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長峰不說,陳知許也不打算問,她想了下,主動開口:“我過幾日,就要回京了。”
錢長峰看著她,面無表情的說:“哦。”
陳知許等了一下,見他竟然不再開口了。
陳知許:“......”
就沒了?都不打算多說兩句?
錢長峰倒是想說,但他不敢啊。
不止不敢,他還不知道該怎么辦。
畢竟他不能離開南陵州,這里就是他們的據點,他們整個隊伍都在這一帶,作為副隊,除非王爺發布命令,否則他永遠都不能離開這里。
陳知許見他不說話,有些難過,便試探著問:“你呢,你是回烏石村,還是......”
錢長峰沉默了一下,說:“回村里。”
陳知許看著他,心里堵得慌:“是因為我的身份嗎?”
錢長峰看她一眼,心想當然不是了,但是真正的原因他不能說。
而且,其實他心里還是不太相信,身為伯府小姐的陳知許,會看的上他這樣一個農夫。
以前是跟陌生人換了身體,又身處陌生的山野之中,她心慌又無助,所以遇到他后,會依賴他的幫助也是正常的。
現在,情境完全不同了。
也罷,正好她能回家去,這樣他也能放心,至于祁歲蓉,隨她怎么樣好了,跟他有什么關系。
錢長峰面無表情的想。
陳知許見錢長峰一直不說話,看來確實是因為身份的原因,不想要她了。
她眼眶紅了紅,有些難過,還很委屈,她本來一直就沒有想過,要重新嫁人的。
后來陰差陽錯的來到這里,又遇到了錢長峰,所以才變成了現在這樣。
好不容易她換回來了,可以回家了,結果錢長峰又不要她了。
陳知許紅著眼睛看他:“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這話錢長峰就不愛聽了!
他立即搖頭:“我沒有。”
陳知許就看著他:“那你為什么不跟我一起回京?”
錢長峰干巴巴的說:“我有事要做。”
陳知許又問:“事情做完了呢?”
做完?
那都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了,說不定到時候他小命都要沒了。
他就說:“說不準,不知道什么能做完,沒法給你答復。”
他這樣,這話就沒法談了。
陳知許沉默了很久,決定后退一步:“那如果我來南陵定居呢?”
錢長峰猛的抬頭看她:“你要來南陵?”
陳知許垂著頭,說:“但也不是現在,或許,要過一段時間。”
具體要多久,她也不知道,畢竟以祁歲蓉的說法,就是賢王那里,還挺麻煩的。
如果沒有賢王,她也得留在家里照顧父親。
或者要一年,兩年?
錢長峰其實還是很喜歡陳知許的,先不說外表,陳知許和祁歲蓉兩人的長相是完全不同的,陳知許是那種嫻靜柔和的長相,祁歲蓉相對要艷麗一些。
主要是陳知許的性子,錢長峰很喜歡。
他這個人占有欲強,性格還很強勢,其實就喜歡陳知許這種溫柔嫻雅的美人。
而且,好歹也相處了大半年了,感情培養起來了,要分開還是很舍不得。
“如果你能來,”他說:“那是最好的。”他說完這話,便有些不敢與陳知許對視。
要求一個伯府小姐舍棄家族,來到南陵和他在一起,這是極其不負責任的。
如果他的自由沒有被限制,他其實很樂意跟著陳知許回京。
哎,真是命運弄人啊!
他本以為自己找的是祁縣的茶行千金,怎么就突然變成了幾百里遠的京城貴女了呢?
錢長峰嘆氣。
從茶館出來后,錢長峰送陳知許回祁家祖宅。
路上,錢長峰問她:“你還要在這里待多久?”
陳知許想了一下,說:“明日就離開了。”
她要趁著有時間,先去南陵州府看望外祖父,然后再去密州看望兄長,這樣算來就需要至少三天。
再然后,她就該回京了。
錢長峰聽到她這樣說,其實很想親自護送,南陵州府和密州,他還是可以去的。
只是他想到自己前兩日被人追殺,估計那些人還沒有善罷甘休,便只能作罷。
等祁歲蓉回來后,天都快黑了。
陳知許正在整理行囊,雖然身份換了回來,但是有些東西她還是要帶走的。
祁歲蓉回來找她,直接來到陳知許的屋子里,興致勃勃的說:“我跟你一起回京!”
陳知許看著她:“你能走嗎?茶行怎么辦?”
祁歲蓉笑嘻嘻的說:“哎呀,我茶行交給孫維陽打理了。”
陳知許皺眉:“什么?這樣族長也同意?”
祁歲蓉低聲說:“族長不知道,我最多算是雇用了孫維陽而已,畢竟很多事我不方便出面,讓他去正好合適,而且現在茶行這么亂,光靠我是沒法處理的,還是得要一個鎮得住的人出面,孫維陽就不錯,他還有縣令撐腰,替我出面很合適啊。”
唯一不合適的是,很多人都會以為孫維陽是她的未婚夫,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幫她把茶行的事理順。
陳知許想了想,點點頭:“有利有弊,好的是祁家茶行的人未必服你,到時候人員調遣上可能不方便,而且你沒有經驗,就怕底下的人欺上瞞下,給你做假賬什么的,你那三個叔叔可不好對付。”
祁歲蓉點點頭,這些她都知道。
陳知許又說:“弊端就是,孫維陽這個人,你也不能全信,更不能完全脫手給他,否則他背著你,再利用茶行做些什么,你也不知道,重要的是,他看著就很缺錢啊,你不怕他私底下撈錢啊?”
祁歲蓉笑著說:“不怕,剛開始的時候,茶行的賬房和掌柜都是我二嬸那邊的人,他們可有的斗呢,等他們斗完了,我再來接手唄。這當中,孫維陽要是能撈錢,那算他有本事,就當我送給他的辛苦費了,方正那些錢也不是我的。”
孫維陽有求于祁歲蓉,需要祁家茶行的商號和商船運輸,那么這些事,孫維陽就一定會去做,不遺余力的鏟除茶行的危險分子。
有免費的勞動力可以用,那就要最大程度的利用到底。
祁歲蓉在京城半年別的沒學會,賢王身上的扒皮品質是學了個十成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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