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過那些事又能怎么樣?我才是受害者不是嗎?用受害者有罪論攻擊我,有意思嗎?”
藍田掙扎著想要爬起來,然后用金蕊絲刺穿了蛇妖,無數的金蕊絲刺入蛇妖的身體里,那些金蕊絲又將二人緊緊包裹住,像是一個繭。
藍田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她只知道不能讓蛇妖再去傷害別的人。
如果一定要有人被傷害的話,那只有自己就足夠了,沒必要讓別人也來承受同樣的痛苦。
當金蕊絲消散的時候,那一片桔梗花田里像是有了一場看不見的風,風將那些花瓣卷送到了天空,藍田感覺自己的身軀也化成了花瓣,一同被卷送到了空中。
藍田的意識消散。這一刻,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株正在生長的桔梗花,又像是一片在風中隨風流浪的桔梗花瓣。
她像是一個旁觀者,看到了一個個黑色的小盒子,那些小盒子里面關著一個個小小的藍田,那些小藍田抱著自己坐在盒子里,她們的身軀將盒子塞得滿滿當當的,一點空隙也沒有。
藍田靠近一個小盒子,她將手貼到盒子上,里面那個小小的藍田也將手伸了出來,隔著盒子將手和藍田的手貼到了一起。
一大一小兩只手重疊的時候,盒子就像是桔梗花瓣一樣散開,然后消失了,一同化為花瓣的還有小藍田。
那些紫色的桔梗花瓣落到了周圍那些懸浮在半空中的盒子上,桔梗花瓣碰到盒子的時候,盒子也化成了一片片桔梗花瓣。
那些桔梗花瓣從四面八方朝著藍田涌來,然后一片接一片地將藍田包裹住。
等到藍田的意識再次恢復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雪山之巔,身上穿的依舊是那件單薄的吊帶裙。
和之前一樣,藍田在雪地里行走著,她不能讓自己停下來,生怕停下來之后就被風雪帶走了她的生命。
這一次沒有點著橘黃色燈光的小木屋,可是藍田看到了朝她奔跑而來的玄墨。
玄墨直接變成大貓的狀態,在藍田撲倒在雪地之中。
藍田感覺身后的雪層很是松軟,像是棉花,又像是云朵一樣輕飄飄的。玄墨這么一撲,她直接一直往下墜,像是從云朵上掉了下去了一樣。
然而掉了一半之后,藍田感覺自己被接住了。她低頭一看,身下不知何時,居然出現了一朵巨大的桔梗花。
藍天被那種巨大的桔梗花穩穩當當地接住,就那么懸浮在半空中。
玄墨則是一頭扎入花朵中央的花蜜里,在里面痛痛快快地嬉水。而那根雄蕊突然間纏住了玄墨,玄墨變成小貓想要溜走,可是那根花蕊卻越纏越緊。
這個時候藍田才發現,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花蕊,而是一條長著羊角的蛇。
那條長著羊角的蛇一口將變成小貓狀態的小貓吞下,然后沖著藍田撲來。
藍田感覺到周圍的白云都朝著自己涌來,而她身上的衣服也變了,那些白云在她的身上織就了吊蘭的套裝。
藍田搖動手腕上的吊蘭玉鈴,悅耳的聲音讓羊角蛇不在往前,可是等到藍田停下來,那條羊角蛇的眼睛又恢復了清明。
吊蘭這張角色卡,可沒有攻擊的能力,只是會讓周圍的怪物不再向自己靠近而已。
藍田一邊搖著手腕上的鈴鐺,一邊往桔梗花外圍跑去,她想要逃離這朵花,想要逃離那條羊角蛇。
可是羊角蛇的能力比藍田想象得要強大得多,很快那條羊角蛇就趁著藍田手腕酸時,一個猛撲將藍田撲倒在桔梗花瓣上。
鋒利的羊角將藍田的兩個鎖骨直接撞斷,藍田感受著鎖骨樓斷掉之后,骨頭碎裂部分扎入血肉之中的痛苦。
那條羊角蛇將藍田緊緊的纏繞著,一開始藍田還奮力的掙扎,想要掙脫羊角蛇的束縛。可是后來她實在是沒有力氣了,只能任由羊角蛇將自己越長越緊。
那天感覺到蛇身子纏繞在自己的脖子上越勒越緊,她很快就有了窒息的感覺。
可是她是藍田呀,如果就這么認輸,她就不是藍田了,她不想要自己的生命就在此刻終結,玄墨的離開已經給她帶來了巨大的傷痛。
之前所經歷的那些事情,像是走馬燈一樣在腦子里回閃著,那些記憶給她帶來的痛苦,遠遠比羊角扎在自己身上要痛得多。
回憶是一把看不見的刀子,總是突然間出現,然后割據著她的記憶。總有一個聲音,在藍田的耳邊輕輕地描述著,那些她不愿意回想的瞬間。
羊角蛇的身體是冰涼的,可是它所纏繞的地方,藍田的皮膚卻有一種炙熱的灼燒感。當氣溫低到一定地步的時候,冰塊會讓人的皮膚感到有灼燒感。藍田現在所經歷的就是這種感覺。她感覺自己在被低溫燙傷。
藍田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手腕上的玉質吊蘭鈴鐺砸向了羊角蛇,可是卻砸到了羊角蛇的羊角上。鈴鐺,碎了。
玉質的鈴鐺碎片落到了藍田的傷口上,奇跡發生了,藍田的傷口上長出了一朵又一朵的桔梗花,那些桔梗花畫成了桔梗花瓣在空中飛舞著。
桔梗花瓣落到了羊角蛇的身上,羊角蛇感受到了剛剛藍田所感受的那些痛苦。羊角蛇扭曲著身體,想要將藍田勒死在這朵巨大的桔梗花瓣上。
可是這朵桔梗花變得越來越大,藍田很快就被上漲的花蜜所淹沒,她浸泡在桔梗花蜜之中,可是灌入口鼻的花蜜卻帶了一股腥臭的味道。
藍田感覺自己下一秒就會被薰暈,可是意識卻無比的清醒,她不再掙扎,就那么安安靜靜地讓花蜜將自己淹沒。她感覺隨著時間的推移,花蜜的腥臭味越來越淡了,她甚至嘗到了一絲甜味。
藍田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可是她知道每一秒鐘都是煎熬,她能感覺灌入口鼻的那些花蜜化成了一條條細小的蛇,在她的身體里四處流竄著。
她除了無比清晰的感受著那一過程之外,卻什么也做不了。比絕望更可怕的,是習慣性絕望。藍田現在就是這樣,她已經習慣了這種絕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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