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深時?!你怎么來了?”
在郡主府外見到他,熊想想是尤其意外的。
她故意沒告訴他自己的猜測,私心不想讓張深時知道,這樣傅菁回家后才能好好過日子。
張深時這些時日來沒有好好打理自己,下巴長了圈胡茬,萎靡不振的。
“阿菁告訴過我,她跟祝飛有一段過往……我去白家了解到祝飛去了金陵城,就在阿菁失蹤當天,而你也跟著白修去金陵城……一定是祝飛有問題,是不是?”
“到底還是瞞不過你。”
“你沒必要瞞我,這些天找不見阿菁,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熊想想嘆息后,看向了身側的白修。
白修道:“進來吧,先收拾一下你自己。”
大婚當日,熊想想斟酌了下她進不進祝府。
若不去,反而顯得有貓膩,倒不如光明正大的去,反正祝飛知道她在金陵城。
祝飛這個新郎官,在見到白修與熊想想的那一刻,臉上的笑意毫無破綻。
“公子什么時候迎娶熊小姐,喜帖可一定要給我一份。”
白修微笑道:“那是自然。恭喜你心想事成了。”
祝飛笑得越發燦爛了。
“公子里面入座,我這得出發迎親去了,今日客人多,照應不全的地方還請擔待。”
下人端茶水給熊想想,儼然沒把她當白修的婢女。
可這茶水,熊想想碰都不想碰。
“別急,該怎么就怎么,等著葫蘆的消息。”
葫蘆是白修高金雇傭的殺手,身手極好,按著地圖去找到傅菁帶她出府,應當沒有問題。
很快,葫蘆在祝府中溜達一圈過來了。
“公子,人不在。”
熊想想心頭一窒,“怎么會不在?!”
葫蘆低聲道:“確實不在,我逼問了那院子里的看守,傅菁小姐的確昨天還在那里面,今天就被轉移了。”
熊想想身子發軟,幾乎要倒下去。
“我們低估了祝飛,他想到了今日大婚他顧不上菁菁,便把她轉移了。”
白修扶了她一把,“別急,實在不行我跟祝大人攤牌,總會把傅菁救出來的。”
“救她。”熊想想扒住了他的衣袖,“一定要救她……”
“好,一定救她。”
白修溫聲應完,對葫蘆道,“已經打草驚蛇,你干脆去把祝府搜個遍。”
“是。”
白修攙著熊想想找了個椅子坐下,“別急,有我。”
熊想想抓緊了他的手,“你愿意同祝大人撕破了臉?”
祝大人倒是肯定不介意讓兒子交出個女人來,只是祝飛若不配合,總得鬧到對他動手的地步,到時候,祝大人那邊就不知能不能過得去了。
白修看著她緊抓著自己的手,莫名有些卡嗓子。
“我重金收買了一些祝府的人下人,讓盯著祝飛的動靜,誰能找到傅菁便給賞銀千兩,他們會盡力的。”
熊想想磕了下眼,“噢,有錢真好。”
這時他們也注意到祝大人向這邊走來。
祝大人目光凝滯在白修身上。
熊想想有點懷疑自己看錯了,這幾乎是慈父看兒子的眼神,透著那股子憐愛和許久未見兒子的想念。
“白公子!數年不見,這么大了啊。”
祝大人嘴角笑得要咧到耳根邊去,滿眼都是晶瑩的激動。
白修身為晚輩,恭恭敬敬喚了一聲“伯父。”
“像你母親,不錯,真不錯!”
祝大人雙目炯炯,“郡主壽宴上白公子忙著,橫豎搭不上話。今日總算能說上話了。白公子若不嫌棄,多來府上坐坐!”
此時外頭鑼鼓聲大噪,新娘迎回來了。
眾人都趕去門口看熱鬧,一只溫暖柔軟的手拉住了白修。
“你重金收買的下人,應當也沒發現祝飛去過別處吧?”
白修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她現在拉人手越來越熟練了。
“嗯。”
“如果菁菁不在這里,會不會在祝家別莊?”
白修眸光一頓,“別莊?”
“對,”熊想想點了下頭,“祝飛把黎茗送去別莊時,會不會把菁菁也送了過去?”
“這倒是極有可能,”白修沉思道,“可是昨日去別莊的是一輛馬車,他真會把兩個女人放一起?”
畢竟他花了重金,有關于祝飛顯眼的舉動,能被看到的,都一五一十的被通報了。
“那個瘋子沒什么做不出來的。”
熊想想倒抽了口涼氣,“你能不能現在就叫人去祝氏別莊里找人?”
“再喝點!這么迫不及待的去洞房做甚?”
“那咱們一塊兒去看看新娘子唄!”
黎茗濃妝艷抹的嬌顏掩在紅蓋頭下,聽著外頭的嬉鬧聲,雙手緊緊的拽住了衣裙。
“去去去,別他媽鬧!敢鬧我媳婦,我要你們好看!”
祝飛的聲音醉醺醺的。
他踉蹌進屋來,關上了門,將那些想鬧洞房的家伙都堵在了外頭。
祝飛喝得神志已不太清楚,把迎上前來的喜婆給推出了門外。
“新姑爺!這還得撒帳吶!”
“煩人,滾。”
這會兒,紅彤彤的屋里只剩新娘子和他兩人了。
他看著鳳冠霞帔的新娘子,咧開嘴笑了。
“我們總算是成親了,誰也不能分開我們了。”
他走不穩,人幾乎是砸到了床上,仰天躺著打了個響亮的酒嗝。
黎茗依然端正坐著,“夫君不先幫我掀蓋頭嗎?”
“啊,對,掀蓋頭。”
祝飛手臂一撐坐起來,迫不及待得把蓋頭一掀,露出嬌艷的容顏。
他憨憨道:“你真美。”
黎茗笑了笑,“夫君咱們該飲合巹酒了。”
“你真美,”祝飛還癡癡看著她的臉。又重復了一遍,不知想起了什么,癡癡笑出聲來,“不過你最美是你上花轎的時候,風吹起了你的紅蓋頭,你對著我笑了笑,比那天仙還好看……”
黎茗皺了下眉頭,今日沒有風,她的紅蓋頭也沒有被吹起過。
祝飛捧起她的臉,親了親她的唇。
“我的阿菁長大了,阿菁長大了就應該嫁給我。”
黎茗唇邊的笑意僵了一剎,很快又笑靨如花。
“夫君,你對黎茗有愧嗎?”
祝飛臉色沉了沉,“好好的,又提她做什么。”
“有愧嗎?”
她不依不饒的問,祝飛只能輕嘆了聲,“你知道的,她因為我家門都喪盡了,我要待她好,我必須待她好。”
黎茗怔了怔,起身倒酒。
“你把喜婆趕出去了,這合巹酒只能我親自來倒了。”
她將一片盛著酒的匏瓜遞給祝飛,“夫君,這合巹酒可是一定要喝的。”
祝飛對著她癡癡的笑了笑,“好啊。”
黎茗坐下來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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