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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如果不是因為繼承權,簡一這種一無是處的廢物,弈南初根本就不會放在眼里。
可如今,她看了看床幃上的人,當初他以十兩銀錢將她買入府中后,他就對她冷眼相待、苛責暴戾。世人貶低男人卑賤,不配經商,他就將她踩在腳底蹂躪,以證主權和地位,
由始至終,他僅僅只是把她當作爭權奪利和宣泄脾氣的工具,可她卻對他情深意重、事事遷就,三年如一日地任勞任怨,從未提過任何要求……甚至在他想方設法地要置她于死地時,一向唯唯諾諾的她卻在朝堂上直面國主,為他諫言,最后不顧一切,以身擋箭,護他性命。
她從未負過他,反倒是他……
想到這兒,弈南初就一陣心痛,陷入深深地自我譴責中。
弈南初稍怔片刻后,才面不改色地承認:“是。”
弈妍一副審判的樣子,問出最后一個問題:“可你發現最近的她逃離了你的掌控,或者說她的存在已經威脅到了你的利益,所以,你就起了殺心?”
人已死,再爭這些,有何作用?
弈南初坐在床頭,望著簡一毫無生氣的臉沉默著,目光空洞,如同死水。
“是。”良久,他坦然承認。
“你糊涂啊!”弈妍暴跳如雷,順起一個被子砸在他腳邊,深惡痛絕道:“平時你奚落她一兩句也就算了,可如今殺妻之事你都干得出來!啊?!!”弈妍頭疼不行,坐立難安地來回踱步:“我要好好想想如何處置你才能面對列祖列宗!”
話畢,弈妍痛心疾首摔門而出。
隨后不久,弈南初深深地看了一眼床幃中了無生氣氣數已盡的簡一后,不知冥思什么,默立片刻后疾步離開。
沒人了?
床上的簡一眼珠輕輕地轉了轉。
確定房中無人后,她才猛地一個大喘息,從床上坐將起來,猶如溺水已久,張著嘴巴大口大口用力呼吸:“憋死我了!憋死我了!”簡一拍著胸脯順著氣,目光左右一瞅,看到床頭柜上有一杯斟滿的水,伸手便端起來一飲而盡后,這才感覺自己總算是活過來了。
胸口一陣撕裂般銳疼傳來,簡一慘叫了一聲,這才想起什么,趕緊撕開衣服察看傷口。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筷子大一個窟窿貫穿胸膛,猙獰可怖,差點沒把簡一嚇昏厥過去。
這特么都不死?這劇情bug也太硬核了!
等等,上次手腕上那么大的口子都愈合了,這個情況怎么不一樣?
想起在石壁時,她身體不受控制地幫弈南初那個狗男人擋箭……這難道是原著中的隱藏劇情?
作者寫小說之時,跟男女主主線不搭嘎的副cp劇情,尤其是這種十八線配角的劇情都是需要時一筆帶過,平時都是忽略不寫,而到目前為止,她一直走的是故事支線,只知道簡一和弈南初故事的大致走向,這中間細枝末節她完全不清楚,所以她現在的任務其實在填寫劇情,挖掘隱藏伏筆?
所以她逃掉了宴會休妻,沒有逃掉一箭穿心!
那這接下來還有啥?
簡一這個人弱眾人欺的設定,從頭到尾沒一章的日子是好過的。
靠!真特么坑啊!
不過比起這個,更讓簡一氣憤絕望的是,弈南初居然會對她下如此狠手。
那批殺手行蹤隱秘,身手矯健,一看就價值不菲,從適才弈家母子的對話可以判定,弈南初本想雇人殺她,結果那幫殺手不講誠信,誤傷雇主弈南初,若非簡一,弈南初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好你個弈南初,我好心幫你取拿到官位,你居然翻臉無情,過河拆橋”一動怒,心口又開始疼了起來,簡一倒吸著涼氣,咬牙切齒道:“弈妍不把你好好懲戒一番,我是不會這么輕易地活過來的!”
說完,簡一再次安詳躺下。
房門外的柳樹亭,見家主離開時的臉像是被打了霜的茄子,常學常習二人頓感焦慮不安,畢竟家主不在府中的這三年,他們跟著少主上刀山下火海,給陰間添了不少人口,已是一身血債,劣跡斑斑,這要是被家主連根拔起,估摸著就要被殺二儆百了。
而此刻,見少主同樣陰沉著臉色,徑直朝他們疾步而來,這興師問罪的架勢,直接加劇了二人心頭這份恐懼和慌張。
“少主,家、家主說什么了?”不等弈南初開口,不知竹林事件的常學已率先頷首詢問,而常習卻頭垂得極低,生怕少主重翻舊賬。
見少主氣得眼布紅絲,青筋隱現,常學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僭越,哆哆嗦嗦地說:“小的多嘴了。”
弈南初兩道目光如刀般緊盯著常習的頭,不動聲色地冷笑:“母親說,回去想想如何責罰我。”
“啊?”常學一愣,沒想到少主會如實回答。
弈南初卻不以為意,幽森的嗓音冷地駭人:“你也回去想想,怎么以死謝罪。”
“少主,饒命啊!”常習瞬間崩塌在地,倍感冤屈:“小的明明跟冥葵交代了計劃有變、行動取消,誰知道他們出爾反爾,不僅不只射殺少夫人,還變本加厲,下如此狠手,求少主給小的一個機會,小的一定查明事情來龍去脈!”
弈南初神情冷漠,一步走開,負手命令:“常學,今日之內,將我院中所有侍衛奴仆全部辭退。再過幾天,你以回家探親為由離開府中,暗地去找一些有把柄可拿捏之人招入府中加以訓導,讓其絕對服從與我。”
“是。”常學領命。不用問其緣由也知是院中被安插了眼線,當然,少主吩咐,他也不敢問。
“那……少主我呢?”以前這等事都是常習去辦的。
“你?”弈南初目光銳利,看著城池中央的鐘樓,沉聲道:“兩月為限,要么,讓冥葵等人從江湖絕跡,要么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常習頓時喜極而泣,立刻磕頭謝恩:“謝少主不少之恩!”
“不殺之恩?”弈南初余光涼颼颼地藐視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煩:“留著兩月以后再謝不遲。”
如今這府中,弈南初確實沒有什么可用之人,常習雖總是辦事不利,但至少忠心不二,故這冥葵之事,必有蹊蹺。
一天過去了,這日子太難熬了。
簡一閉著眼睛,安詳地躺在床上,生無可戀地悶聲吶喊。
弈南初這丫的是不是變態了?
活著的時候一天對她冷言冷語、拳腳相加,恨不能將她五馬分尸,現在死了反而天天蹲在她床前,裝得一副情深意重,悲不自勝是要干啥呢?
能不能離她“尸體”遠點?!!憋住喘息幅度很難受的好不好?
大家主你還沒有想好讓他怎么面對列祖列宗嗎?
此刻,弈南初正襟危坐在椅墩上,手里翻閱著九州列國的兵器圖冊,一本一本聚精會神地審閱,完全沒有留意到床幃中的簡一因局促煩操而轉了好幾次眼珠。
“少主。”這時,常習畏手畏腳地進來,戰戰兢兢地稟報這一日的收獲:“冥葵實在太狡猾了,她包括她手下的人每天都是以不同的身份游走于世間,我按照之間聯系她的方法去尋,卻完全沒有蹤跡,整件事件簡直無從查起,還請少主指點迷津。”
早料到會是如此。弈南初目無波瀾,慢條斯理地翻了一頁書,口吻頗為平淡:“去查弩弓。”
“弩弓?”常習不解。
弈南初將桌緣幾本書隨手拋給他:“那日重傷簡一的弩弓殺傷力和穿透力極強,不似我淮寧國之物,你去查這些年所有境外入口的兵械記錄。”
兵械這東西不比尋常物什,每一筆交易都會做好記錄,以弈府在商行的地位,排查起來,易如反掌。
“少主英明,多謝少主提點。”常習感恩戴德,轉而瞟了一眼床上那位興許再也無法蘇醒的某人,便忍不住感概:“要是少夫人知道您為她報仇雪恨,不知道得多高興。”
弈南初信手翻書的手幾不可查地一頓。
從簡一中箭開始,他的情緒和行為就跟從前判若兩人,抑制不住的暴躁和悲傷讓他無心經營商務,滿腦子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擒住真兇后,當著真兇的面將真兇全家全部亂箭射死,再用利劍一刀一刀刮了真兇的皮,以泄心頭之恨。
而這種怒不可遏的恨意和前所未有的愧疚……難道是因為簡一?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緊張那個賤人……
弈南初面不改色道:“若非簡一,死的就是我,很明顯,那些人是沖我而來,若不清剿,難保他們以后不會再次下手。”
“還是少主思慮周全。”常習毫不懷疑。少主怎么可能如此耗時費力地為少夫人報仇,他明明恨不得少夫人去死。
閉目假寐的簡一:呵呵,狗男人,你媽咋還不過來把你這忘恩負義之人拎進祠堂杖責十萬大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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