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歡當她是瘋狗,可不就是瘋狗,咬不到正主,就來咬她,咬她有什么用?她還犯愁怎么回廬陵老家呢!
“睡覺!別理她,咱們明天回佑神觀,過幾天就出城。”
這段時間城門關口那的轄制松懈了不少,福丫前幾日去看,已經不像之前盤查的那么緊了。
主仆二人說了會話,各自進入了夢鄉。
梁歡對火的聲音特別敏感,前世被燒死后,那種火焰燃燒的嗶啵聲簡直是刻進了她的靈魂內。
梁歡睜開眼,看到屋窗外燃燒的火光,她幾乎是條件發射一樣跳了起來,推著福丫。
“快醒醒!福丫!快醒醒!著火了!”
福丫睡的很沉,梁歡喊不醒她,急的端起冷茶就讓福丫臉上潑,這才喊醒了福丫。
屋外的火趁風而長,火舌舔上木窗欞往屋里蔓延開來,青煙火氣直往臉上撲來,梁歡又回到了那個被大火燒死的黑夜,身周無人!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不對!她身邊還有福丫!
福丫抬起腳猛的要踹在門上,沒等福丫踹開們,門被人從外面踢開,涼風夾著濃煙卷進來,梁歡捂著口鼻沖了出去,沖出去的瞬間,她看到青葉的身影,剛才是青葉踹開了門救了她?
青葉的臉在濃煙中模糊不清,一雙漆黑的眼滿含驚然直直看向她。
梁歡捂著臉趕緊跑了,不單單是她,這個院子里的人都跑了出來,縱火的人也被抓住了,是姚幼露,有人看到她半夜出來,又恰巧皇帝身邊的近衛青葉在此處辦事,當即拿下了縱火犯姚幼露。
梁歡聽到這些的時候,已經在進外城的路上了,她不回去佑神觀了,她覺得青葉肯定認出了她,在四圣觀,青葉回頭看她,那眼神似乎是認出了她。
梁歡不想冒這險,青葉是宋承的近衛,他就是宋承的另一道影子一樣,他肯定會告訴宋承的。
梁歡從西水門出城,牛車搖搖晃晃,梁歡扶著幕籬從牛車上下來,抱著微隆的肚子帶著不多的行李往城門走去。
城門那依舊有人守著,只是這都過了一個多月了,沒了開始時候的嚴謹,梁歡穿著寬松的緇衣帶著同樣穿著緇衣的福丫穿過城門,城外的農田映進視線內,一隊人打馬從她邊上過去。
梁歡目不斜視,神色盡量自然,心中卻在叫苦!怎地會是衛賀玉!他不是在南方做領將嗎,怎么回來了?
她從衛賀玉馬鞍下過去,豎著耳朵聽馬蹄聲進了城,馬蹄聲消失,梁歡也徹底過了城門,她已經在城門外四處看,想租輛馬車回廬陵見父母。
一只手搭上她的肩。
衛賀玉的聲音在后遲疑的響起:“梁……五?”
梁歡僵著身子沒動,衛賀玉繞到了她的跟前,再一低頭看到梁歡隆起的小腹。
他驚愕又不解:“你這肚子……你有身孕了?”
梁歡舔舔發干的嘴,眼睛四處亂瞟,福丫在她前面一步繃著身子,兩人隔著衛賀玉對望。
親兵見衛賀玉停下上前來問,衛賀玉皺眉讓他們先回府,他則攔在梁歡面前。
“陛下到處在找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原來宋承告訴衛賀玉了。
“我回來就是幫他找你。”
梁歡不知怎么回答,白著臉攪弄著手指頭:“我不想回去,衛二哥,看在我們小時候的情分上,你放我出城吧。”
衛賀玉搖頭:“他都快急瘋了,眼下又要去征戰,你又這樣的不見,叫他怎么辦?”
衛賀玉搖頭說不行,梁歡不肯動,衛賀玉看著她隆起的肚子,啊的聲恍然大驚道:“你離開宮中難道是因為懷孕了?難道是因為這孩子不是陛下的!”
梁歡臉黑如鍋底,衛賀玉腦子里裝的都是什么?!她是這樣的人嗎!
衛賀玉一臉神思,又糾結又難為的樣子,見梁歡悶臉不說話,更加篤定心中的猜想。
“原來是這樣,那梁五你這也過分了吧……這哪個男人忍得了頭頂綠油油。”
梁歡看他陷入自我猜測中,她無話可說,也懶得解釋。
“這京師我是不能留了,宮中更加不能回,衛二哥,你要是心疼我,就讓我離開。”
衛賀玉覺得不管梁歡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她這樣一個懷著身孕的女人要去哪里?
“你要去廬陵?”
梁歡也不瞞著他,點了頭。
“可你這身子遠行不便,不如留在京師生下孩子后再去?”
梁歡就沒這個打算,她連梁晨都沒去見,又怎會還留在這里生下孩子,這太冒險了。
她往退后了一步,對著衛賀玉行了個萬福:“謝過衛二哥的好意,既已知道我眼下情況,那就不用留我,要是被陛下知道我還在城中,依著你剛才說的話,我怕是會性命不保。”
她說的有理,只是衛賀玉不能理解,梁五怎地會跟別的男人有了私情,當初宋承要娶她,可是費了好大的心神去郡公府求娶,兩人也算是情投意合,怎地他去了一趟南方,宋承頭上就戴上帽子了?
衛賀玉抓著頭,忍不住好奇:“到底是誰比宋承還要好?你既為了他做出離開皇城的舉動來?”
梁歡眼觀鼻鼻觀心不回答,只說一句:“請衛二哥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放我一馬。”
衛賀玉還在糾結京師會有誰比宋承還要出色,梁歡見他沒有攔著自己的意思,當下轉身就走,福丫在那等著,見梁歡過來,兩人趕緊的往官道那跑去,也顧不得身量重,衛賀玉見她執意要走,這小半年他都沒在京師,也不曉得她跟宋承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但到底是從小就認識,又只隔著一堵墻的鄰居,也不好看著她挺著肚子頂著寒風回廬陵,伸手召來自己的親隨,要親隨護送梁歡回去廬陵。
梁歡是想趕緊走,要知道青葉還在城中,昨晚兩人還見上了,不曉得青葉到底認出她沒有,但青葉回頭的那個眼神讓梁歡覺得沒那么簡單。
梁歡謝了衛賀玉的好意,只想走人,衛賀玉身邊的親隨已然喊了馬車過來,衛賀玉一副不放心的樣子,看看梁歡的肚子:“你到了廬陵后要給帶話,我不放心。”
梁歡無語,見擺脫不了衛賀玉,只得彎腰進了馬車,才坐定了,衛賀玉扒著車窗不死心的問。
“梁五,那野男人到底是誰啊,連陛下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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