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怕別人知道四阿哥對她如何,多么寵她,更不怕人嫉妒。
總之出了事有個高的頂著。
她只要享受四阿哥的寵愛和庇護就好了。
但許嬤嬤還是來了,且沉著臉,一副教訓人的勢頭。
武靜蕊詫異,“許嬤嬤何事?”
許嬤嬤深吸口氣,道:“武格格,奴才本不該多話,但福晉叮囑過奴才,要照顧好您的胎,奴才自會盡心盡力。有句話,奴才一定要說,您身為格格,自當明白適可而止的道理。懷了身子,就該為爺的子嗣考慮,不能像以前一樣任性妄為,若四阿哥的子嗣出了差錯,您擔待得起嗎?”
武靜蕊認真聽著,等她說完,露出神奇的表情,“許嬤嬤當真盡心盡力,但是敢問,我只是個奴才,第一是伺候好四阿哥,讓四阿哥高興,第二是讓腹中孩子平平安安的。但我也很為難,我想讓四阿哥高興,有錯嗎?難不成許嬤嬤認為您比四阿哥更有分寸?四阿哥不珍惜我腹中的孩子嗎?”
許嬤嬤被堵得一臉青,她忍了忍,道:“四阿哥偶爾沖動,你就該多勸勸,怎能縱著四阿哥如此?”
武靜蕊更神奇了,“許嬤嬤的意思是我不該縱著四阿哥?應該頂撞四阿哥?”
許嬤嬤臉一黑,語氣加重,“武格格曲解奴才的意思了,奴才只是為了四阿哥的子嗣考慮,你要知道,福晉身為所有孩子的嫡母,有責任維護所有的子嗣,奴才更應為福晉分憂。”
武靜蕊點點頭,哦了聲,“明白了,許嬤嬤一心為主,說的也很對。”
許嬤嬤臉色緩了緩,對方可算是聽懂她的話了。
要一直表示不懂,她真要忍不住斥責了,而且要懷疑武氏是故意的了。
不料,武靜蕊甜甜一笑,“我一定向四阿哥轉告你的忠心,勸四阿哥為子嗣考慮,不可任性。”
許嬤嬤臉一僵,她怎么覺著不對呢?
“武格格要清楚,您得了四阿哥的寵愛,就有責任保護腹中的孩子,要四阿哥以子嗣為重,不可越了規矩。這并非奴才一言,也是武格格應盡的本分。”
武靜蕊連連點頭,“嬤嬤說得對,我曉得了。”
許嬤嬤額頭青筋跳了起來。
她曉得什么?
但她不知該如何解釋,她懷疑對方是故意的,卻無力反駁。
武靜蕊還夸她,“福晉有嬤嬤在身邊,為福晉jing心打算,當真是福氣。我可算明白福晉為何讓你來了,嬤嬤真的是一片赤忱,福晉對我等小妾也是真的好。”
許嬤嬤強笑。
她怎么覺得這夸獎有點假呢?
但她只能說,“武格格明白就好。”
許嬤嬤出去了。
武靜蕊恢復了懶懶的樣子。
如珠忍著笑,“格格,您真打算告訴四阿哥嗎?”
似玉一臉茫然,覺得格格怎么可能說?那不是惹四阿哥不高興嗎?如珠姐姐真是糊涂了。
武靜蕊微微一笑,“說啊,怎么不說?許嬤嬤一腔赤忱,福晉為爺如此打算,怎能不讓爺知曉?福晉剛進府,就如此盡心盡力,四阿哥必定高興又娶了個賢妻良母。”
似玉不明白其中之意,愈發糊涂了。
如珠抿嘴笑,“格格真是……”
真是什么,她沒說。
薩克達氏的表現的確算得賢妻良母了,但如何跟以前的福晉相提并論?
福晉為何讓許嬤嬤來此,誰不知道?
許嬤嬤還如此訓誡格格,這哪里是為四阿哥好?
分明是怕格格得寵太過,勢頭太勁。
一是監視,二是告誡,讓格格守本分,懂尊卑。
換做任何一個女人做了這四福晉,大概都會如此,做不到真的大方,無所謂。
但如珠覺得,福晉想錯了,以為她家格格是個乖巧聽話的,一定會聽福晉的訓誡。
但她家格格何曾在乎過那些?
格格想勸早就勸了,有用的話還用許嬤嬤提醒?
四阿哥自個兒都樂意,沒覺得不妥,旁人說再多又有什么用?
不過是擾了四阿哥的心情。
許嬤嬤的話在格格這兒大概就像潑出去的水,起不到任何效果,只能當做一場笑話。
也許格格會與四阿哥說,但四阿哥肯定不會高興了,而且是不滿福晉的行為。
四阿哥是皇子,哪能按常人來要求?
中午,武靜蕊睡了一覺,醒來后抱了抱大格格,哄得她高高興興的。
剛把大格格給了乳母,她的肚子就動了下,痛得一彎腰。
緊接著就是高興。
這孩子,是和妹妹打招呼呢。
武靜蕊捏了捏大格格的小臉,“弟弟打招呼呢,高興嗎?”
大格格揮舞著小手,很高興的樣子。
她的肚子又動了下。
看來這孩子真的很健康,很活潑呢。
起初她的確怕四阿哥沒有分寸,傷到了孩子,但幾次后她就不擔心了。
四阿哥固執是固執,這方面還是不會太任性的。
實在不行了,武靜蕊也有法子讓他痛快了,又不累到自己。
所以四阿哥喜歡到她這兒。
哪有什么無緣無故的長久的喜歡?男人從來都是善變的,不專一的。
不過是她肯付出些心力,讓四阿哥愿意留下罷了。
自從再次懷上,那些時而出現的不適就減少了,已經很久不曾出現了。
武靜蕊理解為最近的發展沒有什么不順心的。
如果能一直這樣就好了,不需要再有人打擾她平靜的生活。
夜里,武靜蕊對四阿哥說了胎動的事兒,四阿哥很高興,伸手摸摸,感受,卻沒了動靜。
雖然遺憾,卻不氣餒。
武靜蕊又裝作不經意說起了許嬤嬤,“許是奴才真的不懂規矩了些,長此以往,福晉肯定會有意見,奴才不敢強留四阿哥,更不敢有任何對孩子不利的心思。但奴才只想爺多陪陪奴才,陪陪孩子,沒想太多,無奈事與愿違,奴才真的沒有辦法。”
四阿哥沉著臉聽著,越聽越惱,越是尷尬。
女人的一些話令他高興,但有些話他琢磨出來,是他自個要求的,武氏拒絕過,他不聽。
所以該怪的是他。
許嬤嬤訓斥的人仿佛成了他。
再看女人羞愧不安的模樣,四阿哥愧意濃了些,“好了,無需在意,是爺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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