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摔倒了。
似玉摔了個結實,疼的臉部肌肉都抽動了下。
武靜蕊好一點,摔在了似玉身上,沒感覺疼,周圍的人全都嚇得面無人色,手忙腳亂去扶。
連十四阿哥也慌了神。
武靜蕊被扶了起來,雖然沒摔實了,似玉接住了,但許是受了驚。
肚子居然抽痛了起來。
她捂著肚子,臉白的像雪。
一半疼的,一半嚇的。
這會兒誰也顧不上理會十四阿哥了,全都抬了她往回走。
武靜蕊疼的都哭了。
也真害怕這孩子保不住。
她恨死十四阿哥了,怎么就偏偏撞上了這么個煞星?
四阿哥本就回了府,因為十四阿哥鬧著要來,他就把人帶了過來,只讓下人跟著,隨十四阿哥自個兒去玩。
當他聽說武氏摔倒了,還和十四阿哥有關。
四阿哥牙一咬,急急地趕去后院。
太醫在宮里,趕不過來,好在府里養著大夫,這會兒已經在診脈了。
武靜蕊臉色煞白,不知是疼的,還是怕的,此刻滿臉是淚。
屋子里的下人們一臉驚惶不安,見四阿哥大踏步過來,紛紛請安,惶恐的心定了定。
四阿哥大步進了里邊。
武靜蕊一眼看見他,眼淚流的更兇,直接抓住他的袖子,就是哭,不說話。
四阿哥心一抽,緊緊攥住她的手,臉頰緊繃,眼中藏著緊張。
大夫給她的另一只手腕把著脈,滿頭大汗。
四阿哥厲聲問大夫,“如何?胎兒可好?”
武靜蕊氣惱看他一眼。
這人只關心孩子嗎?
雖然她也擔心,但她擔心是擔心,他就不能也問問她嗎?
她也好怕。
她怕因此沒了命。
武靜蕊死死咬住他的手腕。
但疼的沒了力氣,咬的并不狠。
四阿哥一看她這樣兒,更是緊張,也不顧被咬的疼,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別怕,大夫在,你和孩子不會有事的。”
四阿哥以為她擔心孩子。
實則他自己也擔心得不行。
好不容易養到了這么大的月份,可千萬別出了事。
李氏和宋氏也都趕了過來。
李氏瞧著這陣仗,眼中閃過幸災樂禍。
宋氏提出疑問,“怎么突然摔了?”當聽說是十四阿哥造成的,宋氏臉色變了變,不知該如何說。
若武氏這一胎真沒了,四阿哥還會怪到親弟弟頭上不成?
宋氏不禁同情起了武氏。
怎么就這樣倒霉呢?
李氏得知四阿哥在里邊,就沒進去,聽著里邊武氏壓抑的哭聲,還以為武氏的胎真不成了,哼了聲,“指不定是她不懂規矩,沖撞了十四爺,十四爺那樣小,如何會對一個懷孕的人動手?人啊,還是別恃寵而驕的好,竟連皇子都不放在眼里,這也是她自個兒的命,怪得了誰?”
宋氏瞪她一眼,不無諷刺地說,“你好歹也是做額娘的人了,怎能如此狠心?再如何這也是爺的孩子,若爺聽到了,不知會如何想?”
李氏悻悻住了嘴,心里卻盼著武氏真的保不住這一胎。
才七個月,就算早產,也活不下來。
回來的時候,已經見了紅,所以武靜蕊才會慌了手腳,哭成那樣。
她以為真的保不住了。
喝了藥,感覺好了些,就聽到大夫說,“武格格受了驚,胎兒險些不保,好在已經沒事了,只是需要好好養著,萬不能再出差錯。”
武靜蕊依舊沒止住哭,只是頓了下,然后抓著四阿哥的手,哭聲更大了。
好在肚子疼,又哭累了,沒堅持多久,就睡著了,眼角還掛著淚。
四阿哥明明該擔心的,可別胎兒好好的,又讓她給哭壞了。
見她這樣,不知怎的,竟有些想笑。
雖然確實驚險,但她哭成這樣,確實夠讓人無語的,但又有些心疼。
許是年紀小,真的嚇壞了,這會兒安了心,才睡著了。
武靜蕊這一哭不僅僅是嚇的,疼的,還有委屈和發泄的意味。
被一個小屁孩氣成這樣,還險些沒了孩子,她能不憋屈嗎?憋屈了又沒法還回去,能怎么辦?只能找罪魁禍首的哥哥發泄唄。
就算孩子沒事,她也忘不了這一番驚險,都是十四阿哥害的。
她又不能和一個小孩子計較。
想到就算孩子真沒了,她也不能向十四阿哥追究,四阿哥更不會為她做主,只能默默咽下這口氣,她就更不好受了。
她才意識到在古代身為一個小妾的悲哀。
被人當奴才對待,沒有人權,連自己的孩子都要受別人的氣,她這活成了什么樣子?
以為被四阿哥寵著就萬事大吉了嗎?
她還是個奴才,被人瞧不起。
就連四阿哥也只是暫時喜歡她,若不喜歡她了,她算個什么?
什么也不是。
自從穿越過來后的所有憋屈和不滿都發泄在了這一場哭里邊。
十四阿哥被嚇壞了,偷偷摸摸帶著貼身太監回了宮。
四阿哥聽說后,只是氣得臉色鐵青,什么話也沒說。
武氏險些早產,他的孩子險些沒了,罪魁禍首是他的親弟弟。
當他聽蘇荃小心翼翼地說,“聽說武格格就是踩了十四爺扔的那塊石頭才摔了的。”
他臉上的寒氣更重了。
十四弟年紀小,不懂事,一些小事他可以不計較,但這次事關他的子嗣,十四弟竟然一點也不顧慮武氏懷有身孕,不僅向武氏扔石頭,還出口刁難,嚇唬武氏,害的武氏摔倒。
八歲了,哪里還是什么小孩子?
怎么能不懂這些?
他有心給十四弟一些教訓,但想起額娘對十四弟的偏愛,他知道,自己沒法對十四弟說什么,做什么。
他只能忍下這口氣。
武靜蕊醒后,只覺得渾身疲累,許是哭了一場的后遺癥,又剛剛保住孩子,身體還虛弱。
摸了摸還在的肚子,她不禁吁了口氣。
她念叨,“孩子,得虧你命大。”
對了,還多虧了似玉,要不然她這次就危險了。
她問旁邊的如珠,“似玉呢?”
如珠忙道:“只是后背磕破了點兒,已經上了藥,沒什么事,格格,您還有哪里不舒服?”
武靜蕊搖搖頭,又道:“餓了。”
如珠忍笑,忙去讓膳房準備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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