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5章反派救贖計劃(十四)第855章反派救贖計劃(十四)→:何甜甜與安妮齊齊看向了這個自稱蘇娜的女孩子。
何甜甜:……
嗯?劇情中并沒有出現過的名字,但,不知為何,看到蘇娜,她就莫名有種感覺。
安妮:廢話!沒看到她的這張臉很眼熟嘛?
還有,她眼睛里有一種名叫野心的東西!
而這樣的眼神,曾經的安妮也擁有過。
這是,同類的氣息呀!
何甜甜和安妮對視一眼,無聲的交流一番,兩人有了共同的認知。
何甜甜心底微微嘆息:劇情的力量啊,就是如此的強大。
她救贖了一個反派,結果,為了推動劇情,小說世界竟有衍生出了一個新的角色!
何甜甜與安妮都有種強烈的預感,這個名叫蘇娜的女孩子,將來一定會發生某些事。
安妮眸光閃爍。
何甜甜則若有所思。
“母女”倆,因為一個全新角色的出現,又開始各懷心事。
何甜甜、安妮兩個暗中觀察、研究著蘇娜,蘇娜也是個敏銳的人。
她有所感覺,但當她目光追過去的時候,又沒有什么發現。
她只能暗暗記在心上,并在“安妮”這個名字上,輕輕的標注了一個符號。
安妮被分配的宿舍,是四人間的新宿舍。
四人間,上床下桌,這在2002年,絕對是非常上檔次的學生宿舍。
S大不愧是省城數一數二的大學,宿舍水準也遠高其他的高校。
就安妮所知,她的高中同學,就在距離S大不遠的大學讀書,結果宿舍還是那種老舊的八人間。
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間,擠著四張高低床,寫字桌、書櫥全都是公用的。
也沒有單獨的衛生間,一層樓只有一個有著一排排水龍頭的洗漱間。
還是安妮的新宿舍更好,人少,書桌衣柜都是獨立的,還有一個小小的衛生間。
四個舍友呢,性格或許有內向、有外向,但都不是那種好事兒的極品。
一番攀談下來,四個人按照此時的風俗,各報年齡,排了個大小。
安妮是六月份的生日,已經過了十八歲,在宿舍里不算最大,也不算最小,排名第二。
安妮不想被叫做什么老二,舍友們便戲稱她“二當家”。
有了二當家,自然有大當家。
安妮沒想到,那個一來就讓自己關注的蘇娜,居然是四人中年齡最大的。
毫無爭議的,蘇娜就是207宿舍的老大。
另外兩個室友,則分別排序老三老四。
“續齒”過后,舍友們對彼此有了簡單的了解,宿舍的氣氛漸漸融洽起來。
何甜甜作為安妮帶來的“拖油瓶”,因為跟大家年齡相近,且又是個嘴甜、熱情的處事風格,與207的舍友們倒也相處愉快。
她甚至被大家邀約一起參加207的聚餐。
“哎呀,既然是安妮的死黨,那也是咱們的朋友!”
“就是就是,就當是‘家屬’了!”
“哈哈……家屬什么的,多少有點奇怪,畢竟以后咱們二當家還要找男朋友呢!”
“對了,說到男朋友,隔壁206說是要跟男生宿舍那邊搞聯誼呢……”
剛開學,這年頭的高校,還沒有大面積的推行軍訓。
新生報道后,最開始面對的是各大社團的招新,以及男女宿舍之間的“聯誼”。
而對于剛剛脫離了高中校園的大一新生來說,踏入的大學校園,就是脫離父母掌控的第一步,也是接觸社會的第一步。
或許依然幼稚,依然懵懂,但已經開始對成年人的世界有了向往與追逐。
聯誼什么的,也便成了新生們羞澀卻又十分積極的一件事。
“是嗎?我聽說,咱們周末的時候還有舞會,就在一食堂那邊!”
“舞會?不是我爸媽他們跳的那種公園交誼舞吧。”
“哈哈,應該不是!蹦迪啊,群魔亂舞啊,反正怎么嗨皮怎么來!”
“……聽著還不錯呢,要不,咱們也去看看?”
幾個年齡相近的小女生,提到大學的新鮮事物,都十分的興奮。
安妮卻敏銳的發現,在眾人熱切討論的時候,蘇娜并不積極。
她好幾次都想張開嘴說些什么,但最終,還是忍了下去。
作為同樣苦過來的孩子,安妮親身體會過貧窮的窘迫。
她心理強大,不會因為家境困難而自卑。
但,卻能格外體會這種感覺。
而蘇娜,不但眼底的野心讓安妮感受到了“同類”的氣息。
面對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同學時,蘇娜的那種欲言又止、那種左右為難,也讓安妮無比熟悉。
她,蘇娜,家里應該也不富裕,甚至是有些困難。
否則,她不會在舍友們討論一些需要花錢的項目時,眼底閃過為難、與糾結。
若不是擔心破壞氣氛,蘇娜估計已經開口了。
不過,蘇娜也沒有忍太久——
因為不管是聯誼還是舞會,亦或是參加宿舍的某些集體活動,都要花錢。
或許不是很多,每次也就五塊十塊。
但在物價水平不算太高的2002年,如果只吃食堂的話,蘇娜一個星期的伙食費也才20塊錢!
若是多參加兩次宿舍的活動,她這一個月的生活費都要被花光了!
“……我、我就不去了!這個周末我還有事!”
配合著參加集體活動,只半個月,蘇娜就有些撐不住。
當老三提到周末去一起滑冰的時候,蘇娜略帶不好意思的表示了拒絕。
“啊?老大,你不去啊?”
老三有些失望。
不過,到底是考入S大的學習尖子,性格也不是多么的嬌氣、任性。
老三只是失望,卻沒有追問原因,更沒有指責蘇娜不合群、破壞氣氛之類的話。
“嗯!不好意思,這次我就不參加了,你們去玩兒吧。”
蘇娜極力笑著,掩飾著內心的自卑與不自在。
她也想和舍友們一起溜冰場,肆意的體會真正的青春。
但,她不能!
去一次溜冰場,光門票就要十五塊錢。
十五塊錢啊,都夠她在食堂吃上幾天的了。
而且大家一起出去玩兒,不能干玩兒啊,喝個飲料,或是干脆在附近的商圈吃個飯。
雜七雜八的,少說也要20塊錢。
還有來回的路費,哪怕只是坐公交車,也要幾塊錢。
如果再碰到什么大家都喜歡的小飾品,小玩意兒……加起來,一個周末,五十塊錢就沒了!
蘇娜真的消費不起。
不參加集體活動,或許會顯得不是那么的合群,但,她的錢包卻能保住!
“我也不去了,這周我媽要去醫院做檢查,我還要陪著她去呢!”
安妮看出了蘇娜的窘迫,她太能理解對方了。
過去的她,也曾經因為錢而無奈、嘆息。
其實,若不是有個便宜女兒,現在的她,連蘇娜都不如!
“不是吧,二當家,連你也不去?”
老三哀嚎一聲,趴在了書桌上。
她來自一個小城市,但家境非常不錯。
普通大學生一個月的生活費,平均在三四百左右的時候,她的父母就給了她一千。
而且還是那種花完就給補的持續狀態。
所以,老三根本不差錢,也從來沒有體會過沒錢的無奈與絕望。
不過,老三雖然被家里富養,卻不是個仗著有錢就肆意傷害別人的人。
她只是哀嚎了一句,便理解的點點頭,“不過,陪阿姨去醫院是正經事兒,滑冰什么的,以后還能再去,可不能耽誤的正事兒!”
“還有老大,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千萬別客氣!”
坐在床鋪上,帶著耳機聽校園廣播的老四,也隱約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摘下耳機,向下探出半個身子,老四笑著附和:“對!有事兒說話,如果能幫得上,咱們一定幫忙!”
都是一個宿舍的,未來要相處四年,將來也能成為一輩子的好朋友、好閨蜜。
她們對彼此,都是存著最真誠、最熱切的心!
“嗯,老三、老四,謝謝你們!”
感受到舍友們的善意,蘇娜淺笑著道歉。
而她在心里,也默默的對二當家安妮道了一聲謝。
或許,安妮是真的要帶親媽去看病,但在剛才的場景下,安妮的“拒絕”,讓蘇娜不再成為“個例”。
在一個團隊中,總是搞特殊,總是不合群,還是不太好。
蘇娜因為自身的原因,不能總是參加集體活動,她潛意識也擔心自己會被“孤立”。
而有了安妮的“附和”,她就不再是特殊情況,更不是唯一的例外。
“哎呀,都是一個宿舍的,客氣啥!”
“對呀對呀!”
能夠考上S大,大家的智商就都沒有問題。
或許只是缺少點兒人情世故。
但,看到蘇娜如釋重負的模樣,老三老四還是意識到了什么。
其實,她們也不是那么熱衷玩樂的人。
只是剛剛脫離地獄般的高三,終于進入到更開放、更自由、更精彩的大學校園,一時剎不住閘,便有些放縱。
等她們興奮勁兒過去了,將中學時代都沒有或是極少碰觸的娛樂活動都玩一個遍,她們自然會收心。
估計用不了兩個月,她們就又都回到努力學習的狀態。
畢竟,考上大學并不是學業的終點。
日常的考試,競爭獎學金,甚至是將來的畢業、考研——
如果總是沉迷“享受青春”,而忽略了學習,那么她們勢必會后悔。
而她們過去十幾年的寒窗苦讀,也都付諸東流。
她們的自律,她們的驕傲,她們的責任感,都不會允許有這一天。
蘇娜的拒絕,提前讓她們從脫離牢籠的興奮中驚醒過來——
大學不是重點,她們也不能天天想著吃喝玩樂。
除了不能揮霍青春外,也要考慮到別人的感受。
比如,她們的舍友,或許有各自的困難,根本無法像她們一樣生活無憂、順遂無虞。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舍友們對彼此的情況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老三老四才猛然發現,原來真的不是所有同學都像她們這般幸運——
二當家安妮,單親家庭長大,唯一的媽媽還得了重病。
天天都要吃中藥,每隔一段時間,還要去醫院復診。
為了更好的照顧親媽,安妮不但在S大的教工宿舍租了房子,還經常回家。
老大蘇娜,倒是本地人,家里還是有名的城中村。
據說這里的老戶,家家都有一兩棟樓,每個月光房租就能收個幾萬塊錢。
偏偏蘇娜家是個例外。
她的爸爸似乎有些不好的習慣,生生把家都敗光了。
蘇娜上大學的學費、生活費,都是她自己想辦法打工賺來的。
進入大學后,蘇娜也一直利用課余時間或是假期去賺錢。
許是虛榮心作祟,又許是為了可憐的自尊,蘇娜一直隱瞞自己的家庭情況。
輔導員讓班里同學申請特困生補助的時候,蘇娜也是咬牙沒有開口。
還是蘇娜的一個高中同學,也考上了S大,在食堂偶遇了蘇娜,一個沒忍住,就說了一些蘇家的事兒。
“……原本他們家也有兩棟樓,父母就算啥都不干,每個月也能有三四萬的進賬。”
“可惜啊,蘇娜的爸爸迷上了投資,被人哄著去做項目,賠光了積蓄,連家里的自建樓也被抵押、拍賣。”
“蘇娜高二、高三的學費差點兒都交不起,我們學校還組織了捐款……”
這些八卦很快就傳播開來。
蘇娜也成為眾人皆知的小可憐——從公主跌落成灰姑娘!
安妮:……
她聽到了外頭的流言蜚語,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如果換做是她,或許就會以此為契機,直接來個“黑化”!
咳咳,黑化一詞,也是便宜閨女科普給她的。
哦,對,還有科普這個詞兒。
話說后世的網絡用語還真是多。
不像現在,網絡剛剛興起,一些網絡的新鮮詞兒也還只是在小范圍流傳,并沒有成為全民皆知的熱梗!
提到便宜閨女,安妮禁不住想到了家里的事兒。
話說便宜閨女的那個中醫秘方還真挺有用,親媽吃了兩個月,上次去醫院做檢查,發現癌細胞真的在減少。
親媽直接就哭了,她的精神也為之一變——
不再是一門心思的想要“解脫”,而是更加積極的配合治療。
親媽的情況,正朝著一個非常好的方向發展著。
安妮懸著的心,終于可以徹底放下來。
但,蘇娜的事兒——
“媽,給你說個最新消息,蘇娜去九重天會所做兼職了……”
三月,初春。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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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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