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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一刀兩斷,我求之不得!”
景栗無論如何都得為怨靈苦主爭口氣,才不會跌份兒地對渣男死纏爛打。
她搭林摩斯的車回巡捕房,二人一路無話,只是時不時鄙視地互瞥一眼。
“歪打正著!”獨教授慶幸不已,認為當前的形勢發展很樂觀——
“對于像林摩斯這樣的工作狂來說,也許只想搞事業,不想談戀愛,女人會影響他拔槍的速度!”
“林摩斯這種嚴重違背生理學的心態我實在無法理解。”同樣是男人,性格卻天差地別,屠豪有感而發,而后又開始吹同事的彩虹屁——
“錦鯉小姐姐真棒,再度超水平發揮,剛剛懟人的那一段實在太爽了!”
獨教授為了能使此項任務盡快圓滿完成,工作積極性無比高漲,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又一個好主意:“美女錦鯉,敢不敢豁出去搞一票大的?”
屠豪洗耳恭聽:“所長您有什么推進任務的好點子嗎?”
“據資料顯示,下午四點巡捕房將召開記者會,由重案一組組長毛正公布白玫瑰連環殺人案的調查結果,錦鯉想不想去砸個場子,嘗一嘗刺激痛快的滋味?”獨教授頗為自己的妙招感到得意,語調中帶著幾分炫耀——
“這次的副線任務是獲得“女神探”的稱號,所以得抓住機會多在媒體面前露露臉,以增加知名度。”
屠豪自從做了JYT影視公司的老板,就致力于研究各類名人的走紅套路,他認為所長的計劃過于鋌而走險:“小姐姐剛魂穿到新的時間,還沒有正式開始案件調查,貿然用險招求出名,很容易一不留神就玩砸鍋。”
獨教授對自己的想法相當自信:“最壞的結果也就是暫時斗不過毛正那幫反派而已,僅僅是丟一時之臉,反正任務期限只有八天,只要最后完美翻盤就可以,跌宕起伏的情節能夠使劇情更加緊張刺激!”
“恕我直言,所長您這歲數,不適合玩刺激了…”,屠豪講出大實話:“萬一…萬一翻不了盤呢?”
“呸呸呸!”獨教授阻止他的烏鴉嘴:“不要說不吉利的胡話,萬一我們真的陰陽兩隔可怎么辦?”
“對對對,呸呸呸!”屠豪也用迷信的土法子趨吉避兇,且揮臂遠程助威:“小姐姐加油,小姐姐必勝!”
獨教授和土豪鮮肉擊掌,并說道:“美女錦鯉,假如同意我的計劃,請咳嗽三聲。”
如今他的性命掌握在景栗的手中,稱呼自然得客氣一些,簡直是“美女”不離口。
魂穿解怨本就是一場冒險,時間緊任務重,不得不拼一場,景栗決定跟上所長的節奏,瀟灑刺激走一回,輕咳三聲以示贊同。
接下來的十秒,是徹徹底底的安靜,這完全不符合兩位隊友愛嗨的個性,她正納悶兒的時候,屠豪的聲音才再次響起——
“不好意思,剛剛信號太差掉線了,小姐姐你咳嗽了嗎?”
不靠譜的事時不時發生,景栗已成習慣,無奈扶額,以慢速度重新咳了三聲。
“得嘞,我們兩人立刻查閱當年的報紙雜志,總結一下毛正在記者會上所講的重點,幫助你有的放矢地對付他!”
景栗在心中暗暗感嘆,冥界陰司真是了不得,唐宋元明清和民國的各類資料齊備,比普通圖書館的信息規模更海量。
既然要參加記者會,好的形象是成功的一半,她在后視鏡中照了照,起初不免愣了愣神,畢竟這是一張全新的面容。
李福爾屬于偏可愛的長相,圓圓的娃娃臉,厚厚的齊劉海,及耳的童花頭,不像是重案組警探,更像是在校女學生。
從演員的專業角度評價,李福爾中規中矩的乖乖女造型頗顯乏味無趣,劉海過厚過長,壓的整個人既沒有jing神也沒有自信。
不過,她的整體形象非常有利于在輿論之中占據有理地位,因為公眾會本能地偏向外形柔弱純真的一方,探長毛正和一個弱女子探員PK起來,肯定是女性更能引起人們的廣泛同情,這算是性別優勢之一。
經過醫院的一番折騰,劉海分外凌亂,她用手指做梳子,把頭發理了理,心想林摩斯那廝多半偏好美艷妖嬈的類型,對李福爾這樣清純可人的姑娘沒有興趣。
林摩斯斜眼瞟了瞟,目光之中厭棄的神色又重了幾分,他對未婚妻并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見其一個勁兒地盯著鏡子搞發型,便武斷地認定李福爾是僅知打扮的庸脂俗粉,只想趕緊甩掉包辦婚姻的包袱,耐著性子詢問案件情況——
“你似乎很在意白玫瑰連環殺人案,為什么?”
景栗講出案件詳情:“這是一個案中案,兇手不止一人,連續作案大約八年,被害人至少有二十位,我父親當年的死與此案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李福爾生前已經查明,白玫瑰殺人案的根源在于八年前的圣德女中霸凌案,而且還找到了五位嫌疑人,就算他們不是真正的兇手,也一定和真兇有著密切的關聯。
“案中案…八年殺二十人?…”這樣性質惡劣的連環謀殺,屬于大案中的重案,十年難得一遇,林摩斯雖然閱案無數,可也被深深震驚,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由得收緊——
“這些你…你都有真憑實據嗎?”
再聰明的人也難免會有犯傻的時候,不得不說,這個問題蠢出了水平,景栗的語氣之中帶著三分明顯的報復性嘲諷——
“林大探長,如果我手里掌握著所有的證據,那還有必要請您出馬幫忙查案嗎?”
林摩斯意識到案件的嚴重性,開始回想有關白玫瑰案的信息,無暇在意她的態度:“毛探長對外公布的結論是,白玫瑰連環殺人案是國內出現的首起真正意義上的無差別殺人案,兇手是有強烈反社會性人格的狂歡型罪犯…”
“這些玄乎的犯罪學新名詞都是他掩蓋案件真相的障眼法,他所做出的案件分析,邏輯漏洞大到女媧娘娘再世都補不上!”
景栗不是犯罪學專家,可她之前曾參加過多次懸疑警匪劇的選角,雖然沒能得到像樣的角色,不過對林摩斯所提到的幾個專業詞匯十分了解,她試戲的時候全都背過,有理有據地給渣男上了一課——
“首先,所謂無差別殺人,簡單來說就兇手在作案現場見人殺人、見佛殺佛的特殊謀殺案,這類案件最大的特點,就是兇手對目標的選擇不是有預謀的,而是完全隨機的,但白玫瑰連環殺人案不同,被害人全都和圣德女中的霸凌案有直接或間接的關系,根本不符合這類案件的特征。
其次,狂歡型罪犯人如其名,是把殺戮當做快樂源泉的心理變態,從普遍規律上看,他們殺的人越多,心情就會越興奮,作案的間隔時間將越縮越短,可是在白玫瑰連環殺人案之中,兇案之間的間隔非常長,至少也有半個月,根本不符合此類罪犯的殺戮特點。”
林摩斯足足呆愣了有一分鐘,因為走神還差點出了交通事故,若不是景栗及時尖叫提醒,他差點就撞上了一對正在馬路中間悠悠然秀恩愛逛gai的中華田園情侶犬。
詫異的他完全把安全駕駛拋在了腦后:“真想不到,你居然對犯罪學中的國際前沿理論有如此深刻的理解。”
“大哥,你先專心開車行不行,難不成想和我同年同月同日死嗎?”
盡管任務期限內不會有生命危險,可是景栗還是本能地牢牢握緊頭頂側方的把手,生怕出意外,萬一受了傷很有可能會影響查案進度。
“哦…”林摩斯回神后低聲道歉:“對不起。”
他的外號是“案癡”,一遇到新的案件或者與查案有關的新思想和新理論,就會不可抑制地陷入癡迷狀態,但凡熟悉他的人,都會避免在他做司機的時候討論案情。
林摩斯不由得對“未婚妻”刮目相看,首次萌生了了解的欲望:“你平時常看哪些犯罪學專著?”
“咱倆沒熟到分享書單的地步吧…”景栗是靠著小說和電視劇自學成才的半吊子神探,壓根兒沒讀過犯罪學專業書籍,再聊下去可就要露餡兒了,于是她又把話題引回到中心問題上——
“白玫瑰殺人案告破之后,我可以考慮把所有的書都送給你。”
“依你所說,白玫瑰殺人案持續了八年,調查時間至少需要一個月,七天絕對不夠”,林摩斯越想越覺其中有蹊蹺——
“你為什么提出在一周內破案這個時間限制呢?”
景栗不能講出真實原因,順口胡謅道:“我相信林探長的能力,也理解您想要解除婚約的迫切心理,七天的時間不短了,您不會讓我失望吧?”
林摩斯從不輕許承諾:“看過案件資料之后,我才能給出破案的具體時間。”
景栗只覺此人的思維和機器人非常相似,普通人類很難與之有共同語言,未再多話,掏出懷表看了看時間,是3點45分,正好能趕得上記者會。
“呀!哎呀呀!”屠豪突然拍著桌子高吼了起來:“我才注意到,資料室起火就是在今天晚上,小姐姐必須把所有與案件有關的資料都提前轉移走!”
“我勒個去,怎么偏偏是今天!”景栗一拍大腿,在心里急急籌劃對策。
當年就是因為資料室起火,大量舊案宗被燒毀,才導致李福爾查案的難度進一步增大,景栗必須得保住舊案信息,這樣才能在八天內完成解怨任務。
林摩斯沒聽清楚她的嘟囔,問道:“你說什么?”
“沒什么…”景栗敷衍地回應一句,焦灼地在心中權衡利弊。
記者會的確重要,可是出風頭的機會千千萬,而卷宗一旦被毀,就無可挽回了,于是她決定放棄記者會,以拯救案宗為先。
屠豪為她補充信息:“小姐姐,我查了一下巡捕房的規章制度,外借卷宗必須要有探長的簽字,毛正那邊是不可能了,你還是得從林摩斯的身上想辦法。”
官大一級壓死人,在這樣的時候,景栗不得不低頭求渣男,皮笑肉不笑地擺出好態度——
“林探長,有一些和案件有關的卷宗,我想以您的名義借出來,應該可以吧?”
“今天下班之前,把申請單交給我”,林摩斯做事一向謹慎,并沒有直接答應,須先對其所要借閱的資料進行審核。
景栗哪還有工夫遵守巡捕房流程:“沒時間填表走程序了,今天必須把卷宗借出來,你直接和我去資料室好不好,保證有大驚喜!”
林摩斯習慣性地蹙了蹙眉頭:“沒有驚喜怎么辦?”
景栗提出最有誘惑力的條件:“我當場和你解除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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