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長鋒回到祁家,倒是沒把祁家的事跟陳知許說。
反而是從私塾回來的祁歲安聽說了,他有些不安,跑回來跟陳知許絮絮叨叨了一晚上。
重點就是擔心祁家茶行會倒閉。
“那可是咱爹辛辛苦苦才做起來的,”
祁歲安十分生氣:“結果名聲都被二叔給弄壞了,二叔怎么回事呢?怎么能賣有問題的茶葉呢?”
陳知許直覺這其中肯定有問題,她想到那包被錢長鋒拿走的茶葉,狐疑的看向錢長鋒。
錢長鋒被她這么這么一盯,皮都給繃緊了!
莫名有點慫。
他把碗筷一放,臉色嚴肅的說:“我有事得出去一趟,今晚不回來了。”
說著立即起身出門。
他確實是有事,主上給他來信,讓他去調查一家專門賣海貨的商行。
那商家也做的挺大,主家專門跑船的,經常往北方運貨倒賣。
賢王懷疑他們跟黔州王家有勾結,讓錢長鋒去查探。
陳知許被錢長鋒這利落的動作驚的愣了一下,下意識開口:“明日一早要出發去州府......”
錢長鋒應了一聲:“知道。”
他回頭看了陳知許一眼,說:“等我回來。”
陳知許:“......”
她微微垂頭,耳根發熱,她都有些搞不清自己對錢長鋒到底是什么樣的感覺了,若是喜歡的話,她如今這種身份,能和他在一起嗎?
畢竟她是嫁過人的,也不知道祁歲榕和地主之間,發展到了哪一地步了,若是已經洞房了,那她再和錢長鋒在一起,就不合適了。
看著錢長鋒出了大門,祁歲安奇怪的說:“他今天吃的好少,平時不是要吃三碗飯的嗎?”
陳知許被這一提醒,反應過來,看了看錢長鋒碗筷,對啊,所以錢長鋒他這是心虛?
心虛什么?他這是真的把有問題的茶葉給弄到了祁家茶行了啊!
陳知許無奈,這還好不是什么毒藥,吃不死人。
姐弟倆吃完飯后,陳知許慣例要在院子了陪弟弟做功課,順便考察弟弟的學業。
雖然每次都不盡如人意,但是這個小地方,也沒什么好的夫子,祁歲安即使想學,還是會有很多接觸不到的東西。
像他如今這個年紀,還是要盡快換個學院,找個靠譜的先生,為他擴寬眼界才行。
陳知許想到這些事,就不由自主的想到遠在京城的父親。
以文安伯府的能力,在京城給祁歲安找個先生很容易,要把他送進京城里的學院也不是不行,祁歲榕肯定很愿意做這件事。
就是要怎么說服父親,這是個問題。
文安伯為什么要幫助一個陌生人呢,自己的女兒莫名其妙的跟祁家搭上關系,這一看就很不對勁。
兩個人互換了身體,這事若是說出去,會不會被當成邪祟給綁在火架上燒?
陳知許想到這里,就伸手拍拍胸口。
有點可怕。
小丫鬟突然從外院走進來,有些緊張的說:“小姐,少爺,門外來了好多人,說是祁家嬸母,要來見你們。”
祁歲安立即站起來:“是二嬸吧!快,把門關上,不要見她!”
陳知許也站起來,她也不想見祁劉氏。
小丫鬟都快哭了:“關,關不上......”
她剛剛聽到有人敲門,就把們打開了一條縫,然后就關不上了!
祁劉氏直接帶著家丁們把們推開了。
這時,正帶著人來到了后院。
陳知許看著來勢洶洶面色不善的祁劉氏,以及她身后跟著的七八個家丁,低聲對祁歲安道:“歲安,你先回屋去。”
祁歲安看到這個架勢,知道對方肯定又來找姐姐的麻煩了,怎么可能走。
“我不走,姐你回屋去吧,這事交給我。”
祁歲安拍拍胸脯,一臉嚴肅。
可是他身高還不到陳知許胸口,瘦伶伶一個,陳知許推了他一把,道:“回去。”
祁歲安:“......”
他看了祁劉氏一眼,這個時候突然想到了錢長鋒的好處了。
若是錢長鋒在,這些人再加一倍也不用怕啊。
祁歲安立即點頭:“那姐你自己小心。”
陳知許點點頭,祁歲安就立即跑回了自己的屋里,然后翻窗戶,從后門出了街。
祁劉氏也懶得理會祁歲安,畢竟是祁家少爺,祁家人重男輕女不是一天兩天了,她對付祁歲榕可以,要是對付祁歲安,那祁家仨兄弟估計不會不管。
她看著陳知許,開門見山的說:“你老實說吧,祁家茶行里那些有問題的茶葉,是不是你做的?”
陳知許真是第一次見這種,這么理直氣壯的惡人先告狀。
她看到屋門大敞開,周圍的許多鄰居就圍在門口看熱鬧。
又看到祁劉氏身后跟著的家丁中,有兩個穿著常服,腰間卻佩了劍。
她一看便明白了,那兩個是衙門里的衛兵。
祁劉氏這人果然是有點心機,這是想逼她認罪,衙門的衛兵就在這里,只要她一承認,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會被當作罪人,被抓進大牢里。
陳知許一眼看透,心里只覺得心寒。
家人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是非常重要的存在,從來沒有見過祁家人這樣的極品。
難怪之前的祁歲榕即使身無分文,也要逃跑。
她看了祁劉氏一眼,當著她的面,又緩緩坐下了。
還慢悠悠的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沒有理會祁劉氏。
祁劉氏看著陳知許的動作,被她這無禮的態度給氣到了。
她冷著臉走上前,一把奪過陳知許手里的茶杯,猛的砸在地上,杯子被砸的粉碎。
陳知許的臉色也冷下來了。
祁劉氏以前可不會這么沉不住氣。
但是這次她忍不住了,丈夫被縣令請過去‘喝茶’,一天了都沒能回來,自己女兒去至善堂買藥的事也被衙門的人查出來了。
還有祁家茶行,因為賣出去的茶葉有問題,已經好幾個重要的客人和縣令一樣臥倒在床。
這一切,都需要有人承擔。
但這個人,不能是他們祁家人。
不能是她的丈夫,或者女兒,不然,祁家茶行的損失,聲譽,要怎么挽回?
祁歲榕是最合適的人選。
姐弟兩個剛被分出來,記恨祁氏本家,這個理由也說得過去。
祁歲榕犯了這個大錯,她的事祁家自然也做不了主,所以地主那邊,他們也有理由推脫。
一舉兩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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