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凈凈?
生龍活虎?
崔大夫人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對云晨的話持懷疑態度。
不對,他剛才說什么?
崔大夫人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兩步,死死地盯著云晨:“你確定你把那筆錢退到崔府大房了?
“你給誰了?”
見崔大夫人還是懷疑他貪墨錢財,云晨的臉頓時就黑了:“你什么意思?就你那點錢,誰會貪墨?
“不要用你們崔家的骯臟心思來猜度別人的心,我告訴你,楚王麾下的將士,哪怕是一個小小的伙夫,也絕不會干出這么齷齪的事來。
“那個曾銘每年都跟著你來云懸寺,是你的人吧?
“我當年就是把那筆錢給了他,讓他帶回去給你,你若不信,就把他叫來,我們當面對質。”
給了曾銘?
崔大夫人怔在了原地。
云晨瞧她神色不對,心中一動:“你該不會是沒收到那筆錢吧?”
“噢我想起來了,是有這么回事。”崔大夫人一副才想起來的模樣,“平日里事情太多,我給忘了。”
崔大夫人鄭重地跟云晨道歉:“云都尉,剛才是我誤會了你,還請見諒。”
接著,又向云晨道謝:“這十幾年來,多虧了貴寺的精心撫養,崔衡玥才能長大成人,我心中非常感激。
“還請代我向楚王道謝,我會銘記這份恩情。”
崔三不來感謝他們,作為大伯母的崔大夫人卻來感謝他們,還不是代表崔府,僅代表她自己,真是有意思。
云晨左邊唇角微微勾起,客氣道:“崔大夫人的話,我會轉告楚王的,不知崔大夫人要在云懸寺住幾日?”
“家中還有瑣事,上完香就離開,這兩日多謝貴寺款待,還勞煩云都尉往后多多照拂謝禹和崔衡玥”
崔大夫人離開會客室后,來到長廊,下意識地吩咐:“曾銘”
聲音戛然而止。
曾銘滿臉疑惑地看著崔大夫人:“大夫人有何吩咐?”
崔大夫人緩了過來,神情自若道:“二娘昨晚鬧著今日要上頭炷香,你去安排一下,若不能如了她的愿,恐怕又有一番鬧騰。”
“是,屬下這就去。”曾銘領命而去。
在曾銘轉身的那一刻,崔大夫人的眼神黯了黯,待曾銘走遠以后,她才吩咐繡云:
“按照往年的慣例,多出一份錢,送去給云都尉,請他好好照拂謝禹跟崔衡玥。”
繡云道聲是,就離開了。
梧桐陪著崔大夫人往寺院方向走,嘴里勸道:“大夫人,你對崔衡玥已經仁至義盡,何必再出這份錢?
“再說了,崔衡玥是三爺的女兒,又不是您的女兒,您操這份心干什么?
“讓老夫人知曉了,您還不落好。”
崔大夫人深深地嘆了口氣:“終歸是我的侄女,與女兒又有何區別,何況當年”
這時,有護衛跑了過來:“大夫人,三夫人他們到山門口了。”
“他們怎么這么早就上山了?”崔大夫人眉頭輕蹙。
護衛垂頭稟道:“聽說是來搶頭柱香。”
又是頭柱香。
崔大夫人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走了幾步,崔大夫人吩咐護衛:“你去跟曾銘說一聲,把頭柱香讓給三房,不要節外生枝。”
又吩咐梧桐:“二娘這兩日鬧騰得厲害,身子疲憊,讓那些丫鬟不要打擾她睡覺。”
梧桐心領神會,領命而去。
云晨離開會客室后,心里一肚子火。
居然懷疑他貪墨錢財?
還懷疑他虐待崔衡玥?
哼,真是豈有此理。
云晨越想越氣,看向晨光:“將軍昨日是不是說,從今日開始,崔衡玥的飲食由北殿負責?”
“將軍是這么吩咐的。”晨光恭敬回道。
“你可知北殿今日會派誰過來?”
“額”晨光想了想:“崔衡玥住在北地窟,用膳也在北地窟,旁人不方便,北殿肯定是派水芙和水蓉小娘子來。”
云晨臉上浮現出喜色:“太好了。”
太好了?
晨光狐疑地看著云晨:“都尉,你怎么突然對崔衡玥的事上心了?”
“她是我南殿的人,我自然要上心。”
進了地藏閣的大院子,云晨徑直朝北地窟走去,同時吩咐晨光:“照崔衡玥的尺寸,準備幾套好看的衣裙。
“對了,還有首飾,盡快送去北地窟。”
晨光愣住了:“準備這些東西干什么?”
“叫你去你就去,哪這么多廢話?”云晨一腳踢過去。
晨光急忙閃躲,不再追問,立刻行動起來。
云晨走到北地窟門前,問看守的侍衛:“崔衡玥回來了嗎?”
“回來了,就在里面呢。”左側的侍衛稍稍壓低聲音。
右側的侍衛靠過來,低聲道:“那小丫頭回來的時候見我們在睡覺,以為我們沒有發現,高興得很。
“嘿嘿”
左側的侍衛也低低地笑了起來,為自己成功地騙過了崔衡玥而感到得意。
“好了,就當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你們好好守著。”
云晨吩咐了一句,就往樓梯走去。
經過文殊閣,抵達觀音閣,云晨跟穆云稟報完崔衡玥偷溜去會客室的事,順勢提出建議:
“將軍,之前是我們冤枉了崔衡玥,她不得已才出逃,這件事錯在我們,我覺得我們應該補償崔衡玥。”
穆云挑了挑眉毛:“你認為我們該怎么補償她?”
“額”云晨裝作沉思的模樣,數息之后,他眼睛一亮,拍著手道:“崔衡玥不是想下山去玩嗎?
“我看,下山就算了,不如就讓她在云懸寺里好好地玩一天,如何?”
穆云:“你的意思是讓她出南殿?”
“就是讓她今日隨意進出南殿和寺院,還是在云懸寺內,將軍放心,我會派人暗中看著她。”
唯恐穆云不同意,云晨加了一句:“我和云林親自看著她。”
穆云想了想,崔家的人今日就要下山,下次不知什么時候再來云懸寺,主子又讓他安排崔衡玥與崔家的人見面,云晨的提議倒是個好主意。
“既如此,這件事你去安排吧。”
“是。”
云晨喜滋滋地告退。
赤野走了進來,向穆云稟道:“主子,用了刑后,李碧兒和蘇畢文仍然堅稱自己只是去偷藥,并未殺人。
“甄九不承認自己污蔑崔衡玥,他說他眼睛看不見,聽錯了,才將那名黑衣人聽成了崔衡玥。
“不過,他還是堅稱苦玄在李碧兒和蘇畢文離開之后,見過那兩名侍衛。”
穆云問:“苦玄怎么說?”
“他視甄九如手足,供詞自然是和甄九一樣。”赤野苦笑。
這些人全都是硬骨頭。
也對,這些人經歷過家破人亡、生離死別,怎么會畏懼酷刑?
穆云沉思了一會兒:“先關著,等崔家人下了山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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