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王理了理衣服,從屋里走出來,陳知許見他不說話,心想這果然是不太好相處的一個人。
她只能跟隨在后,兩人出來后,賢王坐在窗戶邊的桌子旁,身邊的隨從趕緊給他倒上熱茶。
賢王端起茶杯,煙霧裊裊中,看了陳知許一眼,陳知許被他這一眼盯的,心里一激靈。
賢王臉上沒什么表情,卻突然把手里裝著熱茶的杯子狠狠砸在地上。
杯子被砸的四分五裂,茶水濺了一地。
陳知許被嚇的差點沒跳起來。
兩個隨從也是被嚇的一蹦,頓時頭皮發麻,站在那垂著頭大氣不敢出。
大家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嚇的不輕。
一時之間,屋子里十分安靜。
賢王脾氣不太好,但是每次見到陳大小姐的時候,其實都很有耐心,而且從來沒有沖她生氣過,但是這次就有些奇怪了,大家不解。
隨七在門外聽到動靜,心想該不會是陳家小姐在南林勾搭男人的事被王爺知道了吧?
這個陳大小姐,勇氣可嘉啊!
陳知許眉頭微微皺著,心里雖然緊張,但其實并不擔心,他們陳家目前來說,對賢王還是有用處的,他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為難她。
更何況,她一個女子,又沒有礙著賢王什么事,他又何必刁難,肯定是因為發覺了她和祁歲蓉的不同,懷疑她是被人調換了。
不得不說,這個賢王的觀察力真的很敏銳。
賢王撐著下巴,面無表情的盯著陳知許看了很久。
看來看去,也沒看出喬裝的痕跡來。
要么對方易容的手法高超,要么就是沒有易容。
賢王沒了耐心,盯著陳知許,說:“你就沒什么要跟我說的嗎?”
陳知許看他一眼,還沒開口。
傳說中十分沒有耐心的賢王,果然十分急躁的又開口了:“真正的陳知許在哪里?你最好如實相告,否則我就把你綁了,塞到酒缸里。”
不得不說,陳知許有被嚇到。
她立即道:“王爺,我便是真正的陳知許。”
賢王有些煩躁:“別說廢話,我沒空聽。”
好吧好吧,怕了。
她道:“王爺,能否讓他們回避片刻?”
陳知許指了指賢王身側的兩個隨從。
賢王想也不想:“不能。”
那還說個鬼啊,毀滅吧!
陳知許抿唇站在那,猶豫著要不要當那兩個隨從的面,把互換身體這件事說出來。
賢王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兒,板著臉,讓兩個隨從出去了。
賢王:“說吧,如果你敢撒謊,酒窖里的酒缸可等著你呢。”
陳知許看那兩個隨從出去了,這才開口說道:“實不相瞞,王爺,我確實是陳知許,之前與你見面的人,叫祁歲蓉......”
賢王又摔了個杯子。
看著陳知許的臉色陰沉沉的。
陳知許緊張的很,但她還是說下去了:“她在半年前與我互換了身體,這半年來,我成為了她,在祁縣呆了半年,而她則成為了我,在京城里為你辦事,想必你也發現了,我與她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雖然身份上可以偽裝,但是言行舉止上的細節是很難模仿的。”
她又強調道:“以上所言句句屬實,絕對沒有騙你。”
賢王冷哼:“沒有騙我?”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到陳知許面前,陳知許被他步步緊逼,一步步后退,直到靠墻站著,緊張的看著站在面前的男人。
賢王瞇著眼睛看她:“編,繼續編。”
賢王冷哼:“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因為不想效忠與我,后悔上次的約定,所以私自編造了一個拙劣的謊言來搪塞我?我腦門上難道寫著傻子兩個字嗎?”
啊,這句話倒是跟錢長峰說的一樣了,都以為被當成傻子了。
賢王后退兩步,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眼神幽幽的,帶著點戾氣:“你若是不愿意,直說便是,又何必鬧這一出?強扭的瓜不甜,逼迫而來的效忠,我可不敢用。”
他一甩袖子轉身,坐回到窗邊,冷聲道:“你走吧,以后不用來見我了。”
她有些頭疼,賢王生氣了,這事又沒有解釋清楚,這可怎么辦?
如果真要解釋的話,就務必要讓祁歲蓉上來了,但是,陳知許其實并不想連累祁歲蓉。
賢王不是個好相與的,祁歲蓉能離開這里是最好的了。
陳知許便沒有說話,直接轉身離開了屋子。
等她出去之后,兩個隨從立即回了屋里。
賢王臉色沉沉的:“跟蹤陳知許,盯緊了。”
他雖然不信什么互換身體的鬼話,但是前后兩個陳大小姐分明是不同的,這當中要是沒有貓膩,那就只能說陳知許的演的太好了。
陳知許從樓上下來,祁歲蓉已經在一樓急的團團轉了。
她一看到陳知許,眼睛一亮,立即走上前去,抓住她的手后,還往后面看,發現沒有人跟下來,才松了口氣,說:“怎么樣?沒有為難你吧?”
陳知許想到剛剛的遭遇,一時之間竟然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先出去。”她說,拉著祁歲蓉出了門。
等上了自家的馬車,她才低聲說道:“賢王果然警惕,我剛一上去,他就敏銳的察覺了不同。”
祁歲蓉有些緊張:“然后呢?”
陳知許:“然后我便把事實告訴他了,但是他很明顯并不相信,不過,他也說了,如果我不愿意,大可以離開,以后都不用去見他了,所以,我就下來了。”
祁歲蓉:“就這?”她震驚的了一會兒。
陳知許點頭:“不管怎么說,他能這么說,也算是我們脫離他的一個機會吧,以后他估計不會再來找我了。”
至于他背地里會不會找人盯著她,那就另當別論了。
祁歲蓉有些不放心,她才不信賢王那么狗的人,有這么好心呢!
在他眼里,‘陳知許’已經掌握了很多關于他的秘密了,別的不說,就說王琦風和錢川的失蹤,‘陳知許’是十分清楚的。
還有紅袖樓,她連賬冊都看過了,還認得了清荷;
要知道,清荷平日里打理紅袖樓,私底下可接觸了很多世家貴府的人,若是被人知道清荷是賢王的人,那豈不是得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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