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感的蔓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A區的街道上。
原本熱鬧無比的購物街、商場,已經很少能看見人了。
多處飯店都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
警察緊急疏散人群。
A區到處都是消毒殺菌的工作人員。
物價很快上漲了!
上漲的幅度和速度,超過了許長生的預期。
好在家里已經儲備了很多東西。
許長生倒也不擔心自己。
下了班,許長生直奔D9區精神病院。
他準備把妹妹接回去。
地鐵上,所有人都戴上了口罩,似乎所有人岌岌可危。
每一個咳嗽者,都會被眾人趕下車去。
出奇的,沒有一個人譴責或者同情。
疾病到來之前,老人總是第一批受害者,他們無助的站在地鐵口,看著遠去的地鐵,欲哭無淚。
人性在流感到來之際變得尤為重要。
熱血能傳染!
無私能感染!
同樣……
冷漠、自私、痛苦同樣會傳染!
許長生這一刻忽然想到了上輩子疫情期間,他和白發蒼蒼的老先生他們共同抗擊疫情的時候,他們白衣執甲,逆行出征,一方有難,八方支援!
而這里。
他深刻感受到了人性的寒冷。
許長生看著周圍人,看著自己……
看著自己內心的那一把尚未熄滅的火。
在這樣冰冷的世界里,火焰微弱。
但是!
有一天,這樣的星星之火,能否燃起燎原之勢?!
D9區很快到了。
許長生的三級執法通行證有了很好的作用。
幾乎任何人都不會卡著他。
但是!
許長生在到了精神病院的時候,卻忽然發現,這里封閉起來了。
這個消息讓許長生有些著急了。
他趕緊拿起電話,聯系張醫生。
電話很快接通。
“許先生。”
“張醫生你好,我許長生,這個,醫院怎么突然封閉了?”
“嗯,這是上級領導的安排,暫時封閉,不允許任何探望。”
許長生有些著急:“不能帶回家去嗎?”
對方沉默片刻:“暫時不能。”
許長生正要掛了電話聯系白委員。
因為這是他能想到貝城最大的官了。
但是,這個時候,一陣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哥哥。”
許長生頓時一愣:“六六?”
許長生十分好奇,為什么許六六突然說話。
許六六忽然說道:“哥,這里……是我讓封閉起來的!”
這句話,瞬間讓許長生腦袋有些轉不過來。
許六六安慰道:“哥,你不用擔心了。”
“我在這里,比誰都安全。”
“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要不要你也進來。”
兩人沉默良久。
幾乎同時。
許六六忽然說了句:“哥,我能保護你!”
而許長生則是說了句:“六六,哥能保護你!”
說完,兩人都愣住了。
電話里,不是私線,許長生也不能亂說話,只能叮囑道:“照顧好自己!”
“遇到任何問題,打給我!”
“24小時開機!”
而許六六開心的點頭,雖然她強大了。
但是!
并不影響有人關系她,特別是哥哥。
她笑著說道:“哥,你也是,遇到任何問題,打這個電話。”
掛了電話的許長生,心情有些復雜。
他現在并不清楚六六發生了什么事兒。
但是,轉念一想。
如果精神病院封閉起來。
這不是什么壞事兒。
而且,聽許六六的口氣,許長生總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
但不管怎么說。
六六的安全,讓許長生沒有了后顧之憂。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一件大事兒。
許長生想要打車回E區,卻發現D區的出租車已經不愿意再往外面跑了。
畢竟,D區和E區差距還是很大的。
路過D區其他醫院的時候,許長生發現門口站滿了人,隊伍已經排到幾百米開外!
這還只是一個社區醫院!
隊伍后面,有一個小姑娘邊哭邊咳嗽,七八歲的個頭,卻攙扶著一個30多歲的女人。
“救救媽媽,叔叔……我們可以先進去嗎?”
“媽媽發燒了,好燙手!”
“阿姨,可以讓我們先進去嗎?”
“求求你們了。”
七八歲的姑娘跑前跑后,想要插個隊。
但是,沒有人理會。
流感已經越來越嚴重了。
醫院的工作人員已經開始穿上了防護服。
許長生看著忙前忙后的醫生們。
忽然內心被觸動了。
或許……
他們身上,還有那一團火焰吧?
許長生乘坐地鐵回到E區。
這里,街邊已經出現了死去了的老人尸體。
老鼠在尸體上跑來跑去,似乎是一場盛宴!
往日里熱鬧的紅燈區已經關門歇業。
路上許長生聽見了好多次搶劫的聲音。
“救命!”
流感就如同一個導火索,把人性的黑暗面徹底展現出來。
許長生先回到了地下室。
剛一開門,就傻眼了!
地下室內!
擺滿了米面油,還有各種各樣的罐頭、蔬菜、水……
各種各樣的生活物資,直接堆滿了房間。
許長生愣住了!
“老大,你別去上班了,流感已經死了很多人了!”
“對,有這些物資,我們肯定撐過去的。”
“對,我們養你啊!”
許長生說實話有些感動。
他對他們并不好。
甚至一開始也想到是用來當試驗品的。
但是……沒想到……
許長生不做聲,走到了房間里。
三個儲存室,擺滿了各種物資。
說句不含糊的話。
如果不壞,完全夠他們幾個吃好幾年了。
“你們怎么想到的?”
羅二撓了撓頭:“老大前幾天說采購物資。”
“我當時就帶著大哥和石阡一起去了。”
“他娘的,死貴死貴的!”
說完以后,羅二忽然說道:“老大,時代變了!”
“我們要不要做點大事兒?”
許長生眉心一跳:“什么事兒?”
羅二雙手握緊:“老大,你不是經常講嗎?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這些東西我們很多都是買的,但是也有搶的。”
許長生聽見以后,皺眉起來。
他不是圣母,但是還接受不了搶奪弱者。
看見許長生生氣,羅二解釋道:“今天發生了很多搶劫。”
“我們只是把那些搶劫著搶到的保存了起來。”
“這樣的食物,我們有十幾倍!”
“老大,你一直說,這個世界沒有你想要的火。”
“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燃起來這把火了!”
許長生愣住了。
他看著羅大、羅二以及石阡。
他忽然感覺有些陌生。
羅二繼續說道:“老大,你說過,自私會傳染、絕望也會傳染、痛苦更加會傳染!”
“但是……我相信,我們那把火,也能傳染!”
“老大,你看!”
羅二說完,門口忽然聚集了一群人。
他們大多數只有二十多歲。
一個個站在門口。
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許長生,眼睛里不是自私,不是痛苦,而是希望!
人群中,許長生看見一個熟悉的人。
不是別人!
正是祁禱。
祁禱正在照顧一個咳嗽的老人。
但是,祁禱身上打著繃帶,他一身新月教袍早已殘破不堪。
顯然,他很狼狽!
羅二走了過來:“這些人,都是我們救的。”
“我們的糧食,也儲存在希望教會內部。”
“老大,你說,希望是不是我們內心的那一把火?”
許長生不知為何,鼻子在這一刻竟然發酸了起來。
羅二忽然笑著說道:“老大,你知道嗎?”
“其實,我們最后不想走了,不是因為我們怕你。”
“說實話,我們這些人,刀尖上舔血,有今天沒明天。”
“但是,和你相處以后。”
“我們發現,你和這個世界不一樣。”
“你給我們帶來了希望和信任。”
“就跟你說的那樣,你身上,是有一把火的。”
“而那把火,現在也在我們身上了。”
黑夜里。
許長生望著身邊的這群人。
似乎看到了黑夜里那星星點點的火匯聚在了一起。
成了冰冷世界之中的一團篝火。
這是他們生存的希望。
許長生忽然感覺,自己并不孤獨。
此時此刻,他內心此時也充滿了力量。
絕望會傳染!
難道希望不會嗎?
許長生嘴角上揚,這個世界,可能需要一點不一樣的東西了!
星星之火,并非在這個世界不能燎原!
但是……
他有個問題。
許長生好奇的問了句:“希望教會是什么情況?”
祁禱這個時候走了過來:“我見過你。”
許長生笑了笑:“嗯,我也見過你,祁禱。”
祁禱顯然有些好奇。
許長生直接問道:“你對希望教會了解多少?”
祁禱聞聲,忽然苦笑一聲:“哪里還有什么希望教會!”
“這只是老會長為了讓大家不是那么痛苦和絕望,自發成立和組建的一個教會組織罷了。”
“但是,沒想到流感到來的時候,老會長帶著物資和一群人跑了。”
此時此刻,祈禱的眼神里滿是失落。
畢竟,信仰了這么久的心念突然破碎。
這是一種失落和無助。
羅二轉身點頭說道:“沒錯,老大。”
“我們去希望教會的時候,也很好奇。”
“你說希望教會不一樣,說見到一個奇怪的人,叫祁禱。”
“當時教會內發生了戰斗,那老家伙被我跟石阡殺了。”
“我們也順手就把他們救下了。”
許長生有些驚訝的看著羅二。
他沒想到羅二竟然這么厲害!
他記得祁禱實力很強的。
許長生一拍額頭,他忽然發現,自己低估了羅二。
他的天賦原來這么強!
此時此刻,羅二雙手全是G級單兵機械臂,外加動力臂,自己嘗試性研究的發射裝置也裝有。
這樣的能力,已經不遜色于F級了。
許長生開始思考一個問題,是羅二本身就有這樣的天賦,還是……自己改變的?
祁禱此時情緒很差,他原本天賦很高。
無論是機械臂能力,還是詭異附著在身上以后自己依然可以控制,他說明他的天賦很強。
但是!
他一直認為自己的信仰存在。
哪怕他所做的不被所有人認可。
他依然堅持!
因為他相信,這個世界,是有希望之神的。
但此時,他所有的一切,都破滅了。
信仰、信念、堅持、理想……
自己還應該不應該去堅持自己?
這一次,祁禱都開始動搖了。
他嘴里低聲反復復述著:“希望教會不存在了。”
“原來希望根本不存在……”
“原來……”
他身后,是希望教會其他人。
他們是被祁禱邀請進去的。
他們曾經同樣心懷希望,同樣覺得,這個世界還有希望……
現如今,他們內心的火。
都要熄滅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
忽然一陣斬釘截鐵的聲音響了起來:
“誰說沒有希望?”
“既然這個世界沒有希望之神,那我就來做!”
這句話把所有人都說愣住了!
沒有希望之神,我來做?
這句話,讓所有人都有些木訥!
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人能成為神?
他們從來沒有聽過。
也根本沒有想到過,有人敢說出這樣的話。
一時間!
場面有些沉默。
他們長久以來對神,充滿了敬畏和信仰。
他們堅信,這個世界的神是仁慈的,是拯救的!
他們從來沒想到,有人敢說出這樣褻瀆神靈的話。
但是!
這些話,在羅二羅大以及石阡眼里,卻如同一陣轟鳴之聲,震耳欲聾!
這個世界如果沒有希望之神,那我來做!
許長生是認真的!
祁禱滿臉震驚,臉上浮現出一絲落寞。
“人……終究是人吧?”
而許長生深吸一口氣!
他看著眾人,笑了笑:“誰說人,就不能成為神的!”
“今日,我就要做那個希望之神!”
話音剛落!
許長生只覺得一陣光芒升起!
緊接著,所有人都感覺周圍環境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而此時!
一座萬丈高塔似乎拔地而起。
塔上書寫著《長生殿》。
而就在這個時候。
五個身穿純白之色的教袍的男子緩緩走來。
而為首的一人,白色教袍之上,有縷縷金黃之色!
“參見吾神!”
這一幕,所有人都傻眼了。
他們看見許長生此時身上金光四射,如同神一樣,背后竟然出現了功德輪。
這一幕!
不僅震懾到了其他人。
就連許長生也傻眼了。
這是……什么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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