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正是武靜蕊的四十歲壽辰,于今年冊封皇貴妃。
瑾妃及以下嬪妃再不敢有絲毫不敬。
從最初的志得意滿,到如今心氣兒全被磨滅,寵愛沒有,孩子沒有,似乎再無希望。
瑾妃望著那個依舊尊貴耀眼的皇貴妃,那樣的身份,再無人能夠企及,嘴角不禁涌出苦澀。
似乎從進京那一日,就是個錯誤,可惜再無回頭路。
冊封后的次日,所有嬪妃到永壽宮請安。
雖無皇后之名,待遇卻堪比中宮皇后了。
眼下皇后病重,皇貴妃便是名副其實的后宮第一人。
或許不久的將來就是皇后。
當晚,武靜蕊向雍正提議,“五阿哥大了,是否該晉一晉裕嬪的位分了?還有齊貴人,到底還要顧著些端親王的臉面。”
剛封了皇貴妃,外面的異議必定很大。
皇后病重,鈕祜祿常在被永久禁足,端親王即位的希望渺茫,這些賬肯定有人算在她頭上的。
武靜蕊覺得自己剛升了皇貴妃,代理六宮,怎么也該施施恩了。
有子女的人了,兒子還是將來的皇帝,可不能老頂著個妖妃的名頭。
裕嬪和齊貴人有子,齊貴人的兒子好歹是雍正的長子,不能讓端親王沒臉。
裕嬪一向老實。
這二位必是要晉一晉位分的。
不論齊貴人以前有何心思,此刻的武靜蕊不屑于與她計較。
晉了嬪位也要老老實實聽她的,翻不了天。
她這個皇貴妃總要做的實至名歸些,看那些人還如何罵她。
“好,朕擇日擬旨,朕的皇貴妃還真是善良大度。”雍正笑著揶揄。
“還有魏常在,也是潛邸跟來的,這么多年挺可憐的,皇上給她個貴人吧。”
那些常在答應,無寵無子,余生可見凄涼。
適當給些恩賞,保證她們的活路,算對得起她們了。
尤其是魏常在,從潛邸侍妾到如今的常在,沒得過一天的寵,確實慘了些。
魏常在的情況也能讓其余人看到些希望。
讓那些人知道自己能給她們的好處,也能更加心服口服,安分守己。
在不分出自己的寵愛的前提下,武靜蕊不介意給嬪妃們一些活路,讓她們過得好些。
等那些常在答應們熬出了資歷,還可以再往上升,不需有兒子。
現在就先不說了。
“好,都依你。”雍正做著昏君的事,卻并不認為自個是昏君。
“皇上為何對臣妾這樣好?”武靜蕊看著他,滿眼好奇。
“從你為朕生下一個個皇子公主,九死一生,朕對你已然放不開手,朕希望朕的小曼滿心滿眼都是朕,朕會加倍對你好。”
就這?
武靜蕊覺得很不可思議。
堂堂皇帝缺一個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女人嗎?
武靜蕊抿嘴笑,“皇上說甜言蜜語真的很違和,很難叫人相信是真的。”
剛入了秋,武靜蕊過完四十歲壽辰,感慨時光飛逝,又老了一歲。
累了一天,夜里又受了些罪,翌日起的遲了,嬪妃們已在前面等了許久。
武靜蕊干脆叫她們都回去了,她好再歇會兒。
到了巳正,武靜蕊收拾妥當,牽著隨安的手去往養心殿。
殿外的小太監卻一臉為難。
武靜蕊意識到不對,“何人在里面?”
小太監只得如實道:“方才瑾妃娘娘來了。”
哦?又是瑾妃。
“本宮和五公主從后面進去好了,等瑾妃與皇上說完話。”
武靜蕊的脾氣出奇地好,并未因此生氣。
小太監不敢違逆,派人進去通知了蘇公公,然后領著武靜蕊二人從后面的門進了東暖閣。
宮女端來蜜餞和水果,武靜蕊喂隨安吃著蜜餞。
不一會兒,等得無聊的隨安就趴在她腿上睡著了。
大概一炷香過后,雍正走了進來,瞧見這溫馨的畫面,眉眼一柔,“等久了吧。”
“看來皇上和瑾妃有很多話聊啊,聊的挺投機的。”
武靜蕊帶著諷刺的語氣。
雍正搖頭,“又胡說了,瑾妃是朕的嬪妃,朕不能不見,不過是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何至于又醋成這樣?”
“隨安都睡著了,還只是說了些話?”武靜蕊輕哼,依舊不滿。
“那要如何才能不生氣?”雍正摸摸隨安的腦袋,順勢握住了武靜蕊的手。
“瑾妃在的一日,臣妾永遠不可能不在意。”武靜蕊就是這樣斤斤計較。
即便瑾妃后來沒再做過什么,甚至很老實,她也無法容忍。
老實不代表無害。
對年氏,她永遠不會放下戒心,誰知道還會有什么算計?
何況,還有烏拉那拉氏那層仇。
年氏有間接的關系。
“不會太久。”雍正向前,親吻她的唇,“朕已召了年遐齡,年遐齡認罪,承認了年羹堯的罪行,不會袒護。年羹堯,包括年氏姊妹都逃不掉。”
武靜蕊臉色轉好了些。
雍正于此時見了瑾妃,相當于給了瑾妃希望,將來年羹堯倒了,瑾妃就要嘗到落入泥土的滋味了。
武靜蕊扶著頭,忽然有些暈,一些熟悉的畫面在腦子里涌現。
這些日子她總是有種錯覺,那些曾經屬于烏拉那拉氏的記憶越來越清晰。
仿佛不再是別人的記憶,而是她自己的。
她以為烏拉那拉氏的執念消失了。
但后來發現記憶反而愈發清晰,甚至影響了她的喜和怒。
眼前的雍正冷漠,卻也深情,與記憶中那個人完全不同。
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她甚至懷疑自己就是烏拉那拉氏,只是多了一些別的記憶。
但這個想法太荒謬。
無論是與不是,都再與她無關,自尋煩惱的事她不會做。
她要顧的是眼下和將來。
年氏的結局注定了,不會變,武靜蕊不再放在心上。
雍正九年二月,大將軍王回京,雍正早早派岳鐘琪為副將,年羹堯護送允禵回京。
回京次日,允禵進宮見太后。
另一邊,年羹堯因貪功冒進,貪污受賄,被下旨鎖拿,進了刑部大牢。
宮里的瑾妃得了消息,jing神一下子塌了,隨后被降為嬪,禁足于鐘粹宮。
一個漢軍旗的副將,根本不會有人在意,年羹堯的倒臺并不如歷史上那般轟動。
只因此次的年羹堯沒有官拜大將軍王,沒有功高蓋主,甚至在朝中都不甚出彩。
太過無足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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