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許不愿意多說,錢長鋒便也沒有問,在回烏石村的路上,中途停了一下,錢長鋒讓陳知許在車上等著,他走進了路邊的茶棚。
他走到里面,對正在煮茶的茶博士說道:“有吃的嗎?”
那年輕人抬頭看他一眼,點點頭,也不問要什么,就從蒸鍋里拿出幾個素包子,用紙包了遞給他。
然后才湊過來小聲問:“鋒哥,你怎么回事啊?”
錢長鋒接過包子,沉著臉說道:“突發意外,這事先放放,你們多關注一下陳文許的動靜,有異常及時告訴我。”
那年輕人點頭,又指了指外面,神秘兮兮的問:“鋒哥,那小姑娘你從哪兒找來的啊?”
他透過木窗往外看,小聲說:“真好看,我們幾個都十分羨慕。”
錢長鋒跟著也往外看了一眼,陳知許十分乖巧的坐在車里等他,夕陽下,那白皙的側臉被天邊的火燒云映照的覆上一層暖色,整個人看著都暖融融的,確實怪好看的。
錢長鋒瞥了身邊的年輕人一眼,想到了什么,便又問了一句:“聽說前幾日,京城來的陳家小姐被山匪襲擊,至今下落不明?”
那年輕人立即點頭:“是,也不是,鋒哥,這事我也是今日才聽說的,不過對方不是山匪,他們也來自京城,好像是一路尾隨著陳家小姐的馬車過來的,然后趁著陳家兄妹分開,天降暴雨動的手。”
年輕人再次強調:“這事可真的跟咱們沒有一點關系,哥你可千萬別背鍋啊。”
錢長鋒神色嚴肅:“有陳家小姐的下落嗎?”
年輕人搖頭。
錢長鋒沉著臉:“那還不去找?”
年輕人立即道:“好好好,馬上就去找。”
主要是這陳家小姐失蹤跟他們也沒關系啊,而且陳家得罪了賢王殿下,如今都開口要陳大少爺一條腿了,那陳家小姐失蹤,不正中賢王殿下的下懷嗎?
怎么還要去找,找回來又有什么好處?
況且這都幾天了,前幾日暴雨,一個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流落在這種地方,遇到這種天氣,還身邊沒有人跟隨,她活的了幾天?
年輕人心想,找了也白找,說不定那位陳家小姐早就被野獸叼走了。
其實這個年輕人的想法,同時也是錢長鋒的想法。
他對尋找陳家小姐這件事,并不抱什么期望。
只是人是在他負責的區域失蹤的,而且又是陳家小姐,他不得不多關注些。
再者,他還口頭答應了陳大少爺,說會幫他留意。
不管怎么說,總得先找人,其他的以后再說。
他從茶棚里出來,把包子遞給車上的陳知許:“趁熱吃,路還遠著呢。”
陳知許想到自己之前因為緊張兄長,說出的那句讓錢長鋒別管她的話,現在再跟著人回家,還吃人家包子,就顯的十分尷尬。
她沒好意思接包子,看了錢長鋒一眼,低聲道:“對不起,是我沖動了......”
錢長鋒看著她,道:“但下次還敢,是嗎?”
陳知許:“......”心虛到默默垂頭。
錢長鋒仿佛一點不知道憐香惜玉,他有些嚴肅的說:“你之所以道歉,不是因為你意識到了錯誤,而是因為你覺得愧對我;若是可以重來,你還是會沖過去,給你的陳公子擋刀,是吧?”
陳知許垂著頭,突然覺得有些委屈,那是她親兄長,她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真被山匪砍掉一條腿而什么都不做。
但是這事除了她自己,沒有人知道,錢長鋒不知道,陳文許也不知道。
她有些生氣,修養再好的千金小姐也是有小脾氣的!
她抿著唇,眼眶泛紅,默不作聲的從車上下來,沉默著往前走。
錢長鋒:“......”
他愣了一下,不明白剛剛不還心平氣和的友好對話嗎?怎么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了。
女人果然這么善變嗎?
他把包子放在車斗里,轉身幾步追過去,擋在陳知許跟前,垂頭看她,問:“又怎么了?說你兩句就生氣了?”
陳知許垂著頭,就是不看他,她道:“沒有。”
“沒有?”錢長鋒不信。
他低下頭去看陳知許的臉,陳知許往旁邊側了過去。
錢長鋒看見了,他無法理解的說:“你怎么哭了?”
陳知許悶聲道:“沒有。”
錢長鋒:“......”
他問:“沒有?眼淚都下來了還說沒有?”
陳知許抬起頭瞪他,有些惱怒的說:“我是說我沒有生氣!”
錢長鋒更不理解了:“你都氣哭了,還說沒生氣?”
陳知許:“......”
她看著錢長鋒一會兒,繞過他就繼續走。
雖然覺得自己跟錢長鋒生氣很沒有道理,畢竟對方可是她兄妹的恩人。
但是錢長鋒說話真的很氣人不是嗎?
她都想打他了。
錢長鋒當然不會讓她走,他跟在陳知許后面,慢悠悠道:“你確定你要往這兒走?前面是荒無人煙的山林。”
陳知許腳步一頓。
錢長鋒又道:“荒無人煙,意味那是猛獸的領地,那兒有很多吃人的野獸。”
陳知許:“......”
她停頓下來,稍一猶豫,就又轉身往回走。
錢長鋒見她往茶棚的方向走,便往茶棚的方向看去。
就看到那個年輕人正站在窗戶邊,看戲似地看著他們兩。
錢長鋒臉色一黑,指了指那人,說道:“鬼鬼祟祟的在那干什么?”
那年輕人被鋒哥這么一吼,立即做賊心虛似地消失在窗前。
陳知許再次猶豫了。
這個茶棚老板看起來怎么有點猥瑣的樣子?
她站在原地,沒有再走。
錢長鋒便又把她拉到車旁,對她說道:“行了,天都黑了還在這發什么小脾氣,趕緊上車。”
說著,又把包子塞她手上。
陳知許有些委屈的看他一眼。
錢長鋒立馬道:“都是我的錯,我不怪說你,行了吧?不過我也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擔心你,這命是自己的,你自保尚且不能,還顧慮別人那么多做什么?”
話雖然這么說沒錯,但是那又不是別人。
罷了,這事也沒法跟他解釋。
陳知許欺瞞錢長鋒在先,自然無話可說。
她捧著包子上了牛車,低聲說:“多謝你。”
錢長鋒趕起牛車往前走,聞言笑了一下:“別,我可不敢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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