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歲榕抱在牛肉干,帶著如花、似玉兩個丫鬟走在回府的大街上。
兩個丫鬟沒能進去,所以不知道小姐在樓上見了什么人,說了什么話,其實她們私底下都要懷疑,小姐是在跟某個公子私會!
但是這事她們不敢問,也不敢說。
三人走著,就見迎面一群紈绔公子走了過來。
他們看見了祁歲榕,便停下了腳步,都有些興奮的去推其中一個穿著藍色襕袍的年輕人。
有人把那年輕人往前推了推,笑嘻嘻的對祁歲榕說:“哎呀,這不是阿許嗎?”
祁歲榕停下腳步,看著他們。
京城的年輕人大部分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們大多在一個書院上學,年節的宴會上也沒少見面。
陳文許跟這些人都是同齡人,以前都是同窗。
不過現在沒有陳文許在,他們見到‘陳知許’,便沒有收斂了。
他們推了推那個藍衣青年,笑著起哄:“阿川,你看,小許來了。”
祁歲榕就轉頭去看那個‘阿川’。
她都不認識,但是她不能表現出來,她要鎮定!
她想到陳知許向來溫和的表情,以及溫柔的語調,臉上就擠出個淡淡的笑,看著他們,也不說話。
錢川臉色變了又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對‘陳知許’擺出個什么表情合適。
他以前很喜歡陳知許,但是陳知許沒有選擇他。
如今,就算他依然喜歡對方,也不可能會再娶她了。
他是錢家大少爺,多的是大家閨秀給他挑選,他不可能娶一個和離過,還和夫家鬧崩了的女人。
他垂頭,盯著祁歲榕看,心里天人交戰。
天啊她眼睛好黑好大,就是有點瞎,她皮膚好白好嫩,然而被人糟蹋過了!
她好可愛,但不喜歡他。
她好溫柔,但不喜歡她!
她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沒變,全按著他的喜好長。
錢川越想越氣,臉色就冷了下來。
祁歲榕看到他老盯著自己看,臉色變來變去,猜想他認識陳知許,并且兩人之間還有些瓜葛。
然而她并不想搭理對方。
她抱著牛肉干,準備繞過這些人離開。
就聽見如花在她耳邊低聲說:“哎呀小姐,是錢公子,他看起來好像還喜歡你的樣子。”
祁歲榕腳步一頓,從善如流的從懷里抓出一根牛肉干,遞到錢川面前,展出一個自以為和陳知許九分相似的溫柔笑意:“吃嗎?”
眾人:“......”
錢川也被她這個操作驚了一下,后退了一步。
祁歲榕不解的看著他。
退什么?她拿的又不是毒藥!
錢川也覺得有點丟人,他左右看看,見大家也都聽震驚的,這才咳嗽兩聲,接了過來:“這是什么?”
祁歲榕:“牛肉干啊,很好吃的。”
錢川便放進嘴里咬了一口,沒咬動。
又咬了一口,牙都酸了,才要下來一小截,他看著祁歲榕。
確定了,這姑娘就是來看他笑話來了。
果然還是不喜歡他,他就知道!
錢川不知道為什么,氣沖沖的走了。
其他幾個紈绔公子紛紛嬉笑著和祁歲榕告別。
祁歲榕感覺到自己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她摸摸下巴,抱著牛肉干回家。
路上,她還和兩個小丫鬟聊天:“看來錢公子不喜歡吃牛肉干。”
兩個小丫鬟也搞不懂,點點頭。
祁歲榕有些可惜:“那你們知道他喜歡什么嗎?”
兩個小丫鬟面面相覷,有些驚訝。
似玉問:“小姐怎么突然問這個?”
兩個小丫鬟小心翼翼的看著她,懷疑小姐是不是喜歡上錢公子了。
祁歲榕就搖搖頭:“我隨便問問。”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這話她們根本不信。
“對了,回去之后,找一找錢公子以前送的東西,看還有沒有留下的,”
祁歲榕說:“我有用,你們好好找。”
兩個丫鬟點頭。
祁歲榕又把牛肉干遞給她們:“拿去喂狗。”
兩個丫鬟:“......”
見到了‘陳知許’,錢川都沒心情跟朋友們喝酒了。
他提前離開,他的好友問他:“阿川,你不會還喜歡陳小姐吧?”
錢川冷笑:“她模樣不錯,我確實喜歡。”
好友便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既然如此,你何不趁此機會收了她呢?”
錢川皺眉看他:“什么機會?”
好友道:“文安伯受傷在家修養,已經很久沒有上朝了,陳文許又被派往密州,沒個三年五載,不可能回得來,如今他們陳家,也就只剩一個陳小姐主事,她一個女人,能干什么呢?”
錢川若有所思。
好友又說:“我聽說,他們陳家是被上面的人針對了,等到了陳文許這一代,就沒有爵位了,到時候,他們在京城又算得上什么?”
“陳知許還是要找婆家的,只是如今,她只能往下找了,咱們這些世家貴府的人,怎么可能會娶她呢?但是往下找,你覺得她能看得上嗎?她若是遲遲嫁不出去,她以后依仗什么呢?”
好友已經說的十分明顯了。
這個時候,錢川就應該趁勢出擊,以錢川的身份地位,陳知許肯定會好好考慮,甚至不會拒絕。
“你也不用娶她,”
好友低聲說:“養在外面也行,收回府里做妾也可以,只要你提出愿意給文安伯府幫忙,比如幫她把兄長調回京城,她還不什么都依你?”
調回京城是能做到的,錢川的父親畢竟是吏部尚書,他還是有一定的權利的。
但是這樣以來,可能會得罪賢王。
大家都知道,陳家是被賢王針對報復才會變成這樣,錢川覺得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女人,把家族置于賢王的對立面。
好友拍他的肩膀,無奈的說:“只是讓你這么說,沒讓你一定要做,你可以答應,但是官職調動那是需要時間運作的,不是說了就能完成的,你拖上一年兩年,甚至三年,到時候是個什么狀況,你管呢?”
錢川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好友,一方面他覺得這個辦法很陰險,用家族的安危去欺騙一個女子,實在是有失道義。
在人品方面,他覺得這個辦法不可以做,他也不屑去做。
但是在陳知許這件事上,又實在很有誘惑力。
他當初是真的很喜歡陳知許,做了很多事,送了很多東西。
現在依然喜歡,但是這種喜歡又變了一些,哪里變了,他也說不清,但肯定沒有以前純粹了。
但是這不怪他,畢竟陳知許,也沒有以前純粹了不是嗎?
一個被夫家拋棄的女人,她又有什么資格挑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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