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隨意瞟了一眼沒在意。

“靈魂游蕩，徒有皮囊。”

一句話，讓夫妻二人一個急剎步，轉頭看向她。

秦衍站直身體，沖兩人笑了下：“聽說過移魂術嗎？”

譚家夫婦目露驚愕，如果換作以前，兩人不僅不會理會，恐怕會認為她是神經病。

親歷了女兒的種種反常，他們不再是堅定的無神論者。

也明白一個道理，玄學也罷，神學也罷，都不能以現有的科學知識來藐視一切，那有失輕狂。

對未知事物，理應抱有敬畏之心。

不了解，不代表就可以輕易否定。

秦衍朝康復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換個地方談談？”

紀苓幾乎不作猶豫地點頭：“可以。”

女孩衣著普通，外貌也由于不太健康的肌膚顯得平平無奇，然而身上卻流露出一股讓人不由自主信服的氣質，這令她心生希望。

譚正信不由擰眉：“紀苓！”

不問來歷，也不問她怎么知道自家女兒出了問題，就輕信，會不會太沖動了一點。

紀苓木著臉說：“我想試試。”

譚正信沉默了，他無法指責妻子病急亂投醫的做法，他心底又何嘗不是隱隱抱著病急亂投醫的想法。

三人朝醫院外走去。

早就激動的不行的譚晨曦整個魂都快貼到紀苓身上去了，整只魂哭得稀里嘩啦，一邊哭一邊委屈的埋怨：“麻麻你女兒被冒牌貨頂替，你居然沒發現，把一個害你女兒的孤魂野鬼當心肝寶貝，你說，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秦衍被她吵得頭疼，一把將她提溜起來：“你是不是當阿飄當傻了？身體飄智商也跟著飄了嗎？”

譚晨曦哭唧唧掙扎：“我哪里傻了？”

秦衍斜睨她：“你母親大人輕易就相信了我，你就沒想過為什么？”

對哈，紀苓女士可是堅定的無神論者，IQ130，秦衍一句話，她就被牽著鼻子走了，豈不是證明她早就懷疑了，譚晨曦愣了愣，打死不承認自己傻，嘴犟道：“那是因為旁觀者清。”

智商受到質疑好難過。

秦衍認可了她的說法：“你魂魄不全，殘留了一部分在軀體里，降智實屬正常。”

聞言，譚晨曦高興了起來。

而一旁的譚家夫婦已是目瞪口呆，先是看她空手一陣比劃，然后對著空氣自言自語，聽她自言自語，越往下聽越心驚。

紀苓左右看看，心跳如擂鼓：“你...你在和誰說話，是晨曦嗎？”

問完，她屏氣凝神一瞬不瞬地死死盯著秦衍，眼里帶著希望和祈求。

秦衍用調節氣氛的口吻說：“是呢，你家傻女兒在埋怨你們認不出她，她生氣了。”

聽說被女兒誤會，紀苓慌了神，語無倫次解釋。

調節氣氛失敗，秦衍不得不承認自己缺少幽默細胞：“這里說話不方便，我們還是找個安靜的地方在細說吧。”

落座一間茶室雅間，秦衍讓兩人閉上眼，在其眼皮上描摹幾筆：“好了，睜眼。”

夫婦二人緩緩睜開眼，前方出現一道虛虛實實的影子，影子雙腿血淋淋的，給兩人嚇得呦，當時就戰略性往后一仰。

譚晨曦扁嘴：“爸，媽”語氣超委屈。

真真切切聽見女兒的聲音，兩人快速冷靜下來，對著虛影一細瞧，這不就是他們女兒剛出車禍時的樣子嗎。

慘是慘了點，如假包換是他們的女兒沒錯。

親眼證實心中模模糊糊的猜想，兩人哪里還顧得上稀碎的三觀，有的只是喜極而泣。

譚晨曦又是高興又是滿腹委屈心酸，站在父母面前又哭又笑，紀苓激動地伸手去抱女兒，手卻穿過了女兒的身體。

她惶惶不安地看向秦衍。

秦衍隨口安慰道：“畢竟你們現在是兩個物種，物種隔閡很正常。”

紀苓：“！”并沒有被安慰到。

高人雖厲害，說話未免太直接了一點。

譚正信強忍激動，先是鄭重道謝，隨即語氣恭謹地問道：“晨曦的身體已經恢復了七八成，她的腿...？”為什么還血淋淋的，看的他心痛如絞。

秦衍說道：“正常，她出車禍不久，在神魂不穩的時候被孤魂野鬼鉆了空子，搶占了身體，被擠出來的時候是啥就是啥樣，不會根據現實中的身體狀況發生變化。”

譚正信神色凝重，迫切地問：“這樣會不會對她造成什么傷害？還有，請問大師，我女兒什么時候才能拿回自己的身體？需不需要我們準備些什么東西？”

應該要開壇做法之類的吧......

紀苓也目光熱切地盯著秦衍。

“今天就可以，什么都不用準備。”一只孤魂而已。

一時之間兩人竟然沒反應過來，有些懵，有些呆怔。

這么簡單容易嗎？

超出科學范疇的神學，還有那個什么移魂術，一聽就很高深玄妙，夫婦倆已經在腦海里勾勒出秦衍站在法壇中央揮舞拂塵，跳來跳去，口中念念有詞，噴火什么的......場景。

一小時后，夫婦二人走出茶室，一掃先前的萎靡不振，回到醫院就急不可耐地讓女兒的生活助理去把“譚晨曦”叫出來，火急火燎直奔家里。

“譚晨曦”心下覺著分外怪異，一向重視她身體健康的父母居然在復健還剩一刻鐘的時候，讓她停下，聲稱家里請來一位了不起的國外專家。

話雖如此，但坐上車，父母一改噓寒問暖的態度不說，好像刻意在回避與她對視，不停打電話的舉動也像是在避免交談。

“譚晨曦”一路忐忑到家，打眼看見坐在客廳里的“國外專家”，“譚晨曦”險些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一只尖叫雞。

本能驅使她拔腿逃。

可惜，她被一種氣勢壓制的徹底，腳就像生了根一樣，定在原地一動不動，汗水浸透發際，莫名而來的恐懼攥住她的心臟。

譚家夫婦快速清了場，秦衍緩步朝她走去，“譚晨曦”駭然，這位“國外專家”的每一步都猶如踏在她心尖上。

隨著秦衍的靠近，她要窒息了！

無邊的恐懼籠罩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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