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棠這回沒多說話,只囑咐了眾人幾句,就將訓練的事宜交給了葉鶴飛。
以葉鶴飛為主導,還有先前在府上訓練了一段時間的人為輔,將三千兩百二十七人編制成三大營,十中隊,三十小組。
葉鶴飛是個面冷手段狠的教頭,動不動就是懲罰。
有人連一個時辰都沒能熬過,就想要退出,這個時候,江修文就會站出來義正言辭地批判他們,以自身為典范羞辱他們。
說什么連他這種嬌嫩的公子哥都能堅持,你們怎么就做不到,什么樣的話難聽他就說什么,便是圣人聽了都想拿刀子捅他。
這一方法倒也有些許作用,只是用多了,眾人也都對此無感覺了。
況且,訓練的確辛苦。
退出的念頭已經生出,就算今日不好走,明日或許就不會來了。
日頭西斜的時候。
葉鶴飛站在高臺上,看著總算有些樣子的隊伍,露出些許滿意之色,不過,看他們都累得一身是汗,有些面上可見怨色。
他道:“我知道你們中有人不滿,但我相信你們是不會中途而退的,畢竟名字你們簽下了,昨日你們也都承諾過不會讓家人朋友失望。”
“你是要逼我們留下來嗎?”心中懷有怨氣的男人大聲道。
“我有逼你們嗎?不愿意待的,現在就可以走,我知道突然這樣整日的訓練,肯定會有人吃不住,但如果你們不練,到時候去了戰場,誰還會騰出手來顧及你們的安危,想活命都要靠自己。
我想你們也都清楚,不是傻的,否則也不會忍到現在才出聲。”
葉鶴飛一口氣說的許多,他平日里話少,但不代表不會說。
沈玉棠將這些人交給他,他就要負責到底,將事情做好了。
不能對得起他們的信任。
曲燃跟著道:“葉公子所說皆是肺腑之言,各位既然都想為國征戰,為自己爭取一份軍功,就要用心去學,現在葉公子他們肯教我們,我們為何還要有怨言,就算你真的決定不去東洲,那學好這些對敵之術,到時候萬一能用上了,你們這樣一臉怨氣,倒讓人覺得是我們虧欠了你們一樣,平白惹了一身晦氣。”
他是最討厭不知道感恩,還恩將仇報的人了,這些人今日所表現出的不配合不樂意,在他眼中分明是不識好歹。
曲燃又道:“你們要留就留,要走就走,但走了之后就不要再回來,沈公子他們也不缺你們幾個,他們有報國之心,就算少了你們,時間到了一樣會前往東洲,該做的事照樣會做,不要以為你們有多重要,也不是非你們不可!”
接連兩番情緒化的話將一些人說的啞口無言,面紅耳赤,羞愧地低了頭。
能夠自愿前往東洲的人能有壞心眼,都是赤忱之心,只不過受不住訓練又無處發泄,便鉆了空子,心中開始倦怠了。
人群中。
阿虎喊道:“不管你們怎么想的,我阿虎一定要去東洲,今日的訓練對我來說更不算什么,只要能給我父母報仇,什么樣的苦我都愿意吃!”
有一就有二。
凡事只要有人帶頭,就會有人跟上。
林澤亮喊道:“阿虎兄弟說的對,這不算什么,怕苦怕累的就不要在這里影響我們了,回家帶孩子去!”
“誰要回去帶孩子,那是婦人做的事,我們大老爺們豈會連這點訓練都挨不住,是要拿刀槍上戰場掙軍功的!”
沈玉棠從遠處走來,還離了就一百多丈,就聽到那些人的高喊聲,一個個比撿了金子還要興奮,聲音愈發洪亮,嘴里嚷嚷著類似于‘誰退出誰是孬種’的話。
玄兔一手挎著竹籃子,跟在后方道:“這是作甚?”
沈玉棠道:“可能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興奮的。”
等兩人走過去,葉鶴飛又對他們說了些話,然后順勢將位置讓給了沈玉棠。
說的他口干舌燥,而且已經詞窮,真不知該說什么了。
沈玉棠道:“看來各位都很有信心,今日已經晚了,都休息去吧。”
葉鶴飛眼神一瞇,還以為他們過來是有重要的事要說,沒想到,真是沒想到。
等眾人散去。
沈玉棠問道:“感覺如何?”
玄兔將籃子里的吃食在桌上擺開,都是些點心。
這邊有人準備眾人的飯食,他們不必操心。
葉鶴飛道:“湊合吧。”
累得趴在桌上硬撐著腦袋往嘴里灌了口水的江修文看向他們,緩了一會,才道:“我覺得夠嗆,明天估計很多人都不會來,葉大哥,你種方法到底是誰教的,太狠了點。”
葉鶴飛看向沈玉棠。
江修文也瞧過去,哀嚎一聲:“不是吧,謙之你怎么看也不像是通曉這些的人啊,說好的謙謙君子了?”
他一拍腦袋,道:“我都忘了,你當初一拳打死一匹狼,比起這事,這些訓練方法的確不算什么,難不成你在家里都是這樣日以繼夜的鍛煉的?可你看著瘦弱,手臂上也沒什么肌肉啊。”
沈玉棠怕他看出端倪來,忙解釋道:“這是我老師教我的,我在家里可沒這么練過,這是軍隊中的訓練方法。”
“獻公?”江修文。
“不是,是謝學正。”葉鶴飛道。
“你也會?”
“嗯,我學的不多,不如謙之那樣詳細。”
江修文徹底沒脾氣了,他現在腸子都悔青了,就不該當著他們的面說什么一起訓練,明日一早醒來,估計骨頭都會痛。
沈玉棠道:“他們不愿來也不強求,說到底我也不知道前路如何,去了東洲又能做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說著,深深一嘆。
她現在所做的事都是憑著感覺來的,也有照葫蘆畫瓢,一步步來,沒有人指導她接下來要如何做。
江修文道:“什么一步步來,你都要青山畫了地圖,要玄兔準備了毒藥,要東方兄準備了糧草,兵器也都打造好了,甚至安排了人先一步前往東洲,你確定這是一步?”
沈玉棠道:“難道不是嗎?這不過是為了前往東洲做的一些準備,我們這些人上了戰場根本起不到作用,只能另行他法,不可正面迎敵,所以,必須先要人打聽清楚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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