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貼了窗花的玻璃,灑進屋內,7點整,楚橋準時睜開眼睛。
外面有窸窸窣窣交談的聲音。
楚橋側耳傾聽。
大嬸:“老漢兒,那么大的船難,前兩天還那么大的風暴,正常人能活下來?”
“我昨兒個給送被子,看見她手上,兩個好大的口子,那衣服破的……”
村長壓低聲音:“我覺著是被海盜抓去了。”
大嬸:“不會是被……那群畜生啊,怪可憐的女兒,我還說給我那傻侄子,大林,討個媳婦呢。”
村長:“哎,誰說不是,挺可憐的,就是怕沒了清白身了……。”
村長給大嬸使了個眼色,沒有說下去。
楚橋愣住,摸摸還有余痛的腦袋,大爺大嬸把她當成失足少女了?
楚橋本想出去解釋解釋,又覺得沒有必要,解釋完,再把那個什么大林搞出來,更麻煩。
她從一旁的凳子上,抓起原本那身破衣服,衣服已經完干了,為了不讓村長和大嬸懷疑,她換上破衣服,把戶外衣放回系統里,走出門。
大嬸一見楚橋,小聲的地嘆了一口氣,麻利的給楚橋盛一碗米飯,外加兩條小黃魚。
楚橋坐的筆直,拿起筷子,不到五分鐘就都干完了,不留一絲殘渣。
倒不是她太久沒吃上飯,餓成這樣的,是因為她還帶著以前的習慣,一切行動有時間,有標準,有章法。
大嬸和村長目瞪口呆:“女兒,慢點,還有呢,我給你盛。”
“不用了,我……”楚橋沒說完話,“吱呀——”一聲,小院兒的門被推開,一個身穿軍綠色警察制服的男子走進來:“是你們報的警?”
村長不好意思的看了楚橋一眼,趕緊走到警察旁邊:“是,是。”
村長把警察拉到一邊,小聲道:“我懷疑這個女兒被人販子或者海盜抓走過,你們不是一直抓海盜,看看這女兒能不能幫上忙。”
男警察過來,上下掃視著楚橋。
“你好,我是南洋市警局的趙思明,吃完飯,麻煩你和我回一趟警局,簡單配合一下調查。”
楚橋一愣,放在手中的筷子,冷靜的看著趙思明的眼睛,開口問道:“我犯了什么罪嗎?”
一股抗拒且底氣十足的感覺從楚橋眼睛中傳遞出來,趙思明有些意外:“并不是這個意思,可是例行公事問幾個問題而已。”
楚橋下巴輕點:“我吃完了,隨時可以配合。”
趙思明讓開一條路:“那我們不用耽誤時間了,現在走吧。”
楚橋轉身,對著村長和大嬸說道:“謝謝村長和大嬸,還有我沒法兒親自謝謝救我上來的大哥大姐了,麻煩您幫我轉告。”
村長和大嬸滿眼憐憫的眼神看著楚橋。
與兩人告別后,楚橋跟著趙思明到了九州島邊。
大白一直在后面一瘸一拐的跟著兩人。
趙思明原本還以為是普通的海鳥,后來漸漸覺得不對勁。
“跟著你的?”
楚橋:“是,我要帶著它。”
趙思明:“警局不是動物園。”
楚橋:“那不好意思,我沒有辦法配合你調查了。”
趙思明擰著眉頭,看著楚橋,見楚橋一點妥協的意思都沒有,無奈道:“你先把它留這兒,之后我送你來接它。”
楚橋其實可以理解他,火星的護衛隊比這兒制度更森嚴。
她也沒打算真的為難趙思明,轉身對抱起大白,將它送回村長的院子,拜托代為照顧。
村長也覺得自己自作主張報了警不太好,楚橋這么一說,忙不迭的答應了。
趙思指向一搜快艇。“那邊。”
楚橋踏上去,本能的去向駕駛處。
趙思明的胳膊飛快探向她的肩膀,楚橋耳朵一動,風聲近了,她低頭一閃而過。
“趙警官不用這么激動,我就是好奇看看而已。”
“最好是。”
趙思明開快艇的技術不算好,七扭八扭。
楚橋忍著親自上手的沖動,打開黑包,包里面是她的無人機。
“趙警官,現在幾點了?”
“8點半了,怎么,剛走就開始擔心你的鳥兒了?”
楚橋沒回答,而是看著無人機,她原本擔心無人機到8點突然飛起來自動啟動直播,但居然沒有任何動靜,楚橋有些疑惑。
“滴——”
系統:“任務期間,系統自動開啟直播,非任務期間,需宿主主動開啟直播。”
楚橋:“能不能給我個說明書,我自己研究,別每次都馬后炮。”
系統:“沒有。”
“到了,下來吧。”
趙思明嗓音低沉,楚橋應聲而下。
兩人上了岸邊停著的警車,趙思明開車水平比她的開快艇的水平高出不少,幾個漂移,兩人來到了一座涂著白藍涂料的建筑物前。
楚橋被請入一個只有一個桌子,四周都是白墻的辦公室。
趙思明:“你不要緊張,我們只是了解情況,并盡可能的幫助你。”
楚橋點頭:“開始吧。”
趙思明按下一側的錄音器:“你叫什么名字。”
“楚橋。”
“年齡?”
“24歲,不對,23歲。”
趙思明眉頭輕皺,聲音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到底多少歲。”
梳理著腦中的記憶,終于明白那個破系統說的記憶混亂是什么意思了,凡是所有兩個人同樣年齡的重疊記憶她都保存下來,卻不是兩條獨立并行的線,而是像一根麻花一樣糾纏在一起,她腦子里一團亂麻。
“到底多少歲?”
楚橋努力在這一根麻花里面找尋自己當下的在這個世界的記憶。
“23歲。”
“什么職業?”
楚橋腦中一閃而過的“火星護衛隊隊員”被她強壓住,沒有吐出口。
“乘務員。”
“哪里的乘務員?”
“客船。”
“你在船難期間遇到過什么人?”由于楚橋第一個問題的卡殼,趙思明對她產生了懷疑,盯著她的眼睛,試圖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什么。
楚橋手撐住腦袋,深呼吸,以減少腦袋的脹痛。
趙思明緊追不舍:“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楚橋:“只見過九州島上的人,沒有其他人”
楚橋此時頭上冒冷汗,臉頰脖子潮紅。
“怎么了?”
楚橋把手放下,讓自己看上去正常:“趙警官繼續問。”
趙思明看到了她手上的傷口,之前村長報警時曾說過她有傷口,但他沒當回事,親眼看到才知道,不是小傷。
“你的手怎么了。”
“沒什么?趙警官到底要問什么?”楚橋此時有些不耐煩了,冷漠的說道。
“我帶你先去醫院吧,手感染了。”
楚橋沒有反對,以她現在的混亂記憶,不想回答趙思明任何問題,以免說出一些讓這個世界聳人聽聞的話。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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