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兒是受驚沒錯。
若是這里一個活物都沒有,鳥兒又是怎么受驚的?
“反正都下來了,看看有沒有其他出路。”陸綿綿反而起了獵奇心。
雖然三處泉眼冒的是熱水,附件也是寸草不生,但是穿過迷霧出現在他們眼前的卻是一片熱氣騰騰的沼澤地。
霍今轅抓住了她的手,“別亂動,是沼澤。”
沼澤地見過,但冒著熱氣煙霧的沼澤卻是頭一回見到。
“我知道,煙霧越來越濃了。”陸綿綿感慨,他們不能隨便走動,煙霧彌漫,就連退路都消失不見了。
“好奇怪的山谷。”霍今轅越發驚訝。
突然感覺到有什么東西飄向他們,霍今轅纏住了手才敢去接,“這是?”
發帶。
繡著孔雀翎的墨色發帶。
“是他沒錯。”陸綿綿忍不住大喊了一聲,“我們來了。”
話音剛落,三支箭嗖嗖嗖的射向他們,這勁度應該是弓弩才有的。
霍今轅一下子抓住了兩支箭,陸綿綿擋了一支箭。
他們的手還是沒有松開。
“他應該也在這。”霍今轅壓低了聲音,近乎喃呢。
他是指班山岳,他手里有最初版的弓弩,靈劍山莊的工匠已經做出了弓弩,他和霍今乾不過是提了一點點華而不實的建議。
若是班山岳投靠了夏侯飛,這對他們來說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伸手不見五指,陸綿綿在霍今轅手心里寫下一個字,“忍”。
班山岳穿了盔甲,他們便是有改良版的弓弩也只是白費功夫,而且如今這里煙霧彌漫,他們摸不準他的動向。
“發帶給我。”陸綿綿忽然說道。
霍今轅沒多想把發帶給她了。
陸綿綿接過發帶,松了手,脫下外衣把頭蒙住,背對著箭射來的方向,咬著夜明珠,打開發帶。
果然,蕭墨頃在上面寫了幾個字,“安好,午時煙霧退,速來”。
陸綿綿將蕭墨頃的話轉達給霍今轅。
他們都沒有想到這山谷的煙霧這么厲害,一天時間里只有中午那一小會能夠看得清楚東西,怪不得他們在這兒耗了那么久。
霍今轅又握緊了陸綿綿的手,“可有辦法出這沼澤。”
“御劍飛行?”陸綿綿開玩笑道。
不是不可以飛,只是不清楚沼澤有多大,他怕飛不出這沼澤,若是陷了進去就完了。
“搭橋。”霍今轅想了個辦法,只是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可以搭橋的木頭又或者是可以做支撐點的地方。
他們帶了繩索就是沒有帶木頭,那種長長的木頭,要兩根,走完一段再鋪一段,他憑借這方法走出過沼澤。
“木板,滑行。”陸綿綿也想了個辦法,不過他們還不知道找不找得到工具。
煙霧沒散去,他們都不敢隨便走動。
班山岳和蕭墨頃可能就是在煙霧消退的那會打了起來吧。
安靜下來的沼澤又有鳥兒回來棲身。
山谷有些熱鬧,陸綿綿和霍今轅說話都大聲了一點點。
“那是毒蛙。”陸綿綿忍不住驚嘆,沼澤這里什么都有,“把藥囊戴在身上,一般毒物不敢靠近。”
陸綿綿搗騰了一小會,做了兩個加強版的藥囊出來。
“他們不怕毒物?”霍今轅有些好奇,他們兩人在這山谷里待了幾天,竟也能安然無恙。
“他不怕,一般毒物毒不倒他,至于班山岳,可能是那身盔甲保護了他吧。”陸綿綿想了想,“其實他也不怎么怕毒物,他的脈象有些奇怪,估計也沒少碰毒物。”
“我也不怕。”霍今轅忽然說道。
“給你你就拿著,我們輪流值夜,試過站著睡覺沒有?”陸綿綿撇了撇嘴,一個個百毒不侵,就她小生怕怕。
“常有的事,你先睡。”霍今轅漫不經心道。
陸綿綿收起了小驕傲的微笑,忘了他是將軍,站著睡覺對他來說應該不是難事,“那我先睡,記得叫醒我。”
“嗯。”霍今轅輕聲應道。
許久沒有站著睡覺,陸綿綿磨蹭了一小會才找到感覺,可能是因為被他握住手,多少有那么一點點別扭。
她還是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天還是黑的,她醒了,讓他歇息一會。
感覺到他睡了,陸綿綿有些心疼他,一小會之后開始心疼蕭墨頃,他怕是好幾天沒合眼了,哪來的安好。
雖然是睡過頭了,但白天里也是煙霧彌漫,陸綿綿還想著他能多睡一小會,但他還是早早醒來,睡了可能都沒一兩個時辰。
她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陸綿綿睜著眼睛吹著煙霧,這里沒風,真的是一點風都沒有,還一整天都在高溫環境下,感覺汗蒸了一整天。
他們還有水,陸綿綿喝口水都感覺到奢侈,不敢貪多,還有那么一點點愧疚,再喝小口一點說不定能讓他喝多一點點。
霍今轅只當她是珍惜水,也只是喝了一點點。
他都不敢保證什么時候能夠走出這沼澤。
“好像有什么東西沖著我們來了。”陸綿綿聽著動靜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似乎像是蟒蛇。
水里好像有硫磺,溫度也高,她也帶了雄黃,蟒蛇估計沒把她這點雄黃放在眼里。
霍今轅分辨清楚蟒蛇的方位,拔出了劍,發出了死亡凝視。
近在咫尺,對峙中。
片刻后,蟒蛇慫了,拐了個彎溜了,確認過眼神,是它惹不起的人。
不消片刻傳來鳥兒的慘叫。
陸綿綿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驚鳥飛起也可能是因為蟒蛇的出現,但不管怎么,是天意也好,歪打正著也罷,她來了。
好不容易等到煙霧消退,陸綿綿辨認出蕭墨頃的方向,向他拋出了繩索,借他的力去到他身邊。
只是蕭墨頃腳下只有一個人容身的實地,但過來的不僅僅是陸綿綿一人,還有霍今轅,只好讓她站他腳上,而霍今轅站他肩膀上。
班山岳見原本盡在咫尺的兩人一下子跑得那么遠眼都紅了,“為什么是你?”
救我的人為什么是你?
天機老人的徒弟為什么是你?
“何苦。”陸綿綿嘆了一口氣,何苦將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想當初他也是風度翩翩,一副江湖正派人士作風。
“自作自受。”霍今轅可不同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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