見心不煩的她,把倆黑窩頭往懷里一揣,然后兩手分別端著一碗盛滿了菜湯的粗陶碗,顛顛的就往回走。
走到一半,多余那敏銳的小耳朵喲,甚至還清楚的聽到,昨晚上哭唧唧的喊害怕老鼠蟑螂的嬌嫩女聲,用一種特別特別嫌棄的口氣,朝著自己暗暗鄙夷:“不要臉,馬屁jing!”,特么的居然還跟她翻白眼。
要不是自己雙手不得空;
要不是那貨身邊的大人,第一時間捂住了這貨的嘴巴不讓她再發癲,還一副防備的謹慎眼神盯著自己看;
多余覺得,她可能會上去給她一老拳頭。
現在嘛,嗯,先給祖母老奶奶送吃的最重要。
多余端著碗就走,到了跟前,先放下自己吃過的那一碗,把手里剩下的那碗菜湯,殷勤的舉著送到老太太跟前,一臉乖笑,“祖母老奶奶您吃飯飯。”
多余開口,對方剎那間就聞到,從多余嘴里噴薄而出的那股子豬食味,老太太只差沒干嘔狂吐,一臉的抗拒,臉皮都在抖,“呵呵,那個,那個多多啊,祖母不餓,你先放邊上。”
多余不疑有他,以為老太太是真不舒服,忙把菜湯放下,又急忙掏出懷里珍藏的黑窩頭。
“祖母老奶奶您是不喜歡喝湯嗎?沒事,那您吃窩頭,這個很能飽肚子,您吃,快吃,吃了飯飯身體就好了。”,這可是她最真摯的祝愿。
只可惜,面前被多余小臭嘴惡心壞了的老太太,一點都不領情,伸手就過來推拒,“祖母不餓,多多你吃。”,實在是,這樣的飯食她實在是食不下咽呀!
多余根本不知對方心里的厭惡,腦補過度的她還想著,眼前的祖母老奶奶真可憐,還是個好人,是自己寧可不吃,也要把這些省給自己吃呢!
多余感動壞了,在她聽到身后一干人等,居然在牢房門口跟外頭的黑熊jing,就這么差的伙食展開了激烈的爭吵的時候,多余立馬又動了。
這些人啊,是一點都沒有身為階下囚的自覺。
都淪落到這個份上,還挑什么挑呀!
都是一群腦殘,還嫌棄伙食不好,她們嫌棄不要,她要呀!
她都恨不得多搞點到手存起來,這樣的話,祖母老奶奶也不會怕她吃不飽,所以自己個忍著不吃了。
眼睛被狗屎糊住了,瞬間化身為雙標狗的多余,藏好手里老太太極力抗拒的兩黑窩頭,急急忙忙奔到牢房門處,看著外頭嘿嘿冷笑,一副氣極了,忙要推著車子帶著食物遠去的黑熊jing,多余急了,連連大喊。
“姨姨你別走,她們不要,我要呀,我要!那些黑窩頭我可喜歡吃啦,您行行好,給我呀,我給您笑一個,您再給我幾個唄……”
眾女眷聞言驚愕,紛紛看向多余這個下巴里子,連豬食都當寶貝的鄉下丫頭,眼里俱都是嫌棄,卻礙于昨晚親眼見證的那場單方面的毆打,敢怒不敢言,畢竟活生生的例子,那豬頭一樣的臉,眼下可就排在她們隊伍的最后呢,她們還沒膽子明目張膽的嘰嘰歪。
外頭欲走的黑熊jing,聽著多余十分不舍的喊聲,破天荒的停下來,看著探頭在柵欄外,笑的跟個彌勒佛樣的小孩,又看了眼那些嫌棄伙食,到了眼下都認不清身份,看不清楚狀況的所謂貴女貴婦們,黑熊jing一臉的呵呵呵。
也是存了想氣死這幫貴的心思,黑熊jing格外的配合,放下手里的車扶手,走到車邊,兩手伸進去抓了四五個黑窩頭出來,直接就往多余懷里塞,一邊塞,一邊嘴里還嘖嘖有聲。
“這么好的東西,居然還有不長眼的人嫌棄,小丫頭,看你這么乖覺的份上,這些都給你,全都給你,夠不夠?不夠姨姨還給你拿。”,反正不是自己的糧食,拿來做人情,拿來氣死人,她一點都不心痛。
多余聞言,看著對方手里塞來的黑窩頭,她的大眼睛嗶嗶發亮,小腦袋瓜直點,“要要要!”,不要她就是個大傻蛋!
難得對方腦抽的大方破例,難得這么多的黑窩頭,她即便是眼下吃不下,留著明天吃,后天吃,哪天肚子餓的時候吃,它難道不香嗎?
最后了多余回去的時候,被她掀起來兜著的衣擺里,居然有十幾個黑窩頭,撐的她那小小的衣擺都差點裝不下。
可憐的侯夫人,好不容易避開了,一點都沒有眼力見的破小孩塞來的糟心食物,結果倒好,那豬食湯都沒涼了呢,這破孩子居然又捧了一兜子黑石頭回來,還非逼著自己吃。
迫于心里那點子小打算,身為侯府的支柱,身為主母的她,不得已憋屈的干笑著,勉強自己吃掉了一個都能硌掉她大門牙的黑窩頭。
然而,此刻的侯夫人還不知道的是,也得虧了多余逼她吃的這個黑窩頭,連續的吃這黑窩頭。
要不是這個破孩子非逼著自己吃,讓她肚子里有了食物墊底,身上有了力氣支持,她可能也根本沒有能力支持到圣旨下來的那一日,也根本熬不到最終走出這暗無天日地牢的那一日,走上流放西北的這條漫長而又艱苦的道路。
而從始至終,她心心念念的特赦圣旨沒等來,娘家的消息沒等來,姻親故舊沒等來,連昔日受了他們恩惠的人沒等來,至始至終,她們整個牢房里的人,沒等來任何人的只言片語,點點錢財……
她等來的,就只有她的老夫,她的侯爺,她的長子、次子、三子……所有成丁男丁被砍頭,所有女眷與幼兒被流放西北的最終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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