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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噘嘴委屈,搞不懂為什么同長姐上一趟街,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變得奇奇怪怪,外人不睬他也就罷,連平日寵愛他的丁叔也不理他了。
秦衍嘆息的揉揉他小腦袋:“要不你自行回家呆著,姐姐去賺點銀子再來找你玩。”
小家伙一臉你是傻子嗎:“姐姐門關上了,我回不去。”
秦衍笑:“你試試穿過門,我覺得你可以進去。”
小家伙瞪大眼睛:“真的嗎?”
秦衍:“試試看唄。”
小家伙猶豫片刻,依言朝門走去,走的慢吞吞的,生怕碰到門給自己腦袋撞個大包。
下一刻,他穿過門,消失不見,瞬間又穿了出來,像得到了什么新奇玩具,興奮的吱哇亂叫:“姐姐,真的可以!我好厲害。”
不停穿進穿出,看他玩的不亦樂乎,秦衍說道:“你自己玩會,姐姐晚點來找你。”
“好的,姐姐再見。”
秦衍在富人區溜溜達達,尋找潛在客戶,玄門生意不同于正常生意,不像事關民生的衣食住行,人人隔三差五就有需求,玄門得靠碰,不是恰好一批人都在今天走衰運,等著她挽救。
所以秦衍也不急,財運要來擋都擋不住,逛一圈下來感覺有點累,索性去街口守株待兔。
“走路不看道,找死啊!”剛準備穿街,到對面的樹蔭下避避陽,一輛馬車疾馳而來,馬夫吁停馬,橫眉豎目喝罵秦衍。
秦衍站在街道中央沒動,看著華麗馬車,以及馬匹鼻子上的準頭縱紋,心說,終于守株待兔逮到一只肥羊。
準頭有縱紋,也叫分尸紋,不宜在驅行,要出車禍啊。
“何事停下?”車內主人皺眉掀開簾子,他正急著出門去談一筆大買賣。
車夫恭敬回了主人話,然后鞭子在半空中甩的虎虎生威:“神經病啊,走開,再不走撞死你不負責啊。”
秦衍不理他,只是看著探出頭的馬車主人說道:“你家中近日可是繁雜瑣事不斷,營生買賣看似紅火,凈利潤卻是一日不如一日?”
馬車主人,眉斷法令斷,命相學中眉毛代表兩手,法令代表雙腿,這人四肢要不保啊。
且看他烏云罩頂,大難臨頭的倒霉相,一樣的霉相兇巴巴的車夫身上也有。
連人帶馬皆入厄運困局。
荀丘臉色頓時一變,深感晦氣,她說的那些話全是廢話,典型的騙術語,誰家沒個冗雜瑣事啊,至于買賣,一段時間賺一段時間賠,不很正常嗎。
秦衍心知肚明,自己的衣著樣貌真的很難取信于人,話也說的委婉,但總不能上去就直接跟人說:喂,你要倒大霉了,今天非死即殘。
這不是討打嗎。
“我勸你今日還是不要出門的好。”秦衍認真道:“信我保平安。”
“哪來的神棍,不知所謂。”荀丘瞅瞅她缺了一角的裙擺和鞋上的泥污,嗤笑道:“速速讓道。”
出來騙人也不置辦一身過硬的行頭,把人當三歲小兒哄,想到此,荀丘很是惱火,秦衍察覺到他火氣上頭,照舊拿一張符紙比劃三兩下,快步跑過去,丟進車廂里:“貼身佩戴,大劫可化。”
做生意做到這種地步當真是心酸淚一把,靈氣一滴都莫得了,唉憂傷。
此舉算是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吧,誰讓她取信度低呢,反正這種錢,不是混不吝到極點的人,不會抵賴。
等他逃過生死劫,定然要回頭尋她。
荀丘撿起空白符紙一臉懵,今天這騙子的騙術有點清新脫俗啊,不問他要銀兩給了東西就跑。
女菩薩下凡?
嘁,世上有無菩薩還兩說,就算有哪能教他撞上,他們家祖墳又沒冒青煙,荀丘兩根手指頭提溜起空白符紙,突然愣了愣,這不是自家店鋪的符紙嗎!
買他們家的符紙來糊弄他,還挺煞費苦心,荀丘哂笑一聲,想到符紙被怪女人觸碰過,嫌棄地皺起眉,丟去車廂角落。
全民重道教,大街上亂扔符紙是會受人苛責的,不然他就扔去窗外了。
目送馬車駛出夕水街,見符紙沒有被丟出車廂,秦衍美滋滋,這一單穩了!
待報酬到手,明兒尋摸一間獨棟小院兒把家安下來,有個遮風擋雨的固定居所,才能心無旁騖發展事業不是。
事業做大做強,名聲打出去,說不準能幫原主順利找到親生父母。
棄嬰不曉生辰八字,沾染過她父母氣息的襁褓被盧氏不知道變賣去了哪,這么些年過去,找到也沒什么用處了。
無從推算。
秦衍坐在樹蔭下抿一小口營養液,默默定下小目標:我要名震京城,火出圈。
與此同時,載著荀丘的馬車飛馳駛離幾條街,忽聞前頭鬧鬧哄哄,車速緩慢下來,荀丘沉聲道:“又怎么了?”
外頭車夫回道:“是香茗居的東家在前頭搭戲臺子。”
香茗居東家樂善好施,隔上一兩月就會在香茗居前面的空地搭上流動戲臺,免費請老百姓看戲,順便幫自家茶樓豎立形象,招徠顧客,一舉三得。
當下老百姓娛樂活動匱乏,聽戲可以說是非常難得可貴的娛樂消遣,而且還是免費的,附近的人早早就來占位置。
四面八方趕來的人流絡繹不絕,導致街道堵塞,馬車有些寸步難行。
與人約定的時辰將近,荀丘內心很是焦急,卷起車窗帷裳打量路況,指揮道:“走側邊。”
那里正在搭建戲臺,人流稍稍稀疏些。
車夫嫻熟駕著馬車繞過擁堵的路段。
喧鬧中,誰都沒有聽到剛搭好的戲臺,對應著街道的那面墻,發出一聲輕脆的咔嚓聲。
下一瞬,足有兩層樓高的墻轟然倒塌,還不是散架似的倒,而是一整面,這會又沒有合成板材,全是扎扎實實的實木,整片傾塌下來,重量驚人。
此時,荀丘的車恰恰位于側面正中,根本無處躲避,荀丘透過車窗能清晰看見,墻體帶著死亡的陰影朝自己撲面砸來。
汗毛根根豎起,腦子有一瞬間空白,興許是出于求生欲的條件反射,他下意識伸手抓起被他丟棄在地的符紙,恐懼而絕望的閉上了眼。
墻面的重量足以壓扁車廂,他這具凡軀,恐怕要落得個肉夾饃的下場。
外頭驚恐萬分的尖叫聲此起彼伏,人潮四散逃離。
聽在荀丘耳里,恍惚又虛幻。
腦海里只有四個字:在劫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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