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老太太那里請了安,薛婉秋正待出得碧云軒,卻被身后的薛婉琳叫了住,“二妹妹稍等。”
腳步微頓,她回眸,瞧著滿面笑意正往自己而來的薛婉琳,勾起一抹溫柔的笑,“不知大姐姐喚我有何事?”
薛婉琳今日穿著一襲水藍色長裙,將其高挑的身材及細膩的皮膚襯托得相當完美,加之頭上那支赤金的玉釵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倒是讓她更為耀眼。
只見她快步走向薛婉秋,面上笑意不減,可雙眸里卻含著無數疑問,“聽白芍說青溪居那邊出了事,妹妹這是打算過去瞧瞧?”
直覺告訴薛婉琳,這件事情必定不尋常,就是不知與她這位二妹妹,有沒有什么關系。
薛婉秋心里好笑,她這是在試探她么?
面上隨即一臉詫異,硬是找不出絲毫破綻,“是嗎?不知姐姐可知出了何事?今日本是約了沈姐姐一道前往永壽宮請安,是以也沒有等候大姐姐。”
故意將事情引到這上面,一來消除她的猜忌,二來解釋為什么自己會先走。
平日里都是薛婉秋在老太太那里請了安后與薛婉琳及老太太一同前往永壽宮,但是經過昨兒一事,老太太顯然是氣得不輕,竟是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是以太后聞之就免了老太太今日的請安,倒也給了薛婉秋借口上的方便。
薛婉琳但瞧她沒有任何異樣,心里也拿不準事情究竟是怎樣,便決定親自前去看一看,順而親密地挽著她的手臂,一笑傾城,“既然如此,妹妹不會介意姐姐同妹妹一道去罷?”
一起去請個安,又是親生姐妹,若是薛婉秋拒絕,下一秒,她虐待庶姐、不親姐妹的名聲就會隨風而漲。
薛婉秋心里厭惡,但卻不得不裝出一副姐妹情深樣,同樣親密地挽著薛婉琳,道:“大姐姐若是不棄,自然可以一道走。”
她總是會有法子讓沈云錦幫忙便是。
可惜,這邊她們正走了不過半刻鐘,距離綠茵閣還有好些路程,那里太后身邊的嬤嬤便找了來,臉色十分不好,“太后娘娘有請薛二姑娘前往青溪居花廳。”
聞言,薛婉秋明白所謂何事,心下免不了有些緊張,但卻無懼。
而薛婉琳則頗有些迷惘,但更多的,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情。她猜得沒錯,昨夜之事,肯定與自家這個自打上次掉進池塘清醒后就變了許多的二妹妹有關。
這樣,各懷心事的兩人跟在嬤嬤身后,往青溪居走去。
方入得花廳,便見地上跪著兩人,一男一女。男的自然是謝正軒,昨夜他穿的衣服薛婉秋印象十分深刻,即便現在背對著她,又有些衣衫不整,她還是一眼能夠看出。而那女的,身材嬌小,背影單薄,瘦削的肩膀有節奏的起伏著,明顯還在傷心難過,不難猜出,她便是昨夜所謂被擄走的綺羅的親妹子,綺英。
目光從兩人身上緩緩掃過,薛婉秋同著薛婉琳一道,向坐在主位上的太后請了安,“小女見過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吉祥。”
太后臉色十分不好,甚至有些蒼白,不知是因為綺英的事情還是其他,但薛婉秋明白,謝正軒必定說了些什么。
環顧一屋子的夫人太太、小姐少爺、就連那些伺候的丫頭媽子也時不時在拿奇異的眼神看自己,她倒反而平靜了。
太后見薛婉秋氣質沉穩鎮定,心里是有些贊賞的,但想起方才謝正軒說過的話,不免又有些微惱,劈頭便是質問的語氣,“不知薛二姑娘昨夜人在何處?”
很直接,真的很直接。
薛婉秋沒有料到太后會連一點前兆都沒給就直接進去主題,心里到底還是有些緊張的,畢竟她尚未與沈云錦通過氣,但隨即想想,太后也不能僅憑一面之詞就定一個人的罪,是以緩緩抬眸,堅定地看著太后,回道:“回稟太后娘娘,小女昨夜自打永和宮回去后,便下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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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嗎?”
太后顯然不信,神色里盡是疑問。
而此刻,站在一旁的謝漣漪卻忍不住了,尖利的嗓音劃破整個花廳,“薛二小姐可要想清楚,這欺騙太后娘娘的罪名可不小,切莫因為自己一人而連累了整個左相府。”
她說得咬牙切齒,卻帶著濃濃的警告。
薛婉秋不解,蹙著眉頭去瞧謝漣漪,“謝姑娘這話何意?小女根本沒有必要欺騙太后娘娘,小女完全是在實話實說。”
“你……你撒謊!”
見她說得臉不紅氣不喘,謝漣漪當即有些惱怒,“你昨夜明明是與我二哥在一起。”
“哦?謝二公子?可小女方才聽說,謝二公子昨夜可是……”
話不用說得那么明白,只需一個眼神,眾人就會轉移目標,將目光放在跪在地上的兩人身上,同時,太后身邊的綺羅此時也有了動靜,只見她猛地跪下,拼命向太后磕著頭,“請太后娘娘為奴婢妹子做主,奴婢自知奴婢家人微言輕,但妹妹好好的清白姑娘家,卻……還請太后娘娘看在奴婢這么多年盡興服侍您的份上,為奴婢做主罷!”
太后但瞧綺羅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可憐,又想起這幾年這丫頭的貼心,心自然是偏向她的,當即將矛頭指向了謝家在這里唯一能夠做主的人,謝楠軒,“不知這件事情謝大公子怎么看?”
要太后的意思只有一個,謝正軒必須納了綺英為妾,雖然身份上有些過不去,但到底是綺羅的親妹子,她也不想綺羅因這件事情而與她離了心。
謝楠軒是慣會懂得察言觀色的,當即明白太后的意思,上前一步正聲道:“回稟太后娘娘,臣以為,此事乃是臣弟之錯,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為了保全綺英姑娘的名聲,臣愿替臣之弟做主,將綺英姑娘接進定國公府,給予身份。”
這一句給予身份可就算是給了綺羅一顆定心丸,當即停止正在拼命磕頭的身子,扭過頭來瞧著她,確定道:“謝大公子所言能夠作數嗎?”
若是不能,她勢必得請求太后給定國公府一些壓力。
謝楠軒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名小小的宮女質疑,當即臉色有些不好,口氣也硬了幾分,“我堂堂定國公府世子,難不成就連替自家弟弟納一名小妾的權利也沒有?”
雖說有些氣惱,可也有威脅謝正軒的意思,希望他最好順著自己的話走,否則回去,有他好受的。
謝正軒也不知事情為何會發展到這一步,但他仔細瞧過這名名喚綺英的宮女,長得倒是清秀干凈,又嬌小惹人憐,納回去當個小妾也沒有損失,便一口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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