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晏也聽說這件事了,他想不聽到也難,柴浩恨不能敲鑼打鼓,讓全大魏的人都知道。
現在柴浩要和他一起去查案,柴晏略一思忖便答應了。
“但是有一點,你不能跟著我去刑部,否則我就不帶你了。”
“為什么?”柴浩很想去刑部看看,他是要寫奏折的人,怎能不去刑部呢。
柴晏板起臉來,一臉嚴肅:“你祖父給你的口諭里,可有說你能出入衙門?”
柴浩想了想,這還真沒有:“沒說就不能去嗎?京城這么大,皇祖父也不能哪里都說出來吧。”
“衙門與其他地方不同,既然沒說,那你就不能去,我若是帶你去了,你爹一準兒會找我麻煩。”
柴晏說完便要走,一副你不聽話我就和你一刀兩斷的架式,柴浩一看就急了,緊追幾步,扯著他的袖子哀求:“小叔,好小叔,你就帶上我吧,不去刑部就不去吧,頂多就是你進去時我在外面等著,這還不行嗎?小叔啊,求求你了。”
柴晏冷哼:“別磨蹭,走吧。”
柴浩大喜,對跟在身后的內侍說道:“去告訴太子妃,就說我跟著小叔出宮了,讓她不要擔心。”
柴晏去刑部時,柴浩便乖乖地在外面等著。皇城不大,各個衙門距離都不算太遠。六部之中,吏部、戶部和禮部在門挨門的,刑部和兵部沒和這三個衙門在一起,隔著一個十字路口,與五軍都督府是鄰居。
前朝末年,五軍都督府有職無權,成了勛貴們養老的地方,可是大魏不一樣,五軍都督府掌天下兵馬大權,因此,這里也是柴浩向往的地方。
可是柴晏說過,他不能進衙門,刑部不能去,其他衙門也不能。
柴浩的眼珠子一刻不停,看著五軍都督府和兵部出出進進的人。
忽然,他看到了一個人,福生!
有一次,柴浩和小滿、董小白一起逛街,不對,體察民情,恰好遇到福生,福生還給他們三個每人買了一串炸鵪鶉。
擔心福生看不到他,柴浩索性站在腳凳上,沖著福生用力揮手。
福生遠遠就看到一個小孩沖他揮手,他覺得這小孩有點眼熟,再看小孩身后的馬車,這馬車的規格挺高,這小孩他想起來了,他見過這個小孩,這是小滿的小伙伴。
當然,以福生的聰明伶俐,那次在街上遇到三個小孩之后,他回去便弄清其中一個的身份了。
這位是皇長孫柴浩!
福生立刻換上了一副鄰家哥哥的和藹面孔,小跑著來到柴浩面前,驚喜地說道:“是你啊,我認識你,你是小滿的同學,對吧?”
柴浩很滿意,他就是喜歡這種別人不知道他是誰的感覺。
“是啊,你的記性真好。”
福生很關心地問道:“你怎么自己一個人,沒和小滿董昀一起?”
“嗯,我在這兒等人,回頭再去找他們,對了,你怎么在這兒?你是在五軍都督府當差嗎?”柴浩問道。
福生解釋:“我也不算是在這里當差,我就是給國公爺跑跑腿。”
柴浩一臉的崇拜:“大哥哥能給國公爺當差啊,你好厲害啊。”
福生總覺得這小孩一定是有事,可又猜不到他有什么事,只好謙遜地說道:“你過獎了,我就是打雜而已。”
柴浩眼珠子一轉,可憐兮兮地說道:“大哥哥,你能帶我到五軍都督府里看看嗎?我知道我見不到國公爺,我能在國公爺辦公的地方走一走也行啊。”
福生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意思?皇長孫要讓他帶著去五軍都督府里玩兒?
這事怎么聽上去像是陷井呢?
福生搖頭:“不行吧,進衙門要用牌子,我只有自己的牌子,不能帶你進去。”
正在這時,一個明顯只是尋常百姓的人,和門口的役兵說了幾句,那役兵便指指一道小門,讓這人進去了。
柴浩指著那人的背影:“我就不信他會有五軍都督府的牌子,你看,他怎么也能進去?”
福生也朝那邊看了一眼,說道:“你看到那扇小門了嗎?那是專門給衙門送東西的人進出的,比如送水的,送飯的,還有送筆墨紙硯的,以及衙門里干活的雜役,也是走這個門。”
擔心皇長孫又有其他心思,福生又補充一句:“這些都是提前打了招呼,或者是長期合作的,守門的役兵認識他們,否則也不會讓他們進去。”
五軍都督府沒有后門,所以這些人就只能走這道小門。
柴浩表示聽懂了,正想再問,忽然他看到了柴晏。
柴晏遠遠看到柴浩正和人說話,走近了發現原來是福生。
他沖福生點點頭,對柴浩說道:“我們走吧。”
柴浩忙與福生道別,熱情洋溢:“福生哥哥,改天我來找你玩啊,你一定要記得啊!”
柴晏有些納悶,他侄子是什么時候開始,和福生這么熟悉的?
其實就連福生也不明白,這位皇長孫為何對他這般熱情?
親民?
沒必要吧。
因為馬上就要過年了,所以柴晏很忙,這倒是大大滿足了柴浩,他其實還想拐個彎叫上小滿和董小白的,可是柴晏沒答應,他是去查案,帶上一個小孩也就罷了,帶上三個,那算哪一出?
柴晏帶著柴浩去了內城的一座茶樓,茶樓里的生意有些冷清,沒有說書的,也沒有唱曲的,柴晏告訴柴浩,這個時候人們都忙著置辦年貨,準備過年,所以來茶樓的人比平時要少了許多。
叔侄二人剛剛坐定,便有一個人走進他們的包間。
柴浩見過這個人,這是韓峰啊,飛魚衛指揮使!
韓峰身著便裝,身邊也沒帶隨從。柴晏問他,可有消息了?
韓峰嗯了一聲,說道:“長相思的老鴇姓狄,名叫狄惠,她是從平城來的,當時三十出頭的年紀,平日里她只說自己是北邊過來的,有一次玉春樓的鴇母成親,請了狄惠過來吃酒,她多喝了幾杯,恰好席上有一個從平城來的,狄惠便說自己也是平城過來的,還說她在平城待了好幾年。
兄弟們尋訪到當時酒桌上的另外幾個人,這幾個人在當年,都是京城花船上出名的,與狄惠不相上下,她們相互之間也有往來,據她們所說,纖云是狄惠帶到京城的,也就是說狄惠是先有了纖云,后來才有的長相思。她們還說,別看狄惠說自己是平城來的,可也不一定就是平城人,狄惠就是南方人,可能是早年被賣去平城的,后來存夠了銀子,帶著纖云來到京城單干了。”
關于纖云的這個案子,當年查得并不詳細,隨著狄惠自盡,這案子也就沒有再往下查,一晃幾年,皇帝都換了三茬,更別說原先經辦這案子的人了,柴晏想翻查舊案,只能從頭查起,好在皇帝讓韓峰全力配合他,否則只靠他自己,這案子還不知要查到什么時候。
此時的柴晏和韓峰全都不知道,就在他們在茶樓里談案子的時候,一個名叫石亭的讀書人,正在離此不遠的一家名叫悠然居的筆墨鋪子里,將最后一筆尾款付給了這里的東家。
東家嘆了口氣,把一串鑰匙連同這鋪子的房契地契全部交給了他。
從這一刻起,這家鋪子,便是石亭的了。
石亭笑容和煦,儀態從容,是一位令人耳目一新的年輕人。
東家走出悠然居時還在想,為何這么一位文雅的讀書人,竟然會對他做出那樣的事。
這家鋪子,東家原是不想賣的,這是祖上傳下來的鋪子,已經有百余年了,是京城里的老字號,很多出名的文人墨客都曾來過他的鋪子,且,他也不缺錢。
因此,有牙人來找他,說是有人看上他的鋪子了,想要買下來,他便一口回絕了,他回絕得非常干脆,他甚至還覺得有些可笑,百年老號,是想買就能買下來的?
后來,那個牙人又來找他,這一次開出了一個很不錯的價格,東家還是回絕了,他不缺錢。
第三次,那個牙人再來找他時,便換了一副面孔,告訴他說這鋪子是非賣不可了,否則自己這個牙人沒有好日子過,他也別想好過。
東家覺得牙人是危言聳聽,直接把牙人轟了出去。
兩天之后,東家的妻子和女兒出城上香的路上被人劫走了,東家想去報官,可又擔心若是報官傳揚出去,女兒的名聲就毀了。
他正在猶豫的時候,先前的牙人又來了,東家這時才明白過來,他知道是他連累了妻子和女兒。
東家轉身,最后一次看向身后這家祖傳的鋪子。
一百多年了,他還是沒能保住祖業。
東家魂不守舍地回到家里,妻女已經回來了,她們看上去很好,妻子說她們的確是遇上賊人,但是被人救下來了,救下他們的那位公子儒雅歉遜,對她們禮數周全。
東家苦笑,不顧妻女的反對,收拾了金銀細軟,一家三口連夜離開了京城,去了外地投親。
石亭站在悠然居里,環顧四周,他還是很滿意的,老字號就是老字號,處處透著底蘊。
他在京城里看了幾天,最終選定了這家鋪子,這里鬧中取靜,樓上樓下,后面還有一個小花園,難怪原先的東家死活不肯賣了,這么好的地方,又是祖產,換上是他,他也不會賣給別人。
可是無論如何,現在這家鋪子已經是他的了。
當然,他買下這家鋪子,并不是真的為了做生意。
石亭知道,自己不是生意人,他也不屑做個生意人。
但是他卻可以做另一種生意,不同于其他生意人的生意。
有人走到他的身邊,石亭收起嘴邊的笑容,這還真是個讓人討厭的人,只要他在近前,石亭便會周身不適。
來人是劉渺,長得濃眉大眼,一臉憨厚,可是石亭自從親眼看到這個人伸出舌頭舔金子之后,只要聽到這人的名字,他就會感到惡心。
來人是劉渺,長得濃眉大眼,一臉憨厚,可是石亭自從親眼看到這個人伸出舌頭舔金子之后,只要聽到這人的名字,他就會感到惡心。
來人是劉渺,長得濃眉大眼,一臉憨厚,可是石亭自從親眼看到這個人伸出舌頭舔金子之后,只要聽到這人的名字,他就會感到惡心。
來人是劉渺,長得濃眉大眼,一臉憨厚,可是石亭自從親眼看到這個人伸出舌頭舔金子之后,只要聽到這人的名字,他就會感到惡心。
來人是劉渺,長得濃眉大眼,一臉憨厚,可是石亭自從親眼看到這個人伸出舌頭舔金子之后,只要聽到這人的名字,他就會感到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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